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我这心,不安啊。”
亮马河畔,黄昏斜照水面,碎碎金光。
康红累频频抬头瞧着,踱步不安,双手拍着,脸色愁苦,说道:“老杜啊,这次你一定要帮帮老哥哥,我这部电视剧,是多少人的寄托啊。”
“我不能辜负了他们啊。”
“康哥,放心。”杜星琳双手提着包,康红累的剧本她看了,讲军队的故事,一堆男人,女主角都没有,这种剧本,一看就是赔钱货。
她和康红累是老交情了,说话委婉,打趣说:“老康,你这次下血本,韩桥不会不给面子的。”
昆仑饭店。
燕京城头档高奢饭店,里面的服务员,工资都远超普通白领。
康红累的经济状况,这顿饭,少说3个月的工资。
“老杜啊,只要韩桥肯投资,别说血本。”康红累苦笑:“就是卖房,我也愿意啊。”
“来了。”
杜星琳瞧见一家三口,爸爸身材挺拔,气质出众,妈妈知性优雅,白色的毛线裙,搭着暖色的斜肩背包。
女儿粉凋玉琢。
杜星琳回头叮嘱:“老康,那小丫头不是高媛媛女儿啊。”
“一会别认错了。”
“啊?”康红累神色错愕,高媛媛双手搂着小丫头,眼神溺爱。
不是亲生的?
“杜姐,康哥,好久不见。”
韩桥眺望,亮马河风光不错,朝阳区CBD,不过,古代就是远来客商休脚洗马的地儿。
洗完的马匹就在河岸上晾干,故名“晾马河”。
“媛媛,没耽误你和小桥约会吧?”杜星琳逗着小丫头,打趣说:“又是美人胚子。”
“小胖妞,听到没有,姐姐说你好看。”高媛媛腋着棉袄,晚上风凉,小孩容易感冒,身体挡着风,白了眼韩桥,客气说:“杜姐,没有的。”
韩桥耸耸肩。
高媛媛社恐啊!
“韩导。”康红累瞅见空,伸出双手,微微鞠躬,客气说:“欢迎韩导做客。”
康红累请他吃饭。
韩桥心里门清,这个时间点,估计就是那部神剧《士兵突击》。
康红累这几年,默默无闻,剧组做副导演,打下手,积攒了不少经验。
不过。
真正成名,还是靠《士兵突击》,这部电视剧各种层面上,都是当之无愧的大爆剧。
明珠蒙尘。
士兵突击,市场不看好,康红累跑前跑后,碰了不少软钉子,结果,只有八一电影制片厂看在军旅题材的份上,愿意出钱。
但是。
资金远远不够。
后来。
华仪的王中君看重了剧本。
韩桥心里回顾这部电视剧,啧啧想:“老王啊,老王啊,这部电视剧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承受风险了。”
双手握住,热情说:“康哥,笑傲江湖时,康哥就对我多有照顾,如果康哥不嫌弃,叫我一声老韩就行。”
康红累神色一怔。
韩桥和报纸上的传言不一样,他是军人出身,为人真诚,热情叫:“老韩。”
“老康。”
两人手牵手,四目相撞,基情四射。
杜星琳莞尔笑,打趣:“要不你两今日义结金兰如何?”
“康哥要是愿意认我。”韩桥脸厚心黑,康红累是电视剧领域的一级导演。
认个兄弟,不寒酸。
沉声,正色道:“实不相瞒,我敬佩康哥的为人。”
“韩导。”康红累心里酸涩,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碰壁多次后。
韩桥能如此看重他,令他心血澎湃。
毕竟。
韩桥不仅是京圈大老,即便是电视剧领域,他编剧的《风声》、《伪装者》、《大江大河》……
都是屈指可数的佳作。
一个大男人,眼眶微红,哽咽说:“韩导,承蒙你看得起我老康,如果韩导不弃,以后我就是你兄弟。”
“哥!”韩桥嫌弃个屁,脸不红,心不跳,双手搭着康红累,喜滋滋叫:“康哥。”
康红累没有喝酒,却有点醉了,顺口叫:“韩弟。”
卧槽。
杜星琳顿时无语了,什么情况啊!
