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清傻眼了,怔怔地看着胡三爷,还有他手里那把怵目惊心的刀,鲜血一滴滴地往下掉。他不敢走,也怕留下,那种复杂的心态全都写在脸上了。
胡三爷问:“我叫你召集的人呢?”
“我打了一遍电话,通知他们十五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
姜晓清的两腿筛着糠,声音有些发颤,不敢正视胡三爷,害怕胡三爷一时兴起,把他的颈动脉给割破了。不过,刀锋始终没有逼近,而是听到胡三爷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帮我把地上清扫一下。那些废物,靠墙垒在一起。等会一并处理。”
一句“一并处理”,姜晓清真是想哭了。胡三爷啊,胡三爷,你这是怎么了?这些人可都是你的生死兄弟啊。杀人上瘾了?
姜晓清把那些曾经鲜活的同伴垒在墙边,又找来拖把擦干净地上的血迹。这十几分钟,真是比十几年还要难过。他干这一切时,胡三爷坐在自己的宝座上,一丝不动,毫无表情地瞪着他。姜晓清感觉浑身如针芒在背。等现场清理好了,胡三爷才说:“你去把会议室打开,帮大伙斟杯茶。我有话说。”
肥硕的姜晓清像个小媳妇似的,被胡三爷指挥这指挥那,心里憋屈,害怕,又不敢跑。胡三爷的性格他很清楚,表面上文静如书生,实际上比魔鬼还要嗜血。这次毫无来由地干掉身边的保镖,姜晓清想不出理由,也不敢问。奇怪的是,他的眼神,还有声音,都和往日不同。
“三爷,会议室准备好了,请您前去训话。”
几分钟后,姜晓清战战惊惊地推开胡三爷的门,恭敬地说道。胡三爷从老板桌后面绕过来,来到姜晓清身边,一把捏住姜晓清的胳膊,眼神里透出的笑意,竟然有一丝丝杀气!笑里藏刀啊。姜晓清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三爷,您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你走吧。”
从胡三爷铁钳般的手里逃脱,姜晓清感觉自己是死里逃生。这哪是人的感觉?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姜晓清的手臂仍在发麻,那双手还是胡三爷的手吗?简直比机械手臂还要厉害。差点没有姜晓清的手臂给掐得粉碎。
姜晓清不敢走,生怕一个转背,胡三爷的利剑就割向他的颈脖。那种折磨,简直要把姜晓清的神经弄到崩溃。
胡三爷似笑非笑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嗯,是的,三爷。”
姜晓清确定胡三爷没有开玩笑,确实是叫自己快点走。这情形,留下来十有八九都是死。还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捡到一条命。他此时站的位置,正好是转弯的墙角。这给逃命创造了一线生机。
呼的一阵风,姜晓清用出了百米赛跑的速度,铆足力气向过道跑去。不到三秒钟,他就窜出十几米远。看见之前通知的那些同僚,正有说有笑地向三楼会议走去。这给了他无限生机。
那些赶来“开会”的人,无疑都是来送死的。姜晓清弄不明白的是,胡三爷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老姜,你跑那么快干嘛?奔丧吗?”
一个昔日的同伴戏谑道。一边说,一边向会议走去。这家伙叫土豆,以前和姜晓清为了泡妞的事情,曾经有些过节。姜晓清巴不得他死,白了他一眼,继续着脚下的步伐。不一会,他就逃到大街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大街上虽然人流和车流都很多,拥挤得不成样子,但姜晓清仍然觉得,这才是人间天堂!
再说燕儿附身于胡三爷,完全控制了胡三爷的思维,亲手干掉八名强悍的保镖。姜晓清意外逃脱,她也懒得去追——因为更多的人正在往会议室走去。燕儿不由暗暗吃惊,这个胡三爷的事搞得真大,难怪梦露落入他们手里,大半年逃不出去,好不容易逃出魔爪,还是被他们的人找到了。
这笔帐,以及之前欠下的血债,今天统统都要清算!
“咳咳——”“胡三爷”尖声尖气地清理了一下嗓子,然后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外号“土豆”的家伙,活像一个圆滚滚的土豆,谄媚地笑道:“三爷,人都到齐了。”
“胡三爷”的眼睛像扫瞄仪的,扫了一下会场,然后慢悠悠地说道:“今天召大家来,主要是宣布一件事,从现在起,所有堂口的姑娘全部无条件释放。谁要是胆敢私自窝藏姑娘,杀无敕!”
“什么,我有没有听错?”
“三爷,那些姑娘都是我们的摇钱树哪。放了她们,我们吃什么?”
“..............”
会议室议论纷纷,乱作一团。“胡三爷”听得皱眉,触动到这些人的利益了,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感觉到明显的抵制情绪。这些人都不知道,比他们更厉害的保镖都已被就地正法。这些人渣,就算加起来一齐上,也用不了几分钟时间,全都会变成尸体。
这些不见棺材不流泪的家伙,一个个都在动嘴,根本没有想动手的意思。显然,他们都不想放弃手里的摇钱树。而对于燕儿而言,这是不流血的营救。据梦露所说,胡三爷控制的姑娘,在火车站一带有不少人。要是一个个去找,难度很大,而且难免有人救不出来。
笃笃笃——“胡三爷”用手指轻轻地叩了几下桌面,面目不善地看向那些不甘的面孔。看得出来,这些人也都以陌生的眼神看着他。这个“胡三爷”,和以往的大不相同。以前,胡三爷可是铁了心要逼良为娼的,今天不是吃错了药,就是鬼迷心窍。
不过,听到胡三爷手指轻叩桌面的声音,众人还是有些惧怕的,议论声明显变小。
“你们是不是有意见?或者全都是聋子,没有听清楚我的话?”“胡三爷”面现愠怒之色,厉声喝道:“我的命令为什么有这么多议论?谁有意见站出来说!”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胡三爷想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