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想要我当你的实验品,那也得你有本事才行啊。”
说完便运行起他的支配剧场。
莫兰的支配剧场,是根据对方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而具象出来的狩猎剧场。
病房的一扇门打开,一只满是血迹的手趴在门框上。
在门框上留下了一只被可怕的血手印,然后一具高度腐烂的躯体走出来。
尸体用着空洞的眼神看向瓦尔登,一条驱虫在空洞的眼框中蠕动着。
高度腐烂的女孩出现在了瓦尔登的面前,已经腐烂的声带无法发出正确的声音。
只能听到嘶嗬的气流声。
在看清那个身影的那一刻,瓦尔登的眼睛微微收缩着,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段时间。
“是你啊!”
他的表情甚是怀念。
每个人的转变,绝对不是凭空发生的,必然经历了一段奇特的经历。
就好比奥斯汀伯爵转变的契机是因为自己瘫痪在病床上的时候,自己的孩子当着自己的面在争夺着自己的财富。
没有人顾忌他这个卧病在床的人的感受。
所有人都吵得不可开交,人性的丑恶,在那一刻显露无遗。
于是他找来了瓦尔登,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替换掉他们躯体,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而瓦尔登成为死亡医生的契机则是他的恋人。
是的,他曾经有过一个恋人。
那是个如同紫罗兰般静逸的女孩。
然而这样的女孩,却得了一种无药可治的重病。
看着曾经美好的女孩,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样,瓦尔登的内心开始发生了扭曲。
他开始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意识到时间的可怕。
自此,他开始追求让意识永恒存在的办法。
甚至为此不惜进行了各种的人体实验。
而他最初的实验体就是他的恋人。
半腐烂的尸体上散发着黑色的怨气,宛如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她伸出手掐住了瓦尔登的脖子。
将他死死缠绕。
嘶嗬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呓语。
若是一般人,或许会出于内疚而停止反抗吧。
用人的感情设置陷阱,可比任何有形的陷阱有用多了。
然而真可惜……他的感情早已经被自己抛弃。
瓦尔登用手术刀将那钳住自己脖子的手切断。
高度腐烂的手很容易就被他给扯开。
黄绿色的液体,夹杂着蛆虫从断口处流出。
明明神经都已经腐烂了,但是尸体却张着嘴巴,用着腐烂的声带,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这副模样,真是很久没见了!”瓦尔登用手术刀切断了剩余的声带。
她再也无法发出声来。
之后,她的脖子更是直接被拧了起来,滚落到了地面之上。
然而既然如此,她的躯体仍然可以活动。
“直是让人惊讶的生命力!”瓦尔登感慨着。
明明活着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强的生命力。
现在却旺盛得让人有些害怕。
失去头颅的躯体依然在挣扎着,既然没有声带,失去了双手,也还是能通过躯体的动作,感受到她痛苦的表情。
看到这里,瓦尔登拿出了一瓶装着磷粉的小玻璃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腐烂躯体上。
然后点燃。
那黄绿色的脂肪开始燃烧。
腐烂的尸体很快便被彻底烧透。
这样就解决了吧。
瓦尔登想道。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身体变得有些沉重。
并且又一扇门被打开,一具全新的腐烂躯体出现在瓦尔登的视线范围之内。
空洞的眼神,蠕动的驱虫,无法发出正常声音的声带,还有痛苦的神情。
瓦尔登面无表情的再次摧毁了这具尸体。
当旧的尸体倒下之时,新的门被打开,新的尸体从门后走了出来。
没完没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而自己的身体也在一次次的摧毁尸体中,变得沉重。
望着那无尽长廊里看不到尽头的门,瓦尔登终于理解了这个剧场的运行逻辑。
“原来如此,她每被杀死一次,施加在我身上的诅咒就会增加一层。”
他会在这个过程中变得越来越虚弱,直到他被昔日的恋人亲手杀死。
才能结果折磨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每当他想用手术刀将帷幕划开更大的裂缝时,都会遭到支配剧场中的规则所约束。
此时他的脚下已经散落了一地的骸骨,而施回到他身上的诅咒,也如同沉重的大石,压在他的身上。
新一具骸骨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双手,死死掐住瓦尔登的脖子。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抬起双手。
黄绿色的脂肪油从她那空洞的眼眶中流出。
嘴唇蠕动,破损的声带只能发出无法分辨的声音。
这一次,他终于通过唇形理解了她所说的话。
她说的是……
“kill me!”
啊,想起来了!
因为缺氧,他的思维开始陷入到黑暗当中,但他也因此终于想起那被尘封许久的记忆。
为了能够延长被病魔折磨的恋人的生命,他对她施展了诸多的方式。
最初通过催眠术,让死者仍然保持意识的构想便是出自他的手。
他成功了。
通过催眠术,他顺便的将恋人的意识保存了下来。
然而意识的保存却无法阻挡肉体的崩坏。
为此,他往她的身体里打入福尔马林调配的防腐剂,摘走最容易腐烂的内脏,往她身体的表面涂上腊质。
他用上了一切的手段对她进行改造。
到了最后,她变成了眼前的这副模样。
体内的脂肪变成了黄绿色的尸油,眼泪因为腐烂而长出了蛆虫。
细胞的死亡,神经的腐烂使得她渐渐失去身体的支配权。
无法忍受灵魂被封锁在一具腐烂的尸体中的恋人每天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杀了我!”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自己的改造行为。
他原本准备尝试为她更换新的身体组织,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然而他的这个疯狂的行为,被人发现,并且进行了举报。
他因此而不得不逃往法国。
在他逃往法国后,她被封进棺材,放进了一个墓窟之中。
三年之后,她的棺材偶尔被盗尸贼打开。
他们惊讶的发现棺材的背板上全是用手抓出的划痕。
她便一直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挣扎着,直到肉体完全腐烂,她才得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