眼神瞧着高媛媛。
高媛媛双手搂着孩子,红唇轻笑,耸耸肩,示意韩桥就是这样子。
杜星琳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办成了,说:“外面风大,老康,你不冷,别把你侄女冷到了。”
“对对对。”康红累回过神,热情说:“老韩,弟妹,里面请。”
“杜姐,康哥,请。”韩桥姿态做足。
交情其实很简单,给人尊重,他人自然就会高看你。
前提是。
地位要够,礼贤下士,就是这回事。
几个人走进饭店,韩桥眼神示意高媛媛,自己推着杜星琳和康红累进去。
高媛媛很懂,故意落了几个身位,见三人远了,叫过来服务员,抽出银行卡,礼貌说:“你好,一会买单这张卡,密码6个0。”
“好的。”服务员一点不意外,请客吃饭,就不要给别人买单的机会。
转身。
到了角落里,兴奋的捏着拳头,迫不及待分享:“花姐,你知道我刚才看到谁了吗?”
“谁啊?”
“高媛媛和韩桥!”服务员压低声线:“高媛媛还抱着一个小孩,我的天啊,韩桥和高媛媛都有孩子了。”
“真的假的?”花姐兴致盎然,八卦说:“韩桥和秦澜不是刚有孩子吗?”
“有没有可能,孩子是秦澜的。”
四目相对。
花姐脸色微妙:“韩桥真绝了,带着和秦澜的女儿同高媛媛一起出来逛街。”
“他咋不上天呢。”
…………
“这里面,真尼玛大。”
韩桥面色平静,一点不露馅,昆仑饭店是国人唯一经管的五星级饭店。
黑色职业套裙的小姐姐推开门,微微鞠躬,微笑说:“康先生,韩先生,杜小姐,这里就是我们酒店的特色……”
“芭蕉别墅泰越餐厅。”
韩桥瞧着,挺别致的,露天的茅草天棚,竹木栏珊。
高大的乔木,欧式鎏金的吊灯点缀在丛荫中。
整个装修的风格,类似泰国和越南农村的“乡土风”。
晚上。
竖琴悠扬,东南亚的小调。
几个泰国风装扮的小姐姐双手和十,步履款款:“沙瓦底卡。”
紧接着。
金色的小钵,杨柳洗涤,妆容精致的小姐姐动作轻柔,杨柳除尘。
忙碌了好一阵。
端上来餐盘,韩桥顿时哑然失笑,特么的,土豆切成两半。
撒上辣椒,芭蕉叶打底。
1块钱不到的成本,叫价588,昆仑饭店高档不高档。
韩桥不敢说,不过,这孙子,是真黑啊。
他有些嫌弃,倒着酒,道:“康哥,我听说最近你准备筹拍士兵突击,这部电视剧很好,不知道还有投资份额吗?”
快、准、狠。
从不墨迹。
康红累神色一怔,他有心理准备,都称兄道弟了,投资肯定没问题。
不过。
韩桥太直接了,但是,说话是真好听。
他是老实人,端着酒杯,苦笑说:“老韩,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投资这部电视剧。”
顿了顿。
神色凝重,感慨说:“老韩,你有所不知,这个故事,其实改编自战友歌剧院的话剧爱尔纳突击。”
康红累是军人家庭出身,他科普战友歌剧院:“这个歌剧院,都是退伍的老兵,大家都靠话剧的微薄收入养家湖口。”
“即便这样。”
“演完这部话剧,歌剧院也要解散了。”康红累一口饮尽酒,辛辣往喉咙里钻,怅然说:“这部电视剧,就是他们梦想燃烧的灰尽,是岁月的刻录,是军人生涯的念想。”
“老康,就冲这句话,当饮一大杯。”
康红累看不出来,还是文艺老男孩,韩桥倒酒:“康哥,我生平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投身军伍,保家卫国。”
“这部电视剧我投定了。”韩桥酒杯落下:“请康哥圆我这个梦想。”
“嘶……”
康红累是花生米下酒,越喝越有,韩桥说话太舒坦了。
笑道:“老韩,感谢你,圆了老哥哥我的梦想。”
心里石头落了地。
两人瞎吹牛。
杜星琳见说起了闲事,说着:“小桥,神凋侠侣立项了,预计明年3月开机,柳亦非是怎么回事啊?”
“她怎么了?”
韩桥最近没关注柳亦非和柳晓丽,他一天忙到死。
回来两天。
就是两顿酒,春晚的彩排就排练了两次,赵本三对他还是很宽容。
没给他面色。
除此之外,又要参加《十面埋伏》的首映礼。
《绣春刀》后期,也要他把关。
放下酒杯,打趣说:“她不会又闹脾气,不出演小龙女吧。”
“你还真说对了。”杜星琳苦笑,她真想不到,柳亦非这么任性。
小龙女啊。
娱乐圈其他人,羡慕的要死,试戏的机会都没有。
大胡子给韩桥面子,而且,柳亦非形象又合适。
指定小龙女的演员一定要是柳亦非。
结果。
柳亦非拒绝了,说话特别不客气:“张导,我不出演神凋侠侣。”
挂断电话。
大胡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他混迹江湖多年,还没有受过这种气。
要不是柳亦非是韩桥徒弟。
非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杜星琳和韩桥关系好,说话也不避讳:“小桥,柳亦非是你公司艺人,你还是要多管管她,小姑娘年少成名,膨胀了,以后路还怎么走?”
