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硬头皮迈了进, “柳相怎么也在这？”
怔忡之，柳泽也回过神，望殷怀, 脸上含笑。
“是挺巧的。”
殷怀尴尬的面皮发烫, 能哦了一。
号称病的自己又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蘅洲，不知道柳泽现在心里是怎么的。
“可朕不记得封你什么钦差大臣？”
柳泽笑道：“是太娘娘的口谕。”
殷怀一噎，没话了。
州守看了看殷怀, 又看了看柳泽，像是才反应过, 脸色骤然一变，连忙跪就要行礼。
“下官过皇上。”
州守姓刘，蘅洲人士, 家里据说有十八房妾，新进的姨娘比他儿子还。
所以他拍马屁自然也能到那方面, 请了殷怀柳泽去喝酒, 不过他也不算特别蠢，知道拍马屁要拍到位，请给殷怀捏肩捶背的都是些美貌少年。
殷怀：“.......”
身的重苍面无表情。
释无机推脱了这次酒宴，他向是不怎么参加这些宴席的。
柳泽旁边也围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正娇笑要替他掺酒。
他微微一笑，温的脸上漾淡淡的的笑，几个少女看的面红耳赤。
柳泽接过酒盏啜了一口，而温道：“你们都是蘅洲的人？”
“回大人的话，我们都是蘅洲人。”
柳泽缓道：“现在日子不怎么好过吧。”
少女们左看右看, 最为首的挤出了抹难看的笑，“大人说笑了，刘大人治理有方, 哪里有日子过不下去这种说法呢。”
柳泽哦了一，挑眉看向她，而温温一笑：“那如此你们这的匪患也是假的了？”
少女们一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一旁的州守还在殷切的给殷怀敬酒，“因陛下突然访，多有准备不周，还望多多谅。”
殷怀正准备接过，便听到一道温温的嗓音响起，“我替陛下喝了吧。”
殷怀一怔。
柳泽对上他的视线，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不急不缓道：“陛下他大病初愈，还是少喝这些为妙。”
“对对对，那我就敬柳大人一杯。”州守打了个哈哈，连忙就去敬他的酒。
殷怀他柳泽说的火热，不过大部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道。
柳泽面上挂清浅的笑，温温的，像是什么都在听，又像是什么都没听，是偶尔恰到好处的插上几句话，丝毫没有让别人发现他的心不在焉。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能够琢磨出柳泽的情绪，虽然大部都猜不透。
“刘爱卿。”殷怀唤了他一，“朕方才进城的时候看看了守城清查的人不少，怎么？是害怕被什么人跑进吗？”
刘大人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眼珠子滴溜直转，“这.....陛下你是不知道，这几天边关不太平，下官就怕有北戎奸细给混进，所以才严加看管城。”
殷怀一听，好奇道：“是吗？那城口那些被拦的灾民也是奸细？”
刘大人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俗话说宁可错杀不肯放过，万一有北戎奸细混在里面进城了，果不堪设，下官也是为大殷考虑。”
殷怀点头，“有道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他们全杀了吧。”
“........”
此话一出，柳泽抬起眼帘看向他，视线微微一动。
就连重苍都微微一怔，像是没有反应过殷怀说的话。
刘大人面露为难，“这......”
“不好办？”殷怀装作不耐烦的冷道：“那你们还不人放进，就这么大点事拖拖拖，拖到国师都找我了。”
因为微服出访，体恤灾民，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能够干出的事，所以殷怀就释无机给搬了出，装作是他要求自己才被逼无奈蘅洲。
反正释无机现在也不在这。
刘大人嘴巴一张，还再说些什么，殷怀彻底拉下脸，语气阴测测道：“不要让朕说第遍。”
刘大人吓得忙不迭的说：“下官一定照办。”
看他屁滚尿流离开的身影，殷怀心里刚得没多久，便对上了柳泽的视线，他似笑非笑的看自己，于是又立刻冷下脸，刚举杯喝上一口。
就被柳泽给制止了，他不动色的按住了殷怀的手，浅浅笑道：“车马劳顿，陛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殷怀一也是，明天起还要去看这州守有没有照吩咐去办，所以便告别柳泽，带上重苍，回安排好的住所歇息了。
第天一大早，殷怀就带重苍去城东看救济灾民的粥铺搭好了没，随行的还有释无机，据说城已经打开了，大量的灾民涌入，此刻都聚集在城东。
街口拐角处摆了个算命的摊，摊主不知怎么的没在。
到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殷怀往摊前一站，隔壁馄炖摊的摊主便搓油手走了过，满脸堆笑：“这位少爷，算命吗？”
殷怀很有礼貌，“对，我在这里等算命的回就好。”
摊主笑得咧出一口黄牙，“我就是。”
殷怀：“.......”
