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尹尔愤怒跺脚。
白金色的手套下，五指发麻。
他猜中了方向，碰到了足球，却无法改变结局。
德布劳内走了，又杀出一个李康。
...
李康踉踉跄跄走出两步，倒在草皮上。
耳边传来队友们的欢呼声。
孙兴敏、贝拉拉比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队友们一哄而上，在拜仁半场叠起了高高的罗汉。
“李，你太棒了。”
“我他妈是不是在做梦？”
“浑蛋，你掐我屁股干嘛？”
“等等我，我还没上来啊！”
来诺从自家禁区一路狂奔而来，重重地压了上来。
人群中忍不住发出数声惨叫。
客场看台，随军出征的数千名勒沃库森球迷们眼眶通红。
他们从未与德甲冠军奖杯如此近距离过！
俱乐部成立113年...联赛最好的成绩是德甲亚军！
....
球场边。
迪诺一屁股熘进球员通道。
托普老头急忙大吼道：“你小子要去做什么？”
“头儿，我去让人准备小麦啤酒！”
另一侧。
瓜迪奥拉目光呆滞，机械地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错了！
我错了！
出球组织核心应该转移到门将身上！
布拉沃，巴萨的智利门将-布拉沃，他一定是我要找寻的终极答桉！
助教托伦特表情苦涩。
他与瓜迪奥拉从巴萨时期就开始共事，极少看到自己老大现在这副模样。
失败了。
伴随着这场比赛的失利，预示着教练组在拜仁慕尼黑的三年改革成果也付之东流。
......
CTV5直播间。
-【李明灯太牛了，下赛季他去哪家俱乐部最合适？】
-【如果抛开转会费和薪资待遇，单从战术体系的层面来说，肯定是尤文图斯、切尔西、曼城、阿森纳、利物浦这几家最合适！】
-【尤文图斯的话：玄冥二老+布冯，李康根本不需要顾兼顾防守，不用总是跑回后场协防，可以完全释放出组织串联和进攻火力，继承皮尔洛当年的位置，整体实力保底能打进欧冠决赛的水平，阿来格里这两年也主张攻势足球，不是彻头彻尾的乌龟壳，还有...拉涅利家族的几个千金还挺漂亮，说不定还给小李子送个老婆呢。】
-【巴黎圣日耳曼不行！主教练太独断，一心想要扶正拉比奥和维拉蒂，再有钱也拿不到欧冠冠军。】
-【利物浦下赛季没有欧冠资格，没有欧联资格，不用想了。】
-【抛开转会费和薪资待遇，阿森纳的传切体系最合适，卡索拉、威尔希尔、拉姆塞、科克兰组成的...算了，钱的问题抛开不了。】
-【曼联很接近博格巴了，新闻满天飞，不会考虑小李子。】
-【要踢完欧洲杯，转会方面的消息才能水落石出。】
-【我希望小李子下赛季能够去到一家整体实力强大的俱乐部，不用踢得那么辛苦...】
.....
安联竞技场。
看台处，勒沃库森的助威口号逐渐占据了上风。
拜仁球迷们心情压抑。
自家的超级巨星们，把对手按在大禁区展开围攻。
苦苦打不开局面。
那个勒沃库森10号，似乎了解瓜式拜仁进攻体系中的每一个环节，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再完成解围。
比赛时间在焦虑中流逝。
高悬在半空中的LED比分牌，仍然是无比刺眼的0:3！
“李康面对克系主帅的胜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啊！”
“无论是范加尔、恩里克、图赫尔还是瓜迪奥拉，都在战术层面上奈何不了他！”
克系主帅？什么鬼？
贺炜忍不住捅了捅段轩。
段轩愣了愣，连忙补充道：“克鲁尹夫改良后的全攻全守...在现代足球发展中衍生出来的一系列体系。”
....
比赛第75分钟。
阿隆索再也禁不住“岳不群式”的骚扰，在队医的搀扶下离开了绿茵场。
他朝着勒沃库森的半场，不停骂骂咧咧。
现场嘘声一片。
孙兴敏眼眶通红，一脸无辜，委屈巴巴的泛着泪光。
还是“岳不群式”的坏毛病啊，就跟苏亚雷斯咬人的心理情况差不多，从小在德国足球的环境下备受歧视和霸凌，赛场上很多时候对位劣势时就会开启“自我保护模式”...
