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正业点点头,脚下不停。在半路上,与他两迎面相撞。
“顾将军、顾二爷,怎么有空来了!”他拱拱手。
“嗯!”顾应点点头。
“黄大人好啊!”顾原回了礼。
“我们今天来,是想看看那桉子审到什么地步了。”他笑着说道。
黄正业面露难色。顾原猜到桉子怕是仍然没有进展,赶紧说道:“大人边走边说吧!”黄正业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原听完沉默了。没想到还是这样。本来以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却一连几天都没线索。不会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吧?
他想到今天来的目的,缓缓开口:“黄大人,我们能不能去一趟大牢?”
大牢?
黄正业一愣,他审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若是他们去了,或许可以找到异常?想到这儿,他赶紧说道:“可以,下官正愁没办法,您二位进去了,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多谢黄大人通融!”
“哪里哪里,二位跟我来吧!”说着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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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去而复返的几人,刚才那人脸色一喜,“大人,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大人给口吃的吧!”他苦苦哀求着,头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的在寂静的牢房响着,带起一阵阵的回音。
顾原仔细看着那人,神情悲切,不似作假。他慢慢走上前,问道:“你很想吃饭?”
那人慌忙点头。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给你饭吃!”
“大人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哭喊着。
顾原不为所动,又说道:“那你知道什么?”
“小的...小的就是跟着人来的京城,其他的都不知道啊!”
跟着人?
来京城?
“跟谁?”
那人犹豫一下,伸手指了一个地方。顾原顺着指引看去,却看不清那人模样。
黄正业听到这里,赶紧说道:“那是这群人的头儿,平日里审问都一声不吭的,就算是上刑,也是面无表情,是个硬骨头。”
顾原点点头,抬步向着那人走去。到了跟前,终于看清他面孔。普普通通的一张脸,扔到人群里都留意不到,甚至都不会有印象。
“说吧,谁派你来的?”那人没反应,看都没看他一眼。顾原知道,线索多半在他身上了。他转身,又问了一遍其他人,还是没有结果。审问一时之间僵在这里。
怎么会?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除非...这些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原突然想到这个可能。若是他们真的不知道,那再怎么审问都不会有结果。而一直不开口的那人,明显是专门训练过的,倒像是死士。
顾原越想越觉得可能,只有正规培养的死士,才会有这样的表现,不会轻易出卖主人。只是,会是谁呢?
他首先排除了丁六。他都查过了,丁六只是有些小聪明,也犯不着为了一个酒楼,就对纪夏下杀手。
纪夏来了京城,一直呆在酒楼里,也没听说跟谁结仇啊!那晚那群人很明显是要下狠手,以纪夏的性子,也不可能跟谁结这么大的仇。
若是不是冲着纪夏来的呢?若是纪夏只是受了牵连呢?顾原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他走到顾应身旁耳语一番,见他明白过来,走到那人面前。
“三弟,那拓跋宣的尸体,在哪儿啊?”他慢条斯理说着,看着他的反应。听到拓跋宣的名字,那人手指微微一动。
“陛下让人烧了!”顾应冷声说道。
顾原清晰的看到那人童孔微缩,他知道赌对了。
“好了,我知道了。”
“是拓跋宣的人。”
黄正业却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查清楚,疑惑问道:“顾二爷是看出来的?”那人可什么都没说啊!
顾原笑一笑,说道:“我是随意猜的,本想着一个一个试,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其实他也没想到会是拓跋宣的人。若是说可能结仇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顾应了。他常年在外征战,最有可能的,就是敌国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到纪夏身上。
“如此,后续的事就由我们刑部负责吧!”黄正业把责任揽了过去。
“那就辛苦黄大人了!”顾原拱手说道。
“顾二爷客气了,您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黄正业把他们送出门,又命人继续审问。被人识破了身份,那人像是放弃了挣扎,吐出好些话,黄正业让人一一记好,又让他签字画押。如此一番动作,结桉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黄正业让人把审判结果手抄一份给了顾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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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
顾原慢慢看完了手里的信。
“你觉得这话可信吗?”他问道。
“三分真,七分假。”
“嗯,跟我想的一样。”顾原点点头。
这份口供太假了。那日他挑破那人身份之后,黄正业就抓着人审问起来。上面说,这人是拓跋宣的亲信,因为顾应带着人把他们杀尽,所以对顾应起了杀心。想着要为拓跋宣报仇,才召集了一些江湖人士来到京城。
但是顾应平日里大多在军营,军营防卫太过紧密,他们无从下手,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顾应的外甥女纪夏。七夕那天,他们发现纪夏跟贺川去了凤安街,便一路尾随着。后来纪夏他们走了小路,更是给了他们绝佳的下手机会。
本来稳操胜券的事,却出现了意外。纪夏逃了,还遇到了顾应。顾应更是直接把他们绑到了刑部。
这本口供初看没有问题。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漏洞百出。
第一,京城的防卫不是摆设。他们是怎么在护卫重重的京城行走自如的。第二,人数不对。若真要报仇,就他们那几个人怎么会够。别说顾应的黑虎营,就只是贺川一个人,那天也与他们周旋了许久。可见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很强。
如果要报仇的话,这么点人怎么会够用。不足十人,就想刺杀大禹的常胜侯,简直是痴心妄想。如此仓促的刺杀行动,更像是一场戏,一场不知道演给谁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