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再次听到柳泽名字恍若隔世, 他想起在自己身上生了那些事心有些复杂。
见那小沙弥还低着头,于是便朝他解释道:“王爷没有怪罪意思,你走吧。”
“.....是。”
告别小沙弥后, 殷怀按着向找去果找到了歇脚地。
他手撑着下颔, 打了个哈欠,便忍不住开始呆。
今日天气倒是难得有些好,日光暖和, 倒将人身上寒意驱散了些,这样天气最适合出来晒太阳。
他现在被迫跟在殷誉北身旁, 虽这是无奈之举,但是除了人身受限制以外,目前为止他倒没有亏待自己。
府里下人对他十分尊敬, 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他衣被褥概都是用上上品, 连用茶具都是去新开库房拿出来。
如果自己真是货真价实医, 说不要享受起这美滋滋日子。
可他现在却是如履薄冰,心惊胆颤。
是怕殷誉北现自己身份,二是担心自己治不了殷誉北腿疾还没来得及出府被刀解决了。
想到这他不由忧心忡忡,撑着脸颊歪着头, 思考怎样才能不知鬼不觉逃出去。
算算日子也该到释无机下山自己时候了,如果不能逃出去,他能寄期望释无机早点现自己将自己救出去。
正沉浸在思绪之中,突听到阵喧哗动静,他回过来循声望去, 便见大群人拥着道人影,如同众星捧月般走来。
为首人身着明黄龙袍,乌用玉冠高束, 眉眼清俊温雅,气质温润如玉,身姿瘦削如竹,便知来人身份不凡。
殷怀心中蓦地紧,连忙站起身学着旁人低下头,做出副恭候模样,却是生怕他注意到自己。
他有些紧张攥紧拳头,怎么会碰见他?
怎么办?会不会被认出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暗自安慰他长相模样和从前完全不同,更何况他已经死了,连尸身说不都是柳泽亲眼着火化。
“皇上,请往这边请。”
引路丈双手合十,朝柳泽恭敬道。
柳泽嗯了声,视线不经意瞥过角,随即微微顿。
“皇上?”
柳泽望了过去,语气意味不明,是微微笑,“来丈这寺后院还是没清理干净。”
他面上笑依旧温温和和,却听得丈微微变,解释道:“这人是王爷身边。”
柳泽视线这才在那道红色身影上停了瞬,似笑非笑道:“摄政王也来了吗?”
“是.....”
柳泽笑而不语,脚上却是缓缓朝那低头恭敬人影走去。
殷怀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禁心跳如雷,他抿了抿唇,忍不住将头埋得更低。
若是被柳泽现自己身份,恐怕不是在天牢关着那么简单了。
依他恨自己手段,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
“抬起头来。”
温和嗓音响在头顶,殷怀微微睁大眼,犹豫了瞬后,还是无可奈何抬起了头,对上了来人视线。
柳泽却在清他脸后,似乎有瞬间恍,不过有短短几秒,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面上很快又恢复了常色,缓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殷怀朝他笑了笑,刻意笑得十分谄媚,“草民叶奚青。”
柳泽静默不语,视线落在他额上,也不知在什么,半晌,才摇头笑,却不知道那笑是什么意思。
“你是跟在摄政王身边?”
殷怀下意识回了声是,可随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话里歧,不禁脸上红,连忙否认:“不是不是。”
柳泽扬长语调哦了声,似是有些好奇,“那你在他身边干什么?”
殷怀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因为他不知道柳泽知不知道殷誉北腿疾事,如果不知道话,那自己不是在给他惹麻烦。
柳泽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细微,见到他眼左右闪躲,似乎下意识想要嘟囔几声时,不由微微怔。
有那么瞬间他态几乎让他产生了错觉,险些将他与那人弄混。
柳泽脸上笑意淡淡,难怪殷誉北要将他留在身边,可假终究是假,成不了真。
正在殷怀心中焦急,不知该如何答时,冷不丁听到了道低沉冷淡熟悉嗓音打断了他们谈话。
“你在那站着干什么?”