好半天才艰难道：“.....那让我抽一个吧。”
他随手抽了条签，翻一看，木签上刻大凶两个字，顿时脸色一木，木签扔在桌上，“不算数，再。”
老汉连忙制止，“哎哎，不行，抽了就不能再抽了，不作数。”
殷怀冷哼一，“我说作数就作数。”
老汉面色为难，视线落在他身面无表情正准备拔剑的重苍身上，不禁打了个哆嗦，“....那抽吧。”
殷怀喜笑颜开，又抽了一张，翻看一看，又是大凶，便立马丢开去抽下一条，一连抽了四五次，才抽一条大吉。
他心满足的将签牌塞入袖袍里，“今天运气挺好。”
重苍也点了点头。
回头殷怀又看释无机正盯自己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太过安静，所以他没发觉。
释无机面色沉静淡然，全身上下被雪白长袍笼罩，银白发丝缠绕其，眼珠子颜色浅淡，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盯人看时还让人以为这是尊石像。
殷怀看看忽然心一动，起了释无机好像就是擅占卜星像，有个正牌大佬在这他不用，为什么偏偏要去找野路子。
不过一下说让他给自己算上一卦，他又觉得有些直接，思考了一会，最还是决定先铺垫一下。
如果他手的签给了释无机，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给自己回上一卦。
自己是皇帝，他不可能连这么点眼色都没有。
算盘打得很精巧，用一张野路子签换国师的卦象，怎么也不会亏。
于是他笑眼弯弯，伸手递向释无机，“我这张签送给你，收好了，这可是我特为你抽的。”
在他看自己是纡尊屈贵的赏赐，可是在别人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重苍状眸色一深，不过他很快的就低下了头，掩去了眼里的异色。
释无极微微垂下眼，浅淡的瞳孔有一瞬的迷惘。
他盯殷怀看了片刻，然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手的签上。
从都是别人拜神求佛希望他替自己占卜算卦，从未有人替他求过签。
“要不要。”殷怀看他久久没有反应，觉得有些丢面子，干咳了一。
释无机抬起了眼，落在了他的脸上，最伸手接了过。
“谢圣上。”
他的音极轻极淡，如果不细听，不会察觉语气的细微差别。
到了济灾放粮的地点，果然是人山人海，殷怀刚站定，就身边人被人群给冲散了，他叫了几重苍没人理。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他闪身避进了一条僻静的巷，扶墙喘了几口气，缓过气刚直起身，就觉颈部传一阵剧痛，随即便失去了识。
识消失的最一刻，耳边响起的是几个陌的音
等到他恢复识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头顶盖的东西被人掀开，殷怀觉眼睛微微刺痛，亮光有些刺眼不适应，他刚睁开眼睛，就又被人蒙住。
“还是不让他看脸为好。”
“大哥，这又什么，他又不会活出去。”
被称为大哥的人说道：“要我们的要求他们满足，万不得已不要杀上面派的人。”
殷怀听得云里雾里，他现在周围站不少人，都在打量他，为首的是位个子很高的年轻男人，样貌平平，的周正，偏偏额头上的刀疤给他添了几凶气。
他盯殷怀的脸，没有说话。
最还是他身边的人最先开了口，“这就是上面派的钦差大臣吗？长得也太嫩了吧。”
殷怀看他们，心里飞快盘算要怎么逃出去，最决定做个识时务的俊杰。
“.....各位大哥，我是周家商队里的，进衡州城是做点，好不容易打点关系攀上了州守，结果就被你们.....”
殷怀说完，似是有些胆怯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他们。
“是不是抓错了。”旁边的人也犯了嘀咕。
殷怀心里暗暗鼓劲，是的没错，继续说下去啊。
结果旁边的那个为首的人摇了摇头，“没有抓错。”
另一人也接帮腔，“没错，郑看他从那狗官府上走出的，那狗官还朝他点头哈腰。”
殷怀：“......”
“等会他带出去。”
说完那个为首的刀疤男应该是出去了，剩下的人又响起叽叽喳喳的音。
“那这狗皇帝派的狗腿子怎么处置，是杀了还是关起。”
“先关起吧，等四少爷回再处置。”
“好，等四少爷回了，我们要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