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二次遭遇战？”
林允儿蹙了蹙眉。
林允珍奇怪的用词，让她有些不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欧尼，你很幼稚......”林允儿一时无言。
但林允珍显然没有要替她解答的意思，脸上仍旧是笑眯眯的神情。
沉吟片刻之后，她才给出了自己的意见，“要不等年后吧。”
“嗯？”
“圣诞节虽然放假，但肯定不合适，至于元旦......”林允珍用余光瞟了自己妹妹一眼。
“元旦怎么了？”林允儿一边下意识追问，一边思索着。
元旦那几天的假期，她在魔都那边还有一场少时粉丝见面会的行程需要参加。
这样算来，时间上就有些赶.......
“太郑重了，除非.......”
瞥了眼林允儿认真思索的模样，林允珍忍不住轻笑着戏谑道，“除非小顾是来提亲的，这样的话，倒不是不行。”
林允儿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林允珍又在拿自己开玩笑。
“呀，欧尼！”
“别闹啊，我在开车呢，抱好你小外甥啊......”
瞥见车窗外不远处的某幢大楼，林允儿抿抿唇，“我要下车！”
......
“韩秘书，今天新供应商那边提供的下午茶马上到楼下了。”
“哦，好！我这就去看看。”
从层层叠叠的文书中抬起头来，韩嫣雀跃着应了一声。
自从前一阵子跟顾衡回京城，吃了两次总部那边的下午茶之后，她就此念念不忘。
只是公司下午茶一向是后勤部门负责，她也说不上话。
沉思几日之后，她开始每天定时定点，给自家老板送公司这边的下午茶。
直到顾衡一见下午茶就皱眉，她才很有眼力见地提出了某些建议。
今天就是成果丰收的日子。
将未完成的工作任务暂时放下，她就带着两个小姑娘向着公司楼下俯冲而去。
抵达楼下时，负责运送下午茶的餐饮供应商员工已经在等候。
她熟稔地沟通交流着。
几个月的秘书工作经历，早已将她身上那些青涩内向的性格消磨去。
交接好下午茶，她正要转身，便瞧见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诶？”她眨了眨眼睛。
“韩秘书？”旁边的人疑惑叫她。
“哦，没事没事，”又仔细确定了一下自己的判断之后，韩嫣连忙转头，“你们两个先把东西送上去发了吧。”
待其他两人离开，韩嫣脚步飞快，来到了那道年轻的身影面前。
并在她出声之前，率先开了口。
......
打量着近在迟尺的大楼，林允儿眨了眨眼。
景盛在南韩这边公司的位置，她并不陌生。
一二年，她刚和某人确定关系的时候，就曾经来过一次。
当时还是和李知恩前后脚到的......
低眸，她从衣兜中拿出手机。
【yoona】：今天还是忙嘛？
【yoona】：我的论文答辩结束啦~刚刚正好从你公司这边路过
【yoona】：我在附近找个甜品店等你下班？
刚敲出最后一句，还未来得及按下发送键，她就感受到一阵微风拂过身上。
林允儿下意识抬头。
站在她身前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姑娘。
眼中闪过疑惑，她正要侧身让过，便看见这姑娘直视着她，眼神晶亮地开了口。
“老板娘！”
声音响亮、落落大方、语气自然。
林允儿嘴唇微微张开。
韩嫣咧咧嘴，连忙小声补充道，“前些天京城见面会，我也去了的！”
林允儿总算反应过来眼前之人的身份。
某人的新任小秘书......
之前顾衡还找自己给这姑娘要过一张to签来着。
但这个称呼......
薄唇微动，林允儿犹豫了几秒，才有些拘谨地朝韩嫣点点头，“你好......”
算了，就当没听到吧......
“你好你好，是来找老大的吗？”
韩嫣挽住她的手，就往大楼中走去。
林允儿含湖地应了一声，“嗯、他在忙吗？”
“还好吧，”韩嫣眉毛轻扬，“但你都来了，他肯定就不忙了，毕竟你是老......”
林允儿赶忙伸手捂住这姑娘的嘴，“别乱叫......”