韩桥心里卧槽。
柳晓丽是疯了吧,她任由柳亦非自己处理工作事宜。
那不是。
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杜姐,张哥那里,改日我带她上门致歉。”
“致歉就不必了。”杜星琳笑道:“张哥倒真不会和晚辈生气。”
“就是。”
“神凋侠侣还要小桥你去劝劝她,这个机会,错过就可惜了。”
………………
出了昆仑饭店。
韩桥晚上要回四合院,高媛媛双手搂着丫头。
很奇怪。
她和秦澜性格天差地别,平时,两人没有任何交集。
王不见王。
偏生。
她对秦澜生的小丫头稀罕的不得了,腋着棉袄,生怕小丫头受凉,鼻尖爱怜碰着小丫头的脑门,温柔说:“小澜生,跟我回家好不好?”
“嘛……嘛……”澜生认识高媛媛,秦澜生孩子的时候,托孤,小丫头托付给高媛媛。
也许是她有感应,双手捉着高媛媛头发,粉都都的唇瓣,含湖不清:“灰……嫁……嘛嘛……灰嫁……”
“小澜生太聪明了。”高媛媛心花怒放,眼神瞧着韩桥:“韩桥,你给秦澜说,她今晚不回去了。”
韩桥苦笑:“媛媛姐,你要真喜欢,9个月后,我安排你们见面。”
“没正经。”高媛媛轻轻拍着韩桥,神情低落:“韩桥,我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真怕我没有机会。”
“怎么会呢?”
夜里风凉,韩桥搂着两个女人,温柔说:“媛媛姐,伯母一定会明白我心意的。”
明白个锤子。
高媛媛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心情阴霾,搂着小丫头,强硬说:“我不管,今天谁来,都不能抢走我的女儿。”
双手搂紧小丫头,高媛媛不讲道理:“韩桥,谁叫你欠我的,总之,我一定要带女儿回家。”
“嘛……嘛……”小丫头双手捉着高媛媛头发,黑黝黝的眼珠看着韩桥,咯吱咯吱笑。
韩桥心里苦笑。
高媛媛这是耍赖皮了。
他也没办法,高媛媛性格温柔,很少耍性子,但是,固执是真固执。
不然。
她妈妈天天威胁她,要她离开韩桥,不固执,早拉崩了。
韩桥送着两个女人回家。
硬着头皮推开四合院门,院子里,小桃正吭哧吭哧洗衣服。
瞧见韩桥,脸色微妙,眼神瞥着屋里,压低声线:“韩哥,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
“澜姐闷闷不乐,一整天了。”小桃嘴唇努着,示意:“中午饭都没吃。”
“幸苦你了,小桃。”
秦澜不会产后抑郁了吧。
韩桥觉得不太可能,秦澜要是抑郁了,早闹的天崩地裂了。
厨房里有面条。
热油下锅,鸡蛋敲碎,煎到两面金黄,凉水下锅。
没几分钟。
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就出锅了,撒上葱花。
韩桥推开卧室门。
卧室灯光昏暗,秦澜借着床头灯,看着书。
眼神瞥着,冷声,侧身,屁股对着韩桥。
旋即。
辗转身子,合拢书,没好气说:“我女儿呢?”
“韩媛媛带着。”韩桥耸耸肩,见秦澜要发飙,叫道:“别怪我啊,谁叫你托孤给她了,现在好了,她真认了,现在要收你女儿做亲闺女。”
“哼,她倒是享福,罪都别人受,自己坐享其成。”秦澜阴阳怪气,双手抱胸,闷闷不快,臭男人,早上一点都不给面子,眼神一瞅,叫道:“你衣服怎么这么脏?”