殷怀望了过去,见来人竟是殷誉北,他不知道怎么也从静室里出来了,总不可能在找自己吧。
见他没反应,殷誉北眉间微蹙,似乎有些不耐,叫了他名字,又压低嗓音又喊了声。
“过来。“
殷怀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他刚用不久,所以有些不习惯。
“王爷。”
殷怀脚上朝他走去,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逃离这是非之地,所以在叫他时难得色有些雀跃。
从头到尾殷誉北都没有将视线给过旁柳泽半分,面色冰冷。
这在别人来完全是要掉脑袋大不敬之罪,他竟像丝毫不惧。
而柳泽也未动怒,甚至还微微笑,温声道:“摄政王身子好些了吗?”
他态度似乎早已知殷誉北腿疾事,不过也是,这样大事想要瞒住别人容易,瞒住他却是有些难。
想必殷誉北也知道这点,听到他这样说,脸上也没什么他表,是瞥了眼还愣在原地殷怀。
殷怀立马跟上他,甚至还主动接过下人活,将他推着往前走。
殷誉北刚才是在给他解围吗?
想到这他心有些复杂,他现在才觉他对殷誉北这个人了解实在很少,从前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了解他是冰山角。
路无话,殷誉北似乎心极糟糕,不知是不是见到了柳泽缘故,又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任何人也不愿见。
而殷怀回了王府还在想今天生这事,今日意外遇到柳泽,尚且还没有让他现什么异样,可谁都不能担保下次不会。
最重要是自己在这待了这么久,殷誉北身子虽有所好转,但是腿上却丝毫没有动静。
江伯已经开始旁敲侧击这事,每次都被他给含糊辞蒙混过去,但是这事不能再拖了。
在他开始准备筹划逃跑事时,王府门口却来了个意想不到人。
“你说谁来了?”
殷怀拦住想要去朝殷誉北通传下人,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下人欣喜若狂,连声重复道:“是国师!国师来了!这下我们王爷腿肯能治好了!我要去告诉王爷!”
“........”
当见大厅里那道雪白身影时,殷怀这才彻底相信释无机是真找到自己了。
瞬间他几乎热泪盈眶,真医来了,他这个冒牌货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殷怀几乎是个箭步冲了大厅,释无机正垂下眼,抿了口茶,听到动静抬起眼,还没来得及清来人,听到道兴奋不已嗓音。
“国师国师!”
释无机目光轻轻落在他身上,随即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提醒他不要装认识自己,可现在想来还是算了罢。
“你怎么才来啊。
虽话是抱怨,可是望着他眼却依旧亮晶晶,脸上喜色不得假。
殷怀没有那么复杂心思,他现在着释无机都觉得他身上冒着金光,是来解脱自己出苦海仙。
释无机轻轻嗯了声,也不问他是怎么到这里,问他:“这些天有按时吃药吗?”
殷怀愣,有些心虚别开眼,这些天他照顾着病人,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病人了。
释无机无奈叹了口气,脸上清冷气息却是少了几分,轻声道:“为何不按时吃药?”
“别管这些事了,好久不见,明镜台鱼怎么样了?我都有些想它们了。”
殷怀打着哈哈僵硬转移着话题,拍了拍释无机手,这是他从前最爱做习惯性动,不过那时他是皇帝,对臣子这样做是关心爱护。
如今却了些别味道。
释无机眼睫轻轻颤。
恰巧在这时,门口有下人通报声传来,“王爷来了。”
“.......”
殷怀愕转头,不留便对上门口那人眼。
见殷誉北正坐着轮椅出现在大厅门口,他五官轮廓深邃,眉眼冷峻,绛紫色外衫更衬得他比常人白了几分。
而他在膝上随意搭了件毛毯,双手交握放在上面。
他眼眸乌黑幽静,黑沉沉片。
冷冷地望着大厅里两人,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