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没多久,竟然突然间停电了!李土根十分抱歉地起身,找来蜡烛,用火柴点亮,道:“我们山区就是这样。用的是水电,发电不正常。还经常发生线路故障。估计供电所的人都回家睡大觉了,黑灯瞎火的,谁去修?还不是要等到明天才有电?”
难得遇上如此山野气息浓郁的夜晚,孙俊一点也不觉得受委屈。反而觉得十分新奇。一老一少,坐在微弱的烛光下,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李土根啜饮着孙俊带来的茅台,不停地重复着他家李小宝失踪的故事。然后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天目山出鬼了!自打他懂事时起,今年是天目山闹鬼闹得最凶的年份。
“以前,从来没有过!”又一杯茅台滑进李土根的喉咙,进入他的胃部,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无比兴奋:“我今天五十八岁了。再过两年,就是六十花甲。到了六十岁,你们城里人要退休了。我们乡下人还得继续干,但谁都知道,黄土埋到脖子上了,没有几天,就得黄土掩面,一生也就要结束。可是,这种时候,我的儿子小宝去哪了?将来靠谁来送终?”
孙俊不禁愕然,山区的人想到的不是养老,而是靠谁来送终?人之将死,一了百了,临死之前,床前有一个孝子,就如此重要吗?而且,根据他的奇门格局,李小宝还活着!孙俊知道,没有让李小宝活着出来,李土根是不会相信的。他宁愿冒着被蛇咬的风险,深更半夜,爬到悬崖峭壁去抓石鸡。为什么不深入到那些大大小小的洞穴去找李小宝呢?说不定李小宝不小心滑进洞穴,卡住了,没办法动身,正等待着救援?
不过,很快孙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更愿意相信,李小宝是被强人所劫持。对手之强大,以致于动机,都没办法通过占卦得知。燕儿的神通第一次很意外的失效,会不会和遇上强人有关?据孙俊所了解,梁志南可没有这个水平?除了梁志南,又有谁具备这个能力?
李土根见孙俊陷入沉思,端起酒杯,嚷嚷道:“来,小老弟,谢谢你的茅台酒。这酒真的味道不错。和我的高粱酒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要是没有你,我怕是一辈子也喝不上这么好的酒。嘻嘻,你真是让我开眼界了。”
“滋溜'!又是一杯酒下肚。孙俊怕李土根喝醉了,不得不劝道:“李大伯,酒是好酒,不要贪杯。你这个年纪了,很多人都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万一喝醉了可不是好事。”
“哎,你放心吧。我年轻的时候,喝六大碗的高粱酒,还可以去抬新娘呢。这点酒,小意思,哈哈,小意思!“
李土根一边说笑,一边往自己的杯里倒酒。孙俊不由暗笑,车里还有一箱茅台酒呢。既然李土根那么喜欢喝这种酒,不如送给他?想到这,孙俊站起来,向李土根说道:“李大伯,你等等。我车上还有你喜欢的酒。我去拿。”
门吱咯一声打开,孙俊的眼睛从光亮一下子来到黑暗里,一下子还真难以适应。数十米之外,仿佛有一道黑影掠过!揉了一下眼睛,黑影消失,一望无际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就算是黑暗,你是无底洞似的。
一只大手搭在孙俊肩上。孙俊猛然一把抓住,本能反应,将对方扭住!
“哎哟——我的手要断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土根。孙俊连忙放开铁钳般的手,满脸歉意地说道:“李老伯,你不出声,我还以为碰到坏人了呢?”
要是孙俊来个“过肩摔”,估计李土根半个月内起不了床。他的一声惨叫,让他免受了皮肉之苦。
“真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
李土根平时干农活,上山打猎,还会几套岳家拳。要说体力,身手,都有点武学功底。刚才孙俊那一下,简直是出于本能反应。练功必须要炼出炉火纯青的地步,才会有本能反映。孙俊被说得不好意思,以少欺老,这算什么本事?
刚才真以为被人袭击了。孙俊使劲揉了揉有些酸酸的眼神,极尽目力再也没有看见黑影。
孙俊打开汽车后尾箱,搬出一箱还没有拆封的茅台酒,豪爽之极:“李老伯,难得你这翻盛情款待,还让我们吃了一顿石鸡。这箱酒,算我送你的。你老人家就留着慢慢享用。”
李土根接过纸箱,感觉很沉:“这、这怎么好意思?怎么说也要算点钱吧?多少钱,我给钱你。”
“说了送你,就是送的!谈钱伤感情!”
孙俊关好门,满脑子都是那个黑影。这荒郊野岭,仅有李土根单家独屋,原本已经很吓人的。再加上李土根所说的,天目山闹鬼,更是有些令他不安。好在他带来的这两个女鬼,可不是一般般的角色。奇怪的是,燕儿和春儿都呆在屋里,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难道是自己看得眼花了?
江秋菊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打开门看见李土根和孙俊有说有笑的,关起房门继续睡觉。山里人睡得早,所以计划生育很难搞,都说夫妻俩夜间生活单调,没事就生孩子。孙俊弄不清楚,李土根这年纪,怎么只有一个孩子。现在李小宝下落不明,
李土根还算比较豁达,把一箱茅台酒放到墙角,一抹油油的嘴巴,笑道:“还没喝够,继续喝。把瓶中酒喝完,我们就去睡觉。”
说到这,李土根猛然想起,这小店只有三个卧室,自己家占了一个,另一个是李小宝的卧室,已变成杂货间。燕儿和春儿两个女人已占了一个。这漫长的夜晚,孙俊睡哪去?
孙俊见李土根有些犯愁,笑道:“李大伯不要为我的睡觉发愁。我晚上一般都练内养功,找个安静的地方,盘腿打坐,进入入定状态。比你们睡觉还要休息得好。”
“原来你还真是个练家子。难怪刚才那一下,差点没把我给弄死了。那就好,我们喝酒,然后我去小宝房间清理一下,让你打坐。”
话音刚落,从远方传来“呜——嗷——呜——”的叫声。那声音如泣如诉,听得人浑身汗毛直竖。
李土根惊吓得脸色煞白,一看手表,深夜十一点。他惊慌失措地嚷嚷道:“这是鬼叫,他妈的鬼又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