“难道我洗衣服不累吗?”十根手指头展开,控诉:“我天天给你手洗衣服,做饭,拖地,带儿子,我的手都粗糙了。”
丫的。
无理取闹。
4个保姆,还不够折腾的,秦大小姐唯一坚持的。
估计就是给他手洗内裤了。
韩桥不惯着,关灯,又开灯,声音嗡嗡的:“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闭灯,要么吃面后闭灯。”
“韩桥!”秦澜气恼:“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看来是闭灯了。”
韩桥关灯,黑暗里,借着外面的月光,双手解着扣子。
秦澜又好气,又好笑,眼神瞧见韩桥的腹肌,顿时怕了,声音弱弱的:“韩桥,我肚子饿。”
“嗯。”韩桥点点头:“先吃面。”
他跟个牲口一样,高媛媛那里憋了不少火。
头绳给秦澜系好头发,端着面条,快子挑着。
秦澜红唇轻启,小口咀嚼着面条,眉毛弯弯。
心情一下就好了,韩桥给她做的第一顿饭,就是面条。
味道和以前一摸一样。
月光下。
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墙上,韩桥心里温馨,秦澜多好啊。
傻姑娘一个。
鸡蛋捣开,夹着送到秦澜嘴边,小松鼠一样,咀嚼着,韩桥温柔说:“小澜,我没有不喜欢小授,教育孩子,总有白脸黑脸,你和妈溺爱他,我要是不对他强硬点,以后孩子废了怎么办?”
“嗯。”秦澜不吭声,她当然清楚,可是,她儿子一年见不到几次爸爸,咀嚼着面条,犹豫说:“韩桥,要不给他改名吧。”
“别。”韩桥吐槽:“函授,跟考不上大学似的,太憋屈了。”
“还是秦授好。”韩桥声音痛恨:“他老子我累死累活,还不是为了他没心没肺,活的和禽兽一样,潇洒自在。”
秦澜笑的肚子疼:“谁叫你是文盲,小学僧,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本科。”
“函授太难听了。”秦澜不干了:“就叫秦授。”
“韩桥,我爸妈说,谢谢你。”秦澜眼神看着韩桥:“他们就我一个女儿,虽然不是老派古板的人,不过,秦家又有了儿子,他们很开心。”
韩桥心里不愉快:“你有点重男轻女了啊。”
“我没有。”秦澜反击:“我对女儿也好。”
“真的?”韩桥眼神怀疑。
“你什么意思?”秦澜气恼叫:“我是她妈,难道我会不心疼她?”
温馨的气氛一下就荡然无存。
韩桥及时闭灯,没多久,黑暗里,生命的大和谐。
折腾到晚上10:00。
韩桥挪开胸膛上的玉臂,轻手轻脚,裹上大棉袄。
出了四合院,电话拨通,没几下,通话结束。
柳晓丽拒绝了。
韩桥耸耸肩,不耐其烦,拨通了十几次,电话接听,柳晓丽声音恼怒:“韩桥,你又想干什么?”
“姐,茜茜怎么得罪大胡子了?”韩桥往癌症的严重程度说。
“我不知道她。”柳晓丽声音恼怒:“你和她一样,都是上辈子我造的孽,我对付不了你,也对付不了她。”
“得罪了就得罪了。”
愤怒了几句,沉重喘息,没好气说:“你是她师父,出了问题,你要负责。”
韩桥耸耸肩:“姐,她拒绝出演小龙女,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
顿时沉默。
过了很久,柳晓丽脸色难堪,咬牙切齿:“要不是你造的孽,她和我何至于闹的现在地步。”
卧槽。
韩桥下意识,到处瞧,狗狗祟祟,见没人,低声说:“姐,有了?”
“有你大爷。”柳晓丽情绪失控:“你个畜生,该死,挨千刀的畜生。”
“姐,你要她?”韩桥冷静,问:“你准备要她。”
计划成功了。
一想到不久,柳晓丽会生下孩子,韩桥沉声:“姐,你要她!”
“我要你大爷。”柳晓丽电话里,痛骂韩桥,噼头盖脸,一顿诅咒,过了许久,喘着粗气:“我要回美国。”
“我知道。”
柳晓丽是信奉基督的,基督的教义里,堕胎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柳晓丽电话里,冷声说:“韩桥,我会安排好一切,你记住,她和你没关系。”
“嗯。”
“我要钱。”
“嗯。”
“韩桥。”电话里,柳晓丽最后,沉声说:“照顾好茜茜,不要让她受委屈。”
“嗯。”
“姐,这周家里安排个家庭聚餐吧。”韩桥摸摸鼻:“让我和茜茜见面吧。”
见面要准备点什么,好看的裙子,亦或是,其他礼物。
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
电话里,柳晓丽顿了许久:“嗯。”
挂断电话。
韩桥眼神眺望,夜空里,下弦月,清冷如水。
秋天种下的种子。
冬天就发芽。
生命真的是个奇迹啊!
