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工匠受伤又过去三天,刘宝珠就打算去黄嫲嫲家里替那个工匠拆线。
打铁哥要跟着她前往,他现在就是刘宝珠的连体婴,刘宝珠去哪儿,他都要跟着。
两人到了门口,就有客人上门要求打制铁器,打铁哥想缓一缓,可那人太着急用,多给了点钱,需要打铁哥明天就交货。
看在钱的份上,刘宝珠就让打铁哥接下来,打铁哥无奈留下来忙碌,不忘叮嘱刘宝珠遇到事了要大喊,他会及时出现在她面前。
被打铁哥宠成宝,刘宝珠心里很暖,一个人到黄嫲嫲家里等待。
那个工匠如期而至,跟随而来的还有他的妻子。
他们看到刘宝珠先是一愣,在得知那天救工匠的人就是刘宝珠时露出了惊诧的目光,在他们的心目中,小傻子是不可能救人的。
黄嫲嫲为刘宝珠证明,“我亲眼看到铁匠家的把你头上的伤口处理,然后开始缝针的。”
黄嫲嫲年纪大,可信度高,他们就信了。
夫妻面面相觑,对刘宝珠这个小傻子说道谢吧,又觉得太矫情,不说吧,又觉得特别没礼貌。
就在他们沉思时,刘宝珠让工匠坐下来,她要把线拆掉。
工匠坐下来后,刘宝珠拿了剪刀,熟练地把线头剪掉,小心翼翼地把线拔出,敷上昨天城外找好的消毒草药,就叮嘱工匠要忌口。
如此熟练又有步骤的医学手法,黄嫲嫲陷入深思。
这个工匠表明家里并没有多少钱,平时吃的都是简单的食物,所以没有忌口这一说法。
就在刘宝珠以为可以得一点酬劳时,工匠跟妻子直接离开了。
刘宝珠追出去,询问他是否遗漏了什么。
工匠掏了掏怀里,刘宝珠眼巴巴地期待他会给她钱时,工匠就到了刚才房间里,把遗留在那儿的一小块碎布拿了起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较为名贵的手帕,在做工的时候擦汗用的,一点也不能遗漏。
“这就没了?啊?嗯?”刘宝珠直截了当地询问,“你就不能有点表示吗?”
工匠正想拿钱,其妻就火气急躁地说单凭黄嫲嫲片面之词,不能尽信,还不知道是不是刘宝珠医治好的,说不定刘宝珠是撞了狗屎运治好自家相公的。
刘宝珠不想跟那个女人一般见识,她就当做善事了。
黄嫲嫲若有所思,决定有机会好好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让工匠妻子吃点亏才行。
工匠夫妻兴致勃勃离开后,刘宝珠觉得有必要把自己会医术这事告诉老百姓,趁机收点钱。
为此,她跟黄嫲嫲辞别,黄嫲嫲在思考事情,难得没有指使她做事。
她回到家打铁哥商量,在家门口摆张桌子治病救人。
打铁哥同意了,第二天交货,在她一番准备后,在一块白布上体贴地写上“济世救人”四个苍劲有力的字,做个旗子放在桌子前固定好,算是帮刘宝珠做个活招牌了。
刘宝珠在门口坐了老半天,路过的人倒是有很多,他们看到那旗子上的字倒是觉得眼熟,毕竟大家都在医馆门口看到各种招牌,可停下来一秒就离开。
半天下来,尽管刘宝珠已经吆喝很多了,甚至在价钱方面做了最大的妥协,几近免费给人看病,就是没有一个人上来主动让她把脉看病。
在大家的认知里,小傻子看病是要治死人的,谁也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打铁哥看到了刘宝珠在门外孤零零的坐着就觉得很心疼,他打算撤了那个旗子。
“娘子,还是回家休息吧,估计不会有人来主动让你看病的。”
刘宝珠就不相信凭借她的医术还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就让打铁哥别把那招牌拿走,再等等看。
打铁哥继续坐在刘宝珠面前,给她壮胆。
刘宝珠跟打铁哥大眼瞪小眼,快到傍晚了,一个八卦他们的人都没有,只有微风拂动发梢跟额头上的薄汗。
刘宝珠不想让打铁哥跟着受罪,就催促他离开,“你还要给轻绣阁的东家铸剑,没必要陪在我身旁,抓紧去完成你的任务吧!”
“任何事情都没有陪伴娘子最为重要!”打铁哥喜欢跟刘宝珠呆在一块,那样显得他的价值比较大。
刘宝珠这才发现打铁哥对他的目光带有深深的卷恋,暗想这小子不会偷偷的喜欢自己的吧,以后她想要拍拍屁股走人时,岂不是要让他伤心难过?就打算试探他。
“如果有一天,男人女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小天地,可以不考虑嫁娶时,我想离开你,你会怎么办?”
打铁哥轻微一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娘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既然命运让他们绑在一起,那就没有解绑的那一刻,就像她想要放弃他,他也会抓着她不放松。
刘宝珠没想到打铁哥会说出这样含情脉脉的话,心中的某根弦似乎松动一些。
就在天要黑了,他们准备回家时,就走过来一个瘸腿的老妇女,说在半路上摔倒了,想要看大夫又没有钱,经人介绍,让她来刘宝珠这里碰碰运气,看个便宜的病。
刘宝珠伸手一捏,就知道她的筋骨扭到了,针都没有拿出来,直接在她的膝盖上揉搓。
最开始那个老妇女狂叫说太疼了,等刘宝珠把筋骨的淤伤揉开以后,老妇女就觉得整条腿都活力四射,总算认可刘宝珠的本事。
老妇女找遍全身都没有找到一个铜板,难为情地问,“小傻子,我身上没多少钱,赊账吧!”
打铁哥挺同情老妇女没钱,就打算让她免费看病了。
刘宝珠不同意,她认为有一就有二,赊账开了个头,以后所有人都想赊账,那她还能收回那些钱吗?她可不想跟打铁哥一样做无用功。
刘宝珠给老妇女一个建议,“如果你实在没钱,那就从你家里拿一样你认为值钱的东西抵数吧。”
老妇女你觉得这个条件并不过分,所以就答应了。
她从家里搬来一口铁锅递给刘宝珠,“这是我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你收下来吧。”
刘宝珠接过那口锅,老妇女的儿媳妇就来找刘宝珠的麻烦,说她太缺德了,他们家只有一口锅,她都好意思接了,他们家这以后想要的生活就难了。
打铁哥神情内敛,迅速流露出冷酷的目光,就在刘宝珠以为他觉得她不近人情时,没想到他对妇女吼道,“天下还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吗?你家婆婆的腿疼是我家娘子治好的,你竟然敢这样没礼貌的对我娘子,就不怕以后碰了一鼻子灰?”
老妇女很通情达理地扯着儿媳妇的手就离开了。
刘宝珠感慨,“这以后要是都来了老弱病残的人,他们家属都那么彪悍,我还能收他们的钱吗?”
打铁哥安慰她没事,就当发善心积德行善。
他也没打算让刘宝珠挣钱填补家用,他就想着刘宝珠在家里太无聊,当当大夫打发时间最好。
刘宝珠根本就是个俗人,她深刻知道钱财的重要,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无用功,她就让打铁哥写“概不赊账”的字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四个字的缘故,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刘宝珠在门口就像个傻子一样坐着,根本就没有人上前要她看病。
期间刘老汉来见刘宝珠几次,都让她别太忙了,别对别人有期待,她没有听,刘老汉也没拘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