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察觉释无机的视线所落之处, 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子,有些不自的左看右看,神情略微有些尴尬。
释无机却微微伸了手, 勾了勾他的衣襟,将他被挡住的脖颈重新露了来。
“是摄政王?”
他神情淡漠, 却一就猜中了背后的人。
见殷怀的神情,他确了自己的猜测,漫不的抚了抚他的脖颈,也不知他用的什手法, 酥酥痒痒,却丝毫不让人觉得不自。
他撤回了手,只见此时雪白脖颈上干干净净, 刚才的那些淡淡绯红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喜欢他吗?”
释无机垂了眼,语气轻轻。
话问的殷怀半天才反应过来,吓得结结巴巴道:“怎....怎可能。”
话虽然如此, 但是他都不知道自己何会愣了秒。
释无机朝他淡淡了,他的目光澄澈干净,如同看透了万物。
“是吗?”
他极少,一颇有些冰雪消融的味道,看的让殷怀不禁晃了晃神, 可不知何他竟觉得让人看了难过。
殷怀察觉气氛凝滞,准备换个话题,于是问他:“门口神侍说你做梅花糕送人?梅花还能做成糕点吗?”
释无机轻声嗯了一声,“他喜甜食。”
“谁啊?”
释无机没说话, 只静静望向他。
殷怀一怔,随即电光火石之间,猛悟了。
不等他开口说些什, 释无机又垂了眼。
“我可能走了。”
闻言殷怀来不及想,连忙问:“着急?可是殷誉北的腿还没.....”
释无机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意思,“已没有我留的必了。”
“......”
他静静望着殷怀,他那张脸上嫌少有什情绪,此时正专注注视着自己。
不知过了久,他才低声问道:“你会跟着我走吗?”
殷怀一时无言。
气氛又陷入了凝滞之中,两人对坐着注视着彼此,却始终没有一人先开口。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殷怀才终于了决:“可我还是想留。”
殷誉北的腿是因救他所残,让他丢他一走了之他实于不忍。
“何?”释无机静静道:“你之前不是想逃离儿吗?”
殷怀闻言讪了声,“人都是善变的,偶尔变变想法也是常有的事。”
“........”
释无机垂了眼,掩住了脸上的神色,静默片刻,才缓声道:“三日后我就会动身发。”
殷怀沉默了。
释无机又似乎是朝他了,像是安抚他般轻声道:“若是你想来明镜山,随时可以来。”
殷怀也了起来,“以后说不我还麻烦国师呢。”
释无机微微勾了勾唇,眼神柔和了来。
三日后释无机果然按照他所说的那般,动身离开了王府,他走的时候什也没带,如同他现那般,无声无息,甚至没什人察觉。
不过他虽然什也没带走,却留了东西。
殷怀望着被放自己桌上的那盒糕点,看上去精致可口,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思。
他打开后准备尝一口,再送入嘴时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送入了嘴中。
乎他意料的是回不像上回,味道竟真的如同卖相一样。
可他还是叹了口气,尝了一口就放,然后转身进了屋。
...
北戎的风雪仿佛一刮就永远不会停,广袤无际的雪上伫立着黑色的王城,仿佛安静的巨兽潜伏寂静之中。
“王上面吗?”
门口有大臣准备面议,于是问守门口的小兵。
“面....只是王上似乎情不太。”
当时王上一登基,便宣布和大殷和睦相处,永世不再战,虽然当时朝中大臣大都持反对意见,可是他还是力排众议,将那些不满声给压了去。
可是不知从何开始,他们的王上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意志消沉,如同行尸走肉,并宣布和大殷战底,不不休。
如此尔反尔,反复无常的态度,让众人都摸不准头脑。
他们也都不知道王上态度转变的原因究竟是什。
大臣走了进去,殿内有根擎天大柱,显得有些空旷,更是静得可怕。
台阶走上步后最上方便坐着一道人影,高高坐王座之上。
他的眉眼俊朗英挺,他的发色极黑,是北戎族内少有的纯正黑色,绺小辫自然垂肩上,额前带着银白护额,脚踩着狼毛垫,一只手撑着颔,似是闭目养神。
即使他闭着眼,但是他也知道眼前人的眼一旦睁开,那双眼会是他最尊贵身份的象征。
“王上。”
听方有人呼喊自己,重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漂亮的冰冷眼眸一瞬不瞬注视着他。
“什事?”
“大军已集齐了,不过日北气温严寒,实不是动身的时机,等天气一回暖,王上一声令,我北戎大军便会直南,让大殷人血债血偿。”
“还久?”
“至十来天。”
重苍闭上了眼,冷冷嗯了一声。
大臣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小翼翼问道:“可是....王上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之前不是说永世不会和大殷敌吗?”
重苍睁开眼视线落他的身上,面无表情道:“因现不是他的大殷。”
“.......”
“你退吧。”
“是。”
等人走后,殿内又陷入了一般的寂静,重苍垂眼,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衣襟触感温热,那放着那个人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
此时屋外月色皎洁,洒落进来衬得他的面色比平时白了分。
可等他再抬起眼时,神色又恢复了常色,只是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冰冷。
他亲自去找他,不管他现是什模样,他都将他带回北戎。
然后—杀了大殷现的皇帝。
...
日倒春寒已接近尾声,天气逐渐回暖,殷都也比往常热闹了不少,尤其了晚上,淮河上停泊了不少画舫,张灯结彩,不繁华。
其中一艘画舫并没有挂灯,显得低调许,也没有什小船停靠,而后有女子上船,只安安静静的停靠众船之中。
画舫露天的甲板上此时却坐了两道身影,似乎正对酌。
殷怀搁酒盏,朝对面的人说道:“我真的喝不了酒。”
殷誉北替他将酒满上,面不改色嗯了一声。
“所以艘船上只有我。”
殷怀:“.......”有什必然联系吗?
殷誉北撑着巴望着他,漫不挑了挑眉:“国师走了你很难过?”
殷怀一怔,那日自己情确实有些不,没想他会敏锐的察觉自己的情绪。
但自己不单单是因那个原因,可又不能对殷誉北细说,于是只含糊道:“是有些不习惯吧。”
“哦?”殷怀凉凉道:“提起个我竟不知国师厨艺如此之,一会做鱼一会做糕点。”
果然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殷誉北的眼睛,殷怀无奈道:“.....你底想说什?”
殷誉北勾了勾唇,“那天你我之前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怎说得他们两个像真的发生了什,殷怀木着脸,站起身摇头说:“记不得了。”
殷誉北也站了起来,朝他缓步走进。
殷怀意识的退了步,直退无可退,他回头望了一眼河水,才停脚步。
殷誉北他面前站,两人距离近甚至可以看彼此轻颤的眼睫。
只见他伸手把玩着他的发丝,语气似漫不,却又带着气神闲的意味。
“.....阿怀,我从前就说了你不擅长说谎。”
殷怀咽了咽口水,“......你究竟想说什?”
殷誉北朝他微微一,“你明明早已明白。”
“......”
殷怀愣愣望着他,看着他微微俯身子,凑自己耳边,语气不再冰冷,而是添上了柔色。
“阿怀,我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