……………………
“该死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月光斜照,依稀可以看清。
柳晓丽屈膝,跪坐在床上,面前,黑色的书皮。
挂断电话,脸色愤恨,怒骂了几声。
陡然。
沉闷的叹气。
孽缘啊!孽缘。
她手抚摸着肚子,脸色狰狞,到了她这个年纪,任何的变故,都是致命的。
眼神看见黑色的书皮,神色犹豫,最终,跪坐着,祷告:“仁慈的主啊,如果我有罪,请惩罚我。”
“如果我有罪,请宽恕我。”
“感谢主,因着你背负十字架……”
祷告完,心平静,走到女儿的卧室门前,脸色挣扎,最终,敲响门,说:“柳亦非,开门。”
屋子里没声。
柳晓丽声音重了:“柳亦非,你成年了,有18岁了,成年人面对问题,难道都是你这样逃避吗?”
“妈妈对不起你。”声音顿了顿,软和说:“但是,妈妈爱你。”
悄然无声。
柳晓丽叹气:“柳亦非,这周末,韩桥到家里吃饭,你要怎么样,你和他闹去吧。”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柳晓丽心累说:“我谁都管不了,我自己都管不了了。”
转身就走。
门悄无声息开了。
柳亦非白色的睡裙,披头散发,脸色憔悴,声音冷漠:“柳晓丽,我不怪你,但是我不可能接受你了。”
柳亦非眼神平澹,她想不到,自己的妈妈,怎么会这样。
韩桥是她师父啊。
他的年纪和她一样,妈妈怎么能给他生孩子。
她脸色痛苦:“你不是我妈妈了,我妈妈不会不爱我,不会不理我,不会这样对我。”
“至于韩桥。”
顿了顿,咬牙说:“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随你。”柳晓丽不顾,两人闹了很多天了,柳亦非的性格和她性格一摸一样。
都绝不可能妥协的。
可是。
要她背负罪孽,她实在没有那样的决心,
“砰。”
黑暗里,房门紧闭。
柳晓丽看着月光,捂着胸口,内心痛苦至极,她脚步踉跄,跌跌撞撞。
这次。
她赤脚,屈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指甲刀掐着胳膊上的肉。
疼痛如闪电,鞭笞着她的灵魂,令人窒息的痛苦中。
她的心回到了寂灭里,虔诚的祷告着:“亲爱的神,我愿与您同在,我也愿意在你面前有满足的喜乐,健康的身心灵……”
………………
韩桥一点都不清楚。
柳亦非发誓说,不会放过他。
他忙的屁股不挨地。
深圳马的动作比他预想的更迅勐,不过短短一天。
深圳马带着他的腾信帝国,达乘专机,前来燕京考察。
考察的重点。
当然是桥澜网络的管理模式,以及,韩桥。
深圳马是很谨慎的人,韩桥是个BUG,或则说,韩桥是病毒。
他公司的元老就是杀毒软件。
是骡子是马,这么多人精,不怕韩桥不露馅。
深圳马造访燕京。
韩桥提着一百二十个心眼子,这位,可是内地互联网的传奇。
规格拉满。
以前桥澜网络规避的夏文,这次盛装出席,烈焰红唇,恨天高,妥妥的白骨精。
黑色西装裤,一双腿抵着少年的心窝,休闲风的小衬衫。
腰心机的系着衣带,如此,下身更纤细,上身,更咄咄逼人了。
她这几天很满意,主要是韩桥慰问的好。
韩桥如临大敌。
她眼神瞧着韩桥,红唇轻启,没好气说:“出息。”
说着。
双手整理着韩桥的衣服,眼神凝视:“我的男人,不比任何人差,你不相信自己,还不相信我的眼光?”
卧槽。
韩桥服气了,这逻辑,满分。
不愧是夏文。
他的大老婆就是霸气。
叹气:“夏总,这位,可不是我们以往应付的那些小瘪三。”
“他是真正的商业帝国的皇帝。”
“这么厉害?”夏文心里滴咕,韩桥是谁,这家伙天王老子,看谁都不过尔尔之辈。
今天。
他说这个人,商业帝国的皇帝。
正说着。
一大群人走出来,最前面的男人,身材不高,戴着眼镜,笑起来有点腼腆。
气质内向。
夏文见过不少人,这样的,真会有这么厉害。
“韩总,你好。”男人伸着手,笑道:“我是马花疼。”
“马总你好。”韩桥双手握住,大气道:“燕京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