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晚上外边是很热闹的,只是有了前段时间那吓人的经历,他们最近晚上都不怎么出去了。纪夏让人把月饼跟茶水端上桌,然后给丫鬟们放了假。小丫头嘛,大多是爱热闹的。
天色昏暗,亭子里点着灯笼。纪夏坐在这里,似乎能听到外面喧天的热闹声。月色朦胧,在地上留下道道暗影。
纪夏小口小口吃着月饼,耳边是贺川低沉的嗓音。他说着近日军营里的变化,纪夏默默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附和几句。过了好久,突然没了声音。她疑惑转头,看到了凑到跟前的贺川。
“你怎么不说了?我还听着呢!”她问出口。
贺川从身后抱住她,目光灼灼,低低说道:“夏夏,我饿了。”
“哦,那我去给你做饭吧,你想吃什么呀!”身后那人却是没开口。
“嗯?”不是要吃东西吗?怎么不说话了。
下一瞬,纪夏身子腾空,被人抱了起来。她下意识环住他脖子,贺川稳稳抱着她回了房。直到被轻轻放到床上,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原来...是这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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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六。
纪夏早早起了床,装扮过后,跟贺川坐着马车去了顾府。她跟贺川今天穿的,是颜色相近的衣服,类似于现世的情侣装。这衣服是前段时间专门定做的,为的就是今天。
今天是顾音出阁的日子。
他们下了马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修诚。纪夏赶紧上前,“三哥!”
“夏夏来了,快进去吧,祖母那会儿还在念叨你呢!”他笑着说道。看到她身后的贺川,朝他点点头。
纪夏打过招呼,跟贺川进了门。
今天的顾府处处洋溢着喜气。走廊上挂着成排的红灯笼,到处贴着大红喜字,花园的树上也缀着红色小装饰,入眼皆是红色。纪夏去了劲松院,贺川则是去了宾客那边。
纪夏一进门,就被祁嬷嬷迎了进去。
“小姐可算是来了,夫人早就盼着您了!”纪夏点点头,跟着她走了进去。
屋里,柳韵跟周若婉、顾清说着话。
“清儿这有四个月了吧?”
顾清摸摸肚子,回道:“是的,祖母,刚好四个月了。”
“可还害喜?”刚确诊那会儿,听说她日日吐的厉害,基本是吃多少吐多少,可是把他们担心了好久。
“已经好多了,这段时日没怎么吐了,也能吃下不少的饭。”顾清缓缓说道。
“那就好,可见这孩子是个懂事的。”顾清闻言笑着点点头。
祁嬷嬷大步走进来,给几位主子行了礼,才对着柳韵说道:“夫人,小小姐过来了!”。
柳韵面色一喜,对着二人说道:“这丫头,可算是来了!”话音刚落,丫鬟掀起门帘,纪夏走了进来。
纪夏上前见过礼,坐到柳韵下首的位置。柳韵问了她最近酒楼的情况,纪夏耐心说着。
周若婉听着,越发觉得惊奇。她平日里都在管家,但也听说过纪夏的酒楼。据说生意很好,她倒是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竟然把那酒楼经营的如此好。
“夏夏真的很棒。”她由衷说道。这世间女子大多是掌家或是依附于男子,女子经商的很少很少,而且多半会有些流言蜚语。而她一个小丫头,却是不顾那些异样的眼神,开了一家自己的酒楼。先不说好不好,单是这份胆识,已经比其他人强很多了。当然,纪夏的夫婿也是很好的。
她之前见过几面,看着就是个踏踏实实的孩子。她听顾原说过,纪夏能放心大胆的去开酒楼,离不开她夫婿的支持。别的不说,就这份支持,已是弥足珍贵了。
“谢谢大舅母。”纪夏笑眯眯道着谢。
又过了一会儿,柳韵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跟着他们去了大堂。纪夏则是陪着顾清去了顾音那里。
纪夏扶着顾清坐好,看向了顾音。
丫鬟给她上着妆,平日里娇美的面容,在妆容的衬托下,多了几分端庄。纪夏不禁感慨,果然,每个姑娘在嫁人的这天,都是最美的。顾音换好衣服,等着新郎上门迎亲。
姜尹跟她细细说着什么,顾音听着红眼了。
“音儿,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啊!”姜尹赶紧说着。顾音的小姐妹你一言我一言说着话,很快把话题岔开。
吉时到。
严子瑜准时来迎亲,顾修诚背着顾音出了门。纪夏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顾音入了轿,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虽与顾音认识不长,但看着小姑娘嫁了人,还是有些伤感。肩膀被人轻轻揽住,是贺川。他没说话,手微微用力,似是安慰。
吃过饭后,两人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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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又来’酒楼。
后院。
一大早,顾原带着人来找纪夏,说是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纪夏前段时间把想收徒的想法跟顾原聊了聊,他信誓旦旦说会给她找到。今天,终于有了结果。
“夏夏,这就是我给你找的人,你先看看。”说着把手里的册子递给她。
纪夏接过,认真看了起来。这册子上记录非常详细。把她们的家庭,擅长的东西,性格等都记录了下来。纪夏越看越满意。
顾原看她神情,就知道是合她心意的。
“这都是舅舅千挑万选的,都是按着你的要求选的人。”
“我都查过了,人没有问题,夏夏可以放心用。”顾原说道。
纪夏很快看完,一脸感激看着他,“谢谢舅舅,我很满意。舅舅辛苦啦!”
“辛苦啥,夏夏满意就好。”顾原把两人的卖身契交给她,又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开。
纪夏带着二人去了厨房。
顾原给她找了两个女孩子,都是十七八岁。因是从杂市买回来的,所以签的都是死契。家里人口简单,且是自愿来的。顾原早就查过,两人厨艺相差无几,一时之间定不下来,干脆都给她送了过来。
纪夏给二人重新取了名字。肤白一些的叫白止,个高一些的叫白苏。纪夏让人把前院的两间屋子空出来,又给两人置办了日常用品,白止与白苏正式在酒楼住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