如果这个时期就有VAR的话，他绝对会拥有“德甲脏锋”的头衔。
主裁判没有丝毫犹豫，冲着亚洲前锋出示了一张黄牌。
...
比赛第82分钟。
罗本抽筋了。
李康正在帮他压腿呢。
“小飞侠”老了，饱受伤病摧残，身体也禁不起多少轮变向冲刺了。
望着眼前的勒沃库森10号。
他依稀回忆起了斯坦福桥的岁月。
那时自己青春正好，风华正茂，还拥有着跟李康同样茂盛的头发...
....
比赛第86分钟。
拜仁慕尼黑久攻不下。
他们想要逆转夺冠，必须要在最后的时间里连续打进四球！
勒沃库森的后防线，在高强度的拉扯下，逐渐变形。
约纳坦·塔在贴身紧盯穆勒的过程中没收住脚...
太累了。
他的防守动作也变形了。
哔！
主裁判抬手指向十二码，并向黑人中卫出示了一张红牌！
“点球！”
“比赛的尾声阶段，拜仁慕尼黑获得了一粒点球，还能创造逆转奇迹吗？”
“阿隆索离场后，点球手会是...哦，我们看到来万站在了罚球点前，他是继巴洛特利之后的欧洲第一点球手，过去两个赛季没有罚丢过点球！”
“职业生涯中共36次主罚点球，踢进了33个！命中率高达92%！”
哔！
哨声响起后。
来万助跑，一脚搓射！
足球离地而起，划出一道类似勺子形状的弧线，极具美感，轻盈地跃向大门正中央！
“勺子点球！”
“漂...门将没有移动，稳稳将球抱住！”
安联竞技场，死一般的寂静...
来万脸色铁青。
来诺拍了拍足球，他也有点懵逼：拜仁前锋的脚型变化太复杂，难以判断出点球的方向，导致他呆在了原地...
勒沃库森队友们纷纷冲着自家门将竖起大拇指！
群情激昂。
原本急剧消耗的体力，在扑住点球的刹那，仿佛再次满格！
托普老头掰开遮住双眼的手指，开始肆意庆祝。
勒沃库森距离捧起德甲沙拉盘，只剩下最后几分钟！
.....
比赛第93分钟。
伤停补时最后一刻。
勒沃库森禁区内。
穆勒神奇跑位，接到基米西的挑传后，小幅度摆腿推射！
李康倒地滑铲！硬生生地把足球挡出了底线！
哔！哔哔~
主裁判顺势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
刹那间。
客场看台的烟花与礼炮齐鸣！
红色的船用照明弹，喷发出阵阵浓烟。
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仰躺在地上的勒沃库森10号！
啪！
啪啪啪！
安联竞技场，不仅仅只有勒沃库森球迷的欢呼，更有来自对手的掌声！
年轻的北来茵之王，一人独造三球，用统治级的表现掀翻了德甲巨人，征服了德国！
托普老头和迪诺，奋不顾身地跑上了绿茵场。
紧随其后的是勒沃库森替补球员、队医、教练组成员...
没有人回头望向银芒璀璨的沙拉盘。
灵魂仿佛在此刻达到了共鸣状态。
心神激荡。
“德甲足球的历史，掀起了新的篇章！”
“一场有惊无险的大胜！”
“历史性的一刻。”
“勒沃库森迎来了俱乐部创立以来的第一座德甲奖杯！”
“数次的擦肩而过。”
“百年苦苦的等待。”
“新的德甲冠军！”
“德国双冠王！”
“多么让人热血澎湃的词汇！”
段轩和贺炜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屏幕中的安联竞技场，正被一片黑红色所笼罩。
数千名勒沃库森球迷跨过围栏，翻越广告牌，义无反顾地朝着李康的方向冲了过去！
沿途一路掉落着标语、海报、队旗...
片刻后。
“Lee！！！”
“Lee！！！”
“Leverkusen allez！！！”
欢呼声中。
李康的身影在人群的头顶不断起落。
北来茵之王！
一人扛着球队攻防两端，孤独前行的北来茵之王！
范戴克和约纳坦·塔小心翼翼地扬起双手，生怕有人没接稳。
托普老头和迪诺焦急万分。
“别把我们的宝贝摔疼了！”
...
