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始终要有根,空中楼宇,看似繁华秀丽,实则经不起任何打击。”
鲍玉刚能说的,能做的已经不多,这也是他对郑耀阳最后的告戒。
在国外怎么搞都可以,但是不要把手伸到香江,甚至伸到大陆的城市。
他是历史的亲历者,见证一个庞大的文明古国,是如何从山河破碎,步步为营走到如今的初步稳定繁荣。
其实在建国之初,香江是可以被直接收回,当时领导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转而谋求国际地位,放弃一时的痛快。
如今事实证明,当时决策是何等的明智,和平过渡难得可贵,古今罕见。
目前内地的领导者,鲍玉刚见过很多次,他们也交谈了很多次,手腕和谋略并不比那位差。
郑耀阳太年轻,鲍玉刚担心他,少年得志,脑袋一热做出错误的选择。
“我知道了外公。”
郑耀阳沉默良久,正如外公猜测。他的行为确实有点逾越,起码在现在看来是,谁能想到庞大联邦亡于内政。
“你最好真的知道。”
外公也不想多说,唤来管家赵天,让他把佣兵的具体情况告知郑耀阳。
面对这个最宠爱,也是最有出息的外孙,身为长辈只能一次次的退让。
赵天闻言,跟郑耀阳讲述情况,他们的人不多,包括当初渡边芳则送过去的人,加起来也只有四百多人。
但每个人都武装到牙齿,还从二毛那边偷偷购买几艘巡洋舰,改装商船。
综合实力比郑耀阳想象得强大,别说对付穷哈哈的海盗,就是对付一般的沿海小国,也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最后外公又忍不住告戒,东亚的地界能别用就别用,震慑自保没问题,可是一旦率先使用,性质就变了。
郑耀阳拍着胸脯表示,他们绝对不会动用武力,这次只是召集几个人陪马芸走一趟。
他那个小身板,带着众多货物,没人保护,跟送上门的肥肉有什么区别。
“行了,你别保证了,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该出手还是要出手。”
外公瞪了一眼没好气说,他的家底被掏空,今后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
郑耀阳嘿嘿一笑,也不再说一些听起来就正确的废话。
接下来,在香江等了几天,期间郑耀阳参加吴全宗,以及许景恒的婚礼。
前者的婚礼热热闹闹,大家都兴高采烈,唯独二姨妈不开心,但也无可奈何,外公在世,他就是绝对的权威。
只能将希望寄托,刚学会爬行的吴瀚文,希望他别跟他父亲一般不懂事。
后者许何两家的婚礼,从开始到结束,都透露出一股不和谐与不协调。
曾经的郑耀阳也跟许景恒,号称香江的绝代双骄,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通过询问得知,身为花花公子的许景恒,心底也有一抹白月光。
他说,只要何老四过得好,他怎么样都无所谓,结婚也只是个形式。
婚后大家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许景恒大大咧咧,说得倒是洒脱,但最后又补了一句,如果何老四想生个孩子,他也非常愿意帮忙。
一语道尽,两人里面,他的地位。
从后续他们俩的婚姻情况来看。
只能说郎有情,妾无意。
时间到来四月初,这一天,赵天找到郑耀阳,介绍了自己的养子赵文乐。
三十多岁的年纪,似乎因为见惯了生死,木讷非常神情,只是眼中露出一抹不和谐的狠厉。
他从小就被赵天收养,十八岁那年去往中东,这些年都在刀口舔血。
郑耀阳深知对于亡命徒,只会以势压人没用,最好让他有一份期盼。
所以思索过后,以他的名义,在香江成立一家安保公司,给他一个可以得到稳定生活的念想。
并且给予他跟他的兄弟们保证,四十岁就能退休上岸,都来到香江,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谢谢小少爷!”
赵文乐激动地面红耳赤,但他不会说话,只好单膝跪地,手掌放在胸口,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郑耀阳露出满意的笑容,叫来马芸介绍他们认识,同时说,这一趟,暂时不用带太多人,几人过去先探探路。
隔日一早,马芸跟赵文乐,还有随行的几位战友一同去往内地。
马芸手握五十万美元巨款,他打算先在江浙一带购买几车厢生活物资。
从海参崴出发,沿路做生意,了解各地的行情,直到抵达终点莫科斯。
全程预计半个月,等他回来,再去往马来调集货物,再走一趟。
他依靠父亲的关系,在忼州以及周边城市,物资收购进行得非常顺利。
期间,马芸也去了一趟母校,辞去了大学老师的工作。
或许未来,他可能会怀念这个时候的平凡生活,但起码现在不会。
自从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他实在很难接受,每月只有80多块工资的平庸生活。
四月十日,一共八车厢的货物,大多都是米面粮油,以及纺织业的产物。
在此之前,马芸跟去过的人取经,那边最稀缺就是食物,其次就是衣物。
举国之力发展重工业的弊端,导致国内生产体系头重脚轻,最简单的轻工业产品,反而没人生产。
以前他们可以依靠石油出口,赚取海量的外汇,从各国购买粮食,以及轻工业产物,甚至还能在拉美小国,大肆撒币从而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可是自从八一年开始,石油价格一路走低,从每桶最高的39美元,降到11.5美元,国家的财政早已无力支撑。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强盛的国度演变成如今这样,也不是一朝一夕导致。
海参崴-莫斯科,途径8个站点,横跨欧亚大陆,全程共有9288公里,也是世界上最长的铁路,没有之一。
通过这条铁路也可以看到,联邦到底有多强大,才能构建这样的铁路。
不多时,满载货物的火车,吭哧吭哧的出发,同时也装载了马芸的梦想。
距离下个站点还有八个小时,马芸抓紧时间,学习一些简单的俄语。
他虽然是英语老师,但对俄语可谓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联邦人几乎不会英语,哪怕是最高学府的学生,学英语的人也少得可怜。
一方面是自我骄傲,不屑于学习其他国家的语言,
还有一方面,两国冷战,学英语就是异端,也容易被人误以为想润。
大环境就是如此,他们想要在这边经商,不被人欺骗,还是要学好俄语。
几个小时后,马芸吐着舌头,要死不活的趴在桌上。
俄语的拼读很简单,但最难学的就是语法跟颤音,一个音出错,跟要表达的意思,可能就是天差地别。
他突然发现,上车几个小时,赵文乐以及他的战友,全程一动也不动。
马芸本着拉近大家的关系,冲泡几碗泡面,笑着询问:“赵老哥,你们在海外学习的时候,每天都在做什么?”
“训练。”
赵文乐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马云又问:“训练之外呢?”
赵文乐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你应该不会想知道。”
马芸讪讪一笑,不敢吭声。
郑耀阳说过赵文乐的职责,就是保护他的安全,起初他以为是一般的安保人员,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只是在心里腹诽,壮倒是挺壮,就是不够高,平均一米七几,不够唬人。
直到他们通过边防的安检,进入火车站的时候。
赵文乐只是离开了一会,回来便带来了一麻袋金属配件。
熟练的组装成品,捆绑到身上各个部位,每人起码四把,还不算冷兵器。
马芸也分到一把小巧迷你的手枪,赵文乐说,让他放在身上也可以防身。
那时候他才意识到,郑耀阳当初说的海外学习归来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群狠人,先入为主,以至于马芸都能在他们身上闻到血腥味。
虽然但是,马芸感到满满安全感,现在没有顾虑,他也能更好的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