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幕像极了一口棺材盖,以另一种方式覆在罗布泊的尸体上,密雨如织,沾衣欲湿,三人都要被埋葬在这个棺材里。
“你知道什么了?”
顾不得身上已经湿透,苏是年赶紧问了一句,安全感的缺乏,让他对一切未解和神秘,皆有很浓的求索欲望。
阿来也是略有紧张地看向冰疙瘩,粗重的眉宇间甚至还有着一丝犹豫,似乎对于那句‘你一直都没睡过觉’颇为上心,只是沉闷的性格,也限制了他的表达欲望。
不管怎么说,从相遇开始,冰疙瘩的身上就刻上了一个大写的神秘,对于这位小哥的话,阿来没办法不当回事。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
也许自己真的从来没有睡过觉?
一想到这,阿来就忍不住紧捏着手心,心底慌慌。
冰疙瘩看着阿来,那张冷峻如冰的脸庞上竟是露出了一点古怪,:“你是不是对很多东西都感觉似曾相识?”
阿来面色一顿,愣道:“你怎么知道?”
冰疙瘩也不多解释,开门见山道:”你有罕见的梦游症。”
梦游症?这三个字犹如一道惊雷,直接打了苏是年一个醍醐灌顶,隐隐觉得好多不解都开始通达了起来。
说起当时初入罗布泊的时候,情况几乎是最糟糕的。
那时李思特真假难辨,阿来又不知是人是鬼,而国字脸一行人又是处处透漏着狡诈和阴狠。
苏是年完全陷入了一种四面楚歌的地步。
可也就在那种严峻的情况,一个神秘人出现了,他分别假扮阿来和苏是年,然后将两人骗到了一起。
当时在车上所发生的那诡异一幕,苏是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他记得阿来在某一瞬间,曾想张嘴说话,可这时手电筒啪的一声没电了,等到苏是年利用手机的微光在看向阿来的时候,他竟然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这事说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现在想想……也许那个神秘人根本就不存在!
一切都是阿来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
阿来并不知道苏是年因为冰疙瘩一句话,从而脑洞大开的想了这么多,因为他已经傻眼了:“我有梦游症?”
“有。”冰疙瘩想了想,又加了三个字:“很严重。”
想到自己刚才的那个猜测,苏是年忍不住抢先道:“多严重?”
冰疙瘩想了想:“上一秒大脑还清醒着,下一秒可能立马就陷入了梦游状态。”
苏是年心头一凛,对于刚才的那个猜测更加认同,他问道:“这岂不是说上一秒才发生的事情,他下一秒就会忘记?”
“差不多吧。”冰疙瘩点了点头,说道:“梦游中所经历的记忆,都需要时间来复苏。”
这下苏是年几乎确定了刚才的那个猜测,可他仍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待到一思索,才豁地恍然,问道:“对了,难道你晚上察觉不到阿来梦游吗?”
冰疙瘩想都没想,便直接摇头。
苏是年愣了,心道这面瘫连别人的心跳都能听出来啊,如果阿来有梦游症的话,平时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异常呢?
这事有些不对劲啊!
冰疙瘩瞥了一眼沉浸在自我幻想的中的苏是年,估计也是受够了这个十万个为什么,便主动问了句:“你知道催眠吗?”
“催眠?”苏是年表情一怔,说道:“知道啊。”
冰疙瘩继续道:“在一个人被催眠的过程中,可能会爆发出平常难以想象的潜力。”
苏是年呆了下,瞬间了然。
催眠和梦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通的。
冰疙瘩索性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了躺在车内的两人,眯着眼睛,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这两人死了没?”这时候阿来小声问了一句,显然是认定了自己的这第六感。
冰疙瘩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观察了好一会后,才皱眉道:“这两人应该没有生命之虞,不过他们心脉有些乱,似乎在昏迷前收到了很大的惊吓。”
惊吓?
听到这两字,苏是年猛地就回过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车内的这两人,然后又看了看阿来……
这一刻,苏是年突然想到,刚才阿来之所以说这两人是死人,会不会是因为他曾在梦里看到这两人的尸体了?
可现在冰疙瘩又说这两人似乎是收到了惊吓……
冷不丁的,苏是年想到了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句细思极恐的诗……
我和另一个木偶互相尖叫。
“木偶!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