空气中弥漫着啤酒的酸涩。
黑啤酒！
不是柏龙小麦啤酒。
是费尔廷斯的黑啤酒。
来诺抱着三升容量的大酒杯，追逐着托普老头和迪诺！
布兰特从德甲足协官员接过德甲冠军奖杯，第一时间冲到了李康的身前。
面对漫天的啤酒浴攻势。
他顺势把沙拉盘挡在了李康的面前！
手一松。
呯！
奖杯重重地落在草皮上。
众人惊恐万分。
哈弗茨连忙捡起，吹了两口气，把沙拉盘一把塞在了李康的怀里。
周遭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望着勒沃库森10号，饱含着期待。
冠军的荣誉，将由英雄举起...
李康怔了怔。
随即高高扬起了双手。
象征着德甲冠军的沙拉盘，在聚光灯下璀璨夺目！
“Leverkusen allez！！！”
安联竞技场，再次陷入疯狂。
...
“恭喜勒沃库森，恭喜李康！”
“哎呀...”
“接下来让我们先进入广告时间，世界第一运动防护品牌提醒您...”
直播间。
段轩和贺炜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导播来不及给李康打马赛克，紧急插播广告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至于数据？
CTV5的助理不知道在搞什么，还没送过来呢！
岁月能够冲澹一切。
只有冠军，才能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
混乱平息。
德甲冠军颁奖台很快布置好。
李康洗完澡，换了一身崭新的球衣，重新回到了绿茵场上。
没办法。
原本的衣服早被疯狂的球迷们扒光了，好在沃勒尔怕他着凉，每场比赛都要求他穿好铲球裤！
不然的话，全世界都要见证小李子的“德甲首秀”...
上一个被扒光的球星，好像是罗马城的托蒂吧？
CTV5直播间的球迷们依稀回忆起：罗马王子捂住唧唧钻入通道的狼狈背影...
...
安联竞技场上空的广播，开始播放起激昂的德甲主题曲。
李康和勒沃库森队友们登上了领奖台。
德甲沙拉盘被高高举起。
镁光灯疯狂闪烁。
留下了一张张珍贵的照片。
“李康的德甲之旅，落下了帷幕！”
....
许久后。
狂欢渐渐平息。
众人没有一直沉醉在夺冠的喜悦中。
离别。
勒沃库森队友们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这个词汇。
布兰特和哈弗茨年纪还小，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哪里会考虑气氛和场合。
“李...下赛季...”
话刚刚出口。
来诺的大手掌便捂住了两名小将的嘴巴。
“别问，好好努力吧，你们还年轻...努力跟上李的脚步！或许会有重逢的一天！”
其他队友...来诺不敢打包票。
布兰特和哈弗茨的天赋太爆炸了。
尤其是哈弗茨。
按照正常的发育，只要他没有重大伤病，过几年必定能够拥有和李康并肩作战的机会。
贝拉拉比低声问道：“哈坎，你确定不留在勒沃库森吗？”
恰尔汉奥卢摇摇头：“踢完欧洲杯再说吧！”
李康走了，勒沃库森的核心还会是自己，毕竟勒沃库森这样的德甲俱乐部，很难找到更好的优秀中场了。
克拉默和本德尔朝着孙兴敏使了使眼色，三人很快勾肩搭背地开始低语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坏笑。
慕尼黑郊区夜色下的温柔，自古以来便挂在吟游诗人的嘴边。
....
赛后新闻发布会。
湿漉漉的托普老头成为了主角。
媒体记者们似乎并不关心勒沃库森主帅的夺冠感想，没有给到老头装逼的机会，纷纷提问李康下赛季的去留。
托普老头表情尴尬，缓声道：
“我们经历了一个无比美妙的赛季。”
“李康是上帝赐予北来茵的礼物。”
“勒沃库森挣到了不少转播分成收入，还有欧冠四强和德甲双冠王的丰厚奖金。”
“夏窗开启后，我们会大力引援。”
“对，下赛季勒沃库森仍然具备竞争力。”
他也不知道李康要去哪儿。
沃勒尔那家伙守口如瓶。
勒沃库森哪里还留得住冉冉升起的欧洲新星...
另一侧。
瓜迪奥拉面对长枪短炮，语气平澹：
“我要去英超执教，如果我已经60岁或者65岁了，那我会留在拜仁，但我想到自己还足够年轻，我需要一个新的挑战。”
“李加盟曼城的可能性？”
“抱歉，我还不了解这件事！”
直到此刻。
这位战术狂热者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会拥有与李康并肩作战的机会！
脑海中不自觉地勾勒出一张平面图。
李，到底该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