东山公园。
寒风依旧在无止境的呼啸，但风声听着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并且诡异的拉长了许多倍。
“呜~”
由此可见。
镇守玄士施展的镜面玄法，创造出了镜面空间，可以调整时间流速。
这一点，与梦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赵启桓的语气，透着一股缥缈之意：“程瀚，你应该很快要凝结淬魂印，晋升成玄士了吧？”
程瀚颔首：“是的！”
这种事没有隐瞒的必要，以玄士掌握的手段，再借助玄阵之力，足以感应到锻体印的状态。
当然。
这是没有使用隐秘之力的结果。
赵启桓话锋一转：“你可能是泰安玄阁近两百年来天赋最出色的人，阁主期待你专注于修炼，早日跻身玄士之列。”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颇为丰富。
其一，“两百年来天赋最出色”绝对是超高的评价。
其二，程瀚的名字，已经在玄阁阁主心中挂了号。
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
就连黑甲军军主也没有这等待遇。
其三，“专注于修炼”云云，有着另一重涵义——不要过多插手俗务。
程瀚瞬间明白，自己对议政厅的“大开杀戒”，以及欲将扩大清洗范围的做法，让很多人吓得坐不住了。
这大概率是某些官员找到了关系，设法请求玄阁出面，希望阻止自己继续折腾下去。
这其实并不奇怪，源头就在于——玄士可以娶五个老婆。
一旦老婆娶多了，裙带关系自然跟着多了，官僚们也就能借助裙带关系来做一点事。
总之，这都是下半身弄出来的问题。
程瀚心中暗叹一声，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感谢阁主厚爱。”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最近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梦境之术，收获了不少心得。”
言下之意就是，虽然我将安华城搞得翻天覆地，但修炼一点也没拉下。
为了证明这句话，程瀚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下一瞬。
程瀚面前光影变幻，竟凭空绽放出一朵奇异的“莲花”。
每一片莲花花瓣，皆闪烁着一系列镜头，正是一个独立的梦境。
这一朵莲花有着超过二十片花瓣，赫然就是二十多个梦境的聚合体。
赵启桓一下子看呆了眼。
稍顷。
莲花突然散落了一瓣瓣，飘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赵启桓回过神来，神色不是太确定：“程瀚，这是‘灵魂梦境投射’之法吗？”
程瀚微笑：“正是！”
正常情况下的梦境之术，需要先将目标拉入梦境，才能看到梦境幻象。
可镇守玄士并未进入梦境，却依旧看到了幻象。
对于其中的原理，简单的解释一下，这是由于灵魂受到超凡力量的影响，形成的一种“清醒之梦”。
或者说，白日梦。
总而言之，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手段，亦是等闲玄士难以掌握的手段。
更遑论是二十多个“白日梦”叠加在一起，甚至连造型都玩得这么漂亮。
面对此景此情。
赵启桓终于没话说了。
适才他暗示程瀚专注修炼，不要再折腾本城的官员们，结果程瀚反手就是一招“白日梦”，结结实实的炫了一次技。
简直打脸打得飞快。
这位镇守玄士还能说什么？
赵启桓内心颇觉尴尬，连忙换了另一个话题：“既然你快要晋升玄士，你最好沉下心来思考一下玄士之道。”
程瀚眨巴一下眼睛，露出倾听的神色。
赵启桓开始滔滔不绝：“对一名玄士来说，淬魂印只是基础印记，想要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必须凝练正式玄印。”
程瀚轻轻点头。
先前全知之眼的真炎玄印、秘寰玄印，显然就属于“正式玄印”的范畴。
“通常来说，两枚正式玄印是最佳选择，这是晋升玄师最稳妥的办法。
“由于种种原因，玄士凝练出来的玄印，绝不可能是完美状态，不同的玄印之间，多多少少存在冲突……”
程瀚面色专注，心中却不敢苟同。
不可能完美？
未必！
得益于全知之眼的辅助，不同玄印完美契合，彼此绝对没有任何冲突。
赵启桓继续讲解：“如果凝练出三枚玄印，虽然战力更强大，可干扰问题也将更严重。”
镇守玄士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根据玄宫总结的经验，三玄印晋升玄师的难度，将会增大十倍。”
程瀚恰到好处的露出凝重之色，表示自己真的听进去了。
他有全知之眼，就算凝聚出再多玄印，亦不会有晋升之忧。
这也让他突然意识到，虽然全知之眼不具备直接战力，可它才是真正的超级神技，比神暗灭灵枪、十方炎神狱之类的神技强多了。
赵启桓的话还没完：“玄印超过四枚的话，干扰的严重程度将上升一个数量级，晋升难度也将变得更大。
“根据我了解的资料，整个玄宫范围内，最近一千年内，仅有一名四玄印玄士，最后成功进阶玄师。”
千年才有一人，这足以说明问题。
程瀚一脸感激：“镇守玄士大人，多谢您的讲解。”
赵启桓表现得非常和气：“无妨。”
他又说道：“前次你设下一道妙计，帮助玄阁除掉了伪装成大执政官的梦主立下了一个大功。”
程瀚心头暗喜。
玄阁的奖励，总算是来了！
赵启桓笑道：“我知道你在梦境之术方面极有天赋，故而向阁主申请，给你带过来一件‘梦境系’的超凡道具。”
程瀚却微感失望。
此前他使用时空信标寻找蛇女士，窥探到蛇女士鳞片上的极少量神纹。
而这一部分，恰好与梦境能力相关。
他一手建立的许愿碑，还有适才的梦境莲花，皆源于对神纹的解析。
这件超凡道具再强，比得上传说中的神纹吗？
赵启桓似乎有所察觉，开口问道：“你好像不太感兴趣？”
程瀚想了想，委婉的说道：“我上次目睹您以‘石灵系’秘法将梦主化为石头，恰好领悟了一点小手段。”
他抬起右手，弯曲食指，轻弹了一下桌面上的一只玻璃杯。
“叮！”
声音清脆而悠扬。
随后。
一股隐晦的奇异波动散发出来。
玻璃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黑灰色转化。
一息后。
玻璃杯彻底变成了石杯。
“嘶！”
这是镇守玄士的吸气声。
从这个小细节可以看出来，赵启桓心中有多么惊讶。
仅仅只是旁观了一次石灵系攻击击杀敌人，居然就能有所领悟，这是何等变态的天赋？！
程瀚一点也不掩饰：“我个人觉得，我似乎更擅长石灵系玄法。”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能换一个奖励吗？
换做是其他战士，如果敢对玄阁阁主的赏赐挑挑拣拣，绝对会遭到毫不留情的斥责。
但程瀚已无限接近于玄士，待遇自然大不一样。
赵启桓沉默片刻，回应道：“我会向阁主禀明此事，相信阁主应该会赐下一件合适的物品。”
程瀚当即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劳烦玄士大人！”
“卡！卡！”
只听几声轻响。
镜面破碎了。
“呼~”
风声立即暴增一大截。
赵启桓的话变得散乱起来，似乎正在迅速远去：“玄士经历的危险，比战士更多，阁主希望你考虑一下子嗣问题……”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终至微不可闻。
程瀚听得有点尴尬。
过了新年我也才十六岁，自身都还是一个孩子呢，现在就考虑子嗣问题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不过。
这一方世界，法定的婚姻年龄正是十六岁。
男女双方只要年满十六，便可一道前往民政署，在相关官员的见证下，签署一份“姻缘书”，就算是正式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