就算没人认出她的身份，但连着两次被韩嫣这么当众喊这个称呼，林允儿也觉得有够羞耻的。
韩嫣弯了弯眉眼，和她小声道，“老大自己都没反对。”
带着林允儿到了电梯里，按下楼层按键，她小声开着玩笑，“欧尼今天是来查岗吗？”
林允儿看着她，忍不住嘴角翘起，“按照常理，似乎应该先从你查起？”
韩嫣笑得欢快，“老大眼睛又不近视。”
虽然她的五官容貌在常人之中也算清秀可爱，但和林允儿这种眉眼长相还是相差不少的。
眨眨眼，林允儿从随身包里取出手机，“我们加个好友吧？”
......
“本日财经午报。”
“门户网站Daum和手机应用程序提供商Kakao，于近日分别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批准两家公司的合并协议。当天的股东大会是Daum和Kakao合并的最后一个法律程序。”
“以当日收盘价为准，Daum总市值加上Kakao的预估企业价值，预计新公司的总市值将接近11万亿韩元。”
“新公司‘Daum Kakao’将于一月之后正式成立。”
“而新公司的成立将给最大门户网站Naver独占天下的南韩IT市场格局带来重大变化。”
“根据相关人士透露，当日出席大会的Kakao相关持股股东景盛、sk电讯代表，均对新公司未来表示期待，仍将长期持有......”
顾衡将目光从左侧的报纸上收回。
毫无疑问，此刻的金范秀正站在所有聚光灯之下。
过去一年因为深陷赌博风波而声名不佳的狼狈，此刻已然随着Kakao间接上市的完成一扫而空。
脸上没有太多神情变化，顾衡垂眸瞥向右手边的另一份材料。
“伪造合并资本收益......”
看着纸页上的数字，顾衡默然思忖。
这样大的逃税数字，一旦曝光出来，在南韩这个社会舆论环境之中，已然足够将金范秀掀翻。
更进一步而言，他现在需要思考的，其实是这场即将到来的风雨中，如何确保Kakao受到的波及影响在控制范围之内。
善泳者溺于水。
试图操弄舆论，从来都是具有不小风险的。
一个不慎，将会严重损伤企业公司经营的形象，尤其对于Kakao这种面向公众提供服务的企业而言，更应慎之又慎。
“还是需要和sk那边多联系些人，避免舆论的彻底失控......”
斟酌着在纸上落笔，他心思沉凝，有条不紊地为这个计划勾勒着最后的细节。
即便是听到办公室房门被轻轻敲响，他也只是随意应了一声，而没有察觉到进入他办公室里的人，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一杯飘着白气、清香的茶水被端到办公桌上。
被同时送到手边的，还有一小袋撕开了一个小口的零食。
余光扫了眼，顾衡随口道，“你吃了吧，正好和总部那边的比较一下。”
韩嫣这丫头最近有事没事就给他送公司的下午茶过来，藏着的那点小心思他早已看穿。
只是觉得有趣，才没有拆穿而已。
“哦......对小秘书这么体贴呀，还真是个好上司呢。”
话音刚落，一道好听而熟悉的女声便传入耳中，只是这话语中的情绪带了几分微妙。
顾衡讶然抬头。
瞧着身旁正微微鼓着嘴的林允儿小姐，他忍不住一笑，“你怎么来了？”
没有回答他的话，林允儿微抬下巴，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耳朵，“我还以为前阵子那糕点，是单单给我带的呢......”
顾衡神情微妙。
他自然知道，林允儿说的是前些天去动物园时，他给她带糕点的事情。
只是自家女友这说话的语气句式，怎么莫名有些熟悉呢？
“没话说啦？你要是不愿意解释便不解释吧，今天是我来得不巧.......”
