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顿饭下来，无论苏墨怎样尝试，陈敬先就是不进入正题。
天南海北的一顿胡侃，幸好沉杨也在这个房间里面坐着。
再加上韩小辉脸皮厚，每一次近乎冷场的时候，都能把气氛再拉回来。
在九十年代，可能这就是一些大公司的通病。
总有一些基层的小领导，心思不在工作上面，满脑子里全是歪门邪道。
正所谓，阎王好过，小鬼儿难缠，似乎就是这个道理。
“来，苏总，我再敬你一杯，敬你们创业的精神，也敬你们有为的青春！”
苏墨也很奇怪，自己这边三个人的酒量，加起来也算不差了。
这个陈敬先是怎么做到的，面对这样的情况，依然游刃有余。
姜沁柔说的没错，酒量差，还真的谈不下这个难缠的人。
“陈总，我们还是想……”
“来来来，陈总，我也敬您一杯！”
这一次，苏墨的话又被打断了，但却是一脸笑意的沉杨。
多年的朋友之间，自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看到沉杨的表情之后，苏墨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干脆把酒杯放下，看着沉杨一个人去表演。
“哎哟，都怪我了，这一晚上，还没问问这位怎么称呼！”
“我叫沉杨，辽沉的沉，杨树的杨，陈总叫我小沉就可以！”
“好，好，从端酒杯的姿势，就能看出沉总也是性情中人，来，干了！”
韩小辉觉得，以自己的厚脸皮，都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端酒杯的姿势，就能看出性格？没毛病，这个陈敬先也是个大忽悠！
行，大忽悠，就交给大忽悠去解决吧。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十一点，终于，陈敬先的脸上，也露出了三分醉意。
至于项目合作的事情，他只扔下一句话，有时间慢慢聊。
把陈敬先和刘芸送上出租车，苏墨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们两个先回酒店，我跟着他！”
沉杨的这句话，让苏墨和韩小辉顺理成章的睁大了眼睛。
跟着陈敬先有什么意义，难道，要去他家里，继续谈关于UU的事情？
“大忽悠，你别乱来啊！”
“放心，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擅长忽悠人的，不是擅长打人的！”
随手一招，附近的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坐进车里，沉杨向前面指了指，脸上又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师傅，我给你加一百块钱，无论如何跟上前面那辆车！”
估计的没有错误，今天陈敬先能带刘芸来参加这个饭局，就没有回家的打算。
十五分钟之后，一前一后两辆出租车，停在了一个酒店的门外。
推开车门走下去，沉杨紧跟了几步，轻轻一拍陈敬先的肩膀。
“陈总，借一步说话？”
“嗯？你是谁？”
“哈哈，陈总好健忘，我不是刚刚陪您喝酒的小沉嘛！”
带着一种狐疑的目光，陈敬先和沉杨，坐在了酒店一楼大堂的沙发上。
刘芸已经被打发走，先去了楼上，至于准备些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唉，陈总，今天晚上，您实在是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啊！”
“哦？小沉啊，这话怎么说？”
“您看看，当着您助理的面儿，有些话真不好说，更何况您助理还是个女的！”
微微的皱起眉头，陈敬先已经从沉杨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味道。
难道这三个年轻人，真的另有安排？
“小沉，你跟我到酒店来，究竟想说什么？”
“陈总，我们UU服饰的全国巡展，一直都是我在负责的！”
弯腰凑过去，沉杨给陈敬先点上一支烟，继续着那种神秘的笑意。
“传媒公司那边儿的模特，都是我联系，陈总难道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陈敬先双眼发亮，看来，今天带刘芸过去，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今天晚上就这样吧，陈总，不知道您明天，还开不开会了？”
“咳，哪有那么多事儿，天天开会呢！”
“明天晚上我做东，地方陈总挑，咱们两个单独喝一顿？”
“单独？”
“我的意思是，不叫上我们苏总；但是，也不会‘单独’到令人失望的程度！”
现在，沉杨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而陈敬先，主动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沉杨的肩膀。
“小伙子，怪不得你们能办大事儿，确实不简单啊！”
“陈总过奖了，明天晚上还是七点半，您定好了去哪儿，给我打个电话！”
说完这句话，沉杨从口袋里面掏出名片，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
“好，沉总，那明天我下班之后，马上跟你联系！”
“千万记着，陈总啊，别带什么助理了，要不然放不开手脚！”
“明白了，沉总是个有心人，我先谢谢了！”
不知不觉中，陈敬先对沉杨，也已经换了一个称呼。
这一切，当然都在沉杨的预料之中。
与此同时，另一个酒店里面，苏墨正在和韩小辉相对而坐。
一晚上毫无进展，从某种意义上说，苏墨也领教到了大公司的效率。
只是，前一世中，自己开始创业的时候，这种情况已经并不多见了。
手机响了，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这让苏墨又有些意外。
“苏总？”
“是我，您是？”
“怎么了，去了你的KTV一趟，又留下了那么重要的资料，苏总竟然听不出我的声音？”
“姜小姐？”
没错，给苏墨打这个电话的，正是有些神秘的姜沁柔。
“以你的年龄，喊我一声‘小姐’，似乎并不合适！”
“好的，姜大姐，您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你是凌旭的老板，最近在互联网行业里，也算是红人了，找你的手机号还不简单？”
话虽如此，但是苏墨却并不相信。
这个姜沁柔，一定跟自己，或者是跟自己身边儿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否则，也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资料留给自己。
“见识了陈敬先的厉害了吧，怎么样，一晚上没有什么进展？”
“不错，想听他说句实话，实在是太难了！”
“苏总，有些手段在你看来，确实是摆不上台面！”
稍稍沉吟了一下，姜沁柔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三分无奈。
“但是，只要能达到目的，也不要想太多！”
“你要适应这个社会，适应所谓大公司的办事效率，和人员素质！”
“所以，办法就在你的心里，除非你已经把它直接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