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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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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般传来,吞火鸟大惊,它虽不惧怕凡人伤害,但对人类有着本能的戒心,不想被人发现。

“也罢,且找个水塘,淹死这小东西!”

吞火鸟振翅高飞,在救火的民众到来之前,飞进了宅子不远处的山里。

将自己绑在鸟腿上的肖寒听到人声传来,心头大喜,摇摇头昏脑涨的脑袋,便要解开捆绑伺机脱身,却不料那些羽毛打的结在刚才挣扎的过程中俱已变为了死结,急切间并不能解开。

稍一耽误,吞火鸟已经高飞,小童只能无助的看着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的自己的家越变越小,恼恨下他用力的又锤了鸟腿一下。

“父亲和雍爷爷的遗体还在里边,希望镇上的人们能快点灭火,将他们入土为安。”

被他一锤,吞火鸟心里甚是窝火,呱呱厉声叫着,惊飞起几只夜鸟,它大展神威,追上去一口一个吞了,稍解心中怨气。

吞火鸟沿着山麓急飞,时不时的在空中翻腾,双腿乱登,想将肖寒甩脱,肖寒凝神应对,狗皮膏药一般紧紧附在鸟腿上,不为所动。

一人一鸟就这般一路向南,飞过苍浪山余脉,面前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因已经是白天,吞火鸟高飞在云层里,阵阵寒气扑来,肖寒面目眉梢尽是水气,他下意识的将面目埋在鸟羽里。

吞火鸟性属火,即使在寒冷的环境里,皮肉也火热,肖寒抱着鸟腿,怀里犹如抱了个火炉一般,并不觉得寒冷。

见到了大海的吞火鸟很兴奋,本因着水火相斥的原因,它不喜欢大海,但今天它却忍不住欢声鸣叫,只因一路飞来,多是小江小河,且岸边多有人家,根本容不得它扑腾。

“还要再飞远一点,不能让人看见!”

大凡灵兽,除了天生地养的洪荒异种,多经历启智,嗜灵,成丹,化形之境,灵智渐开后,自会懂得趋吉避凶,但也不乏脑子不灵光,为了一口吃食去祸乱人间,然后被修士斩妖除魔的。

吞火鸟振翅急飞,往深海处而去,它心中计策已定,飞的便平稳起来。

肖寒摇了摇头昏脑涨的脑袋,透过云层望去,只见自己已经到了大海的上空,暗自心惊,不知道这鸟要带自己飞去哪里。

他之前一整夜的提心吊胆,后来又与吞火鸟斗智斗勇,此时天色已是午后,他腹中饥饿,口中也甚是干渴。

“再这样下去,怕是不用这贼鸟害我,我自己便会渴死饿死了!”

肖寒忧心忡忡的想到,忽地他似乎想起什么般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小包东西出来,打开来却是一片片百年人参切成的薄片,这些本是为雍爷爷治病准备的,他一直带在身上。

肖寒取过一片含在嘴里,然后将剩下的珍而重之的收好。片刻后药力发散,他只觉得口舌生津,腹中也是暖洋洋的,竟不再有饥渴之感。

“真是好药!药力居然如此浑厚,若是能早些拿来入药,雍爷爷的病怕是早就好了!”

小童心想,旋即又记起昨晚的惨事,想到自己父亲和雍爷爷皆已身故,他又不禁悲从中来,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

一人一鸟相安无事的往前飞了一夜,肖寒甚至还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段时间,睁眼时天已经大亮,太阳越出海面,在波光上洒下一片金黄。

他来不及赞叹远方的美景,便感觉吞火鸟猛地加速冲向海面,看着越来越近的海面,肖寒连忙吸了口气,紧紧的抱住了鸟腿。

“原来它是想把我淹死。。。。。。!”

入水前,肖寒总算明白了过来。

只见吞火鸟带着肖寒利箭般直插入海,良久后方在海面上浮起,大口呼吸,感觉到腿上的那个小东西仍在动,便不耐烦的用两只翅膀拍着水,像只落水的母鸡般浮在海面上。

“看你能坚持多久!”

母鸟心里愤愤的想到。

肖寒沉在水下,尽管他自幼习武,气息悠长,且临入水时深吸了一大口气,可也不能长时间的呆在水里。

又过了片刻,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般控制不住呼吸,打算解开捆绑冒死浮上水面时,忽然觉得吞火鸟双腿乱蹬起来,双翅拍击水面挣扎着飞起。

肖寒正自迷惑,便发觉自己已经被带离了海面,他正迫不及待的张嘴大口呼吸时,身下海面突然滚水般沸腾,一张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向着一人一鸟快速咬了过来,吞火鸟大惊,拼命拍动翅膀向高处飞腾,在大嘴闭合前飞出了危险范围。

肖寒心有余悸的看着巨大的鱼吻在自己身下闭合,一口气吸岔,被呛的连连咳嗽,喘息片刻后忍不住抬头冲着吞火鸟骂道:

“你眼瞎呀!想洗澡也不选个好地方!”

吞火鸟悲愤欲狂,抬起另一只脚向肖寒蹬去,差点把正口出讥讽之言的肖寒踹下去,刚才吞火鸟从海面飞起时速度甚快,肖寒没注意自己已经滑到的鸟的腿弯处。见鸟腿踢来,他忙不迭的拽着鸟毛往上爬了爬才没被踢中。

吞火鸟飞了一段时间,寻了个看似安全的海域,如法炮制般又将肖寒浸在冰冷的海水中,只是不知是它运气不好,还是这片海域确实凶险,每每当它漂浮在海面上时,不是遇见恶形恶状的鱼类,便是遇见长的或如蚯蚓般或如海狮般,身躯巨大的海兽驱赶。

连飞了几天,被肖寒连声嘲笑的吞火鸟有些丧气,以它练气巅峰的修为也有些吃不消,想了想便打算飞回陆地。

“哎呀,我是真的笨,将他带回洞府放在凡火上烤死不就行了嘛!”

吞火鸟翅膀扇了扇,得意的想到,浑然忘了自己原本的想法是生吃了肖寒果腹。

“这傻鸟好像有些惧怕在人多的地方飞,既如此,待接近岸边,我便找个机会跳进海里,量它也不敢多做停留。”肖寒也有些吃不消,他怀里所藏的参片已经消耗了大半,腹中倒不觉得饿,只是口渴难耐,虽有参片滋润,可若长时间不喝水终究还是会渴死的。

计策已定,肖寒便开始竭尽全力的拔鸟腿上的毛,开始时吞火鸟吃痛,还会怒叫几声,后来兴许是麻木了,便不再管他,只是埋着头奋力往来路飞去。

“这可是好东西呀!不知能不能入药。”肖寒将拔下的火红羽毛收进怀里,口中赞叹道。鸟羽不宽,尺许长短,极为坚韧,离开鸟身后仍旧带着淡淡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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