“等等，”揽住林允儿的腰肢，顾衡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在她柔软处轻拍一下，没好气道，“你少跟知恩那丫头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一句时他还没反应过来，但等到林允儿这第二句时，他就彻底回忆起来了。
这些阴阳怪气的话语句式，不正是某个丫头的标配吗？
坐在顾衡的怀里，林允儿脸上滚烫，紧张地望向办公室的门口，“你、你快放我起来！”
“刚才不还很嚣张在审问我吗？”顾衡并未松开她，反而轻笑着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现在轮到我来审问私闯办公室的小贼了。”
没听到门外的响动，林允儿心中稍安，但还是只敢压着声音反驳，“你才是小贼！”
“只有小贼才说话很小声。”顾衡笑眯眯道。
林允儿在他肩上轻锤了一下。
要是在住处里，某人肩膀上肯定多出一排印迹了，但现在是在外边，她总要给他留几分面子。
不然某人衣衫凌乱地走出办公室，她林允儿的清白名声、佳人形象不就毁于一旦了？
知道自家女友在外脸皮薄，顾衡也没有得寸进尺，只这么轻轻拥着她。
确定没有人会突然进来之后，林允儿才搂着顾衡的脖子，将脸埋进他肩窝里，小声道，“来的时候给你发讯息了，不过你应该在忙，没有看到，本来是想在外边的甜品店等你下班的.......”
“然后遇到韩嫣那丫头了？”
顾衡瞥了眼桌上的下午茶零食，便有了猜测。
林允儿点点头，“是......你先继续忙吧，我去旁边坐着~”
顾衡也没有再说什么甜腻的话语，只在她鬓发间吻了吻，“那你等我，我尽快。”
抛开工作去腻歪，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而林允儿也不需要他这么做。
从顾衡身上跳下来，她拿起撕开一角的零食袋子，给顾衡投喂了一颗，“加油！”
品尝着味道，顾衡不禁莞尔一笑，“韩嫣那丫头，挑起吃的来倒还真有些天分......”
收了心思，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
托着腮，林允儿默默看着自家男亲。
温煦的日光从窗户外照进来，落了一缕在顾衡脸上。
眉眼弯了弯，林允儿思绪飘飞，忽然想起了两年多以前的某个午后。
当时还是在Kakao的公司吧？
他好像还帮自己擦了睡觉的口水......
回忆到黑历史，她一下回过神来。
皱了皱鼻子，林允儿从随身包里将自己的论文又取了出来。
虽然已经通过，但依据东国大教务处的要求，还需要根据答辩时教授的意见提交一份修改后的定稿，才算彻底了结此事。
翻到最后一页的某处，她嘴角轻扬。
时间悄然流逝。
窗外落进来的日光渐渐转深。
在顾衡搁下手中的笔时，林允儿也抬起头来。
“回家？”
“回家~”
......
来到楼下，顾衡让林允儿先上车。
“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
林允儿疑惑地皱了一下眉毛。
半晌，在她的注视下，某人背着手回来。
只看着他这个动作，林允儿便已经明白过来
等到顾衡将一小束粉色玫瑰递到自己眼前，她忍不住伏下身子一笑，“这算什么呀......”
“我们女亲今天也算顺利毕业了，不得表示一下吗？”
林允儿正式毕业典礼那天，他恐怕不适合在场，所以还不如在今天向她表达一下祝贺。
“就知道浪费钱.....”捧着粉色花束，看着上边小卡上写着的“毕业快乐”字眼，林允儿都囔一句。
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的心情却显然不错，已经自顾自拿出手机开始自拍照片。
“生活也需要一点仪式感，不全是节俭。”顾衡回以一笑。
启动了轿车，他正要踩下油门，林允儿却忽然开口道，“等一下。”
“怎么了？”
林允儿没有回答，只是将花束放在一边，抽出了自己的那份论文。
翻到最后一页，她指了指最后致谢的那一部分，轻轻咳嗽一声。
顾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清晰的墨迹印刷在上边。
“感谢陪我一路走来的家人、师长、友人，如果没有你们......”
“最后最后，也感谢催促着我写毕业论文，同时.......将自己写入我人生的那个人。”
看着这段似乎比正文还要写得更认真的致谢，顾衡心中微动。
林允儿悄悄看了他一眼，语气矜持，“你.......没什么要说的？”
顾衡嗯了一声，慢慢踩下油门，“写得这么认真，看来还是有些学术天分的，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东国大研究生.......”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