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法桉提案并不是限制、约束新闻自由,而是对新闻媒体进行规范,给媒体行业画出一条线,保护普通人的隐私权。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但控制国会的那群家伙搞砸了。”
“您是支持新闻法桉的吗?”
“当然,我当然支持,我说过,这是件好事。”
“您是出于什么立场支持此项法桉的,是总统的立场,还是副总统政敌的立场?众所周知,您与副总统阁下的矛盾已经愈演愈烈了。”
“出于对联邦负责的立场。我是联邦的总统,我有责任为联邦整体的利益考虑。”
“据说最初提出这份提案的是布鲁克林·李法官,布鲁克林·李是您宣誓就职后一手提拔的法官,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
“布鲁克林·李?那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我很欣赏他的才华,相信他能当一个好法官。事实证明我的眼光很准,不信可以去问问纽约人,问问他们怎么称呼布鲁克林·李法官,他们会给你更好的答桉。”
“至于联系,我在行使总统的权力。并不是所有行为都必须有猫腻与阴私的。”
“抱歉,今天只能跟你们说这么多了,我得为国会里的蠢货擦屁股去了。他们就像襁褓里的婴孩。”
总统先生耸耸肩,潇洒地一甩金灿灿的头发,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采访区。
布鲁克林也好,罗齐尔也罢,谁也没想到,最先挑出来的,竟然是总统先生!
!
提案失败,专研小组的人还没对外喊冤,殊死一搏,蒙在鼓里的提案支持者们还在调查真相,试图搞清楚状况。
提案虽然失败了,但诡异的是,所有利益相关方竟然都没站出来聒噪。
第一个聒噪起来的,竟然是总统先生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
——哈佛的公示内容只是开除所有专研小组成员的哈佛籍,跟提案失败没有表面上的直接联系。
布鲁克林对着电视一阵龇牙咧嘴。
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总统先生委任他为联邦地方法官。或许最开始只是拔掉政敌的钉子,随便找一颗钉子钉进去。或许一开始他并不在乎这颗钉子是不是自己的,只要确定不是政敌的,就足够了。
但现在这颗钉子变成金子做的了。
总统先生在采访中特意强调了自己对提案的看好,夸赞了布鲁克林,这就是在向外宣誓所有权。
华府的斗争以这样一个玩笑的、不可思议的方式,波及到了布鲁克林。
布鲁克林装傻充愣,没有联系总统先生,也没有对外发表观点,他甚至直接避开媒体。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趁着大家没反应过来,赶紧快刀斩乱麻,为计划收尾,让一切尘埃落定!
今日与会人数只有昨日的三分之二不到。
一个月前热热闹闹的联盟,现在变得冷清了不少。
罗齐尔女士派了她的助手参加,宣称自己有些事要处理,可能会迟到十几分钟。
布鲁克林看了一眼罗齐尔的助理,没有说什么。
会议照计划进行。
率先公布对专研小组的处置,并敦促耶鲁给成员们一个交代。
从成员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哈佛这个受害者扮演的很好,自始至终人们的怒火都集中在专研小组身上。
第二项议题则是主席选举。
在布鲁克林说完主席选举的必要性时,罗齐尔女士回来了。
布鲁克林停住,深深地看了一眼罗齐尔。
罗齐尔是他招来的‘蝉蜕’,负责帮他抵挡火力,遮掩行踪,为了达到效果,布鲁克林主动退出第一任主席选举,并全力支持罗齐尔。
现在计划进入收尾阶段,罗齐尔完美地完成了‘工具人’的任务。
她不仅从中脱身,还看穿了布鲁克林一部分计划。
现在,罗齐尔在用行动表示对布鲁克林的不满。她要求布鲁克林补偿!
布鲁克林排挤耶鲁的意图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失去了希瑟·格肯的耶鲁根本不可能是布鲁克林的对手。
根本不需要哈佛亲自动手,耶鲁就会在一次次的钝刀子割肉中虚弱下去。
失去耶鲁,政治联盟里就剩下哈佛与斯坦福两股实力强劲的势力支撑了。
哈佛与斯坦福能量不小,但都还没到足够支撑政治联盟的地步。以政治联盟的潜力,两者之中的任何一个,如果想单独培养政治联盟发展,都只有被吸干这么一个下场。
要想政治联盟继续下去,哈佛与斯坦福谁都离不开谁。
因此,罗齐尔索要的补偿布鲁克林不得不给。
在以绝对优势当选主席后,布鲁克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开始对之前的纲领与章程进行大刀阔斧的修改。
这份文件是之前就拟定好的,比原来的章程与纲领更实际,更规范,更偏向于集体的利益。
这是一整套完备的框架体系。
有了这份文件,政治联盟才会真正地成为一个规范的、正常而健康的、有无限潜力的政党前身。
布鲁克林拉着成员们开了一整天的会,逐项逐条就纲领与章程进行询问,逐条讨论,其谨慎程度,堪比当初联邦宪法颁布。
他们这边在开会,另一边伯克·福斯曼已经开始工作了。
…………
预想中的舆论风暴并没有来。
专研小组被平静而低调地处理掉了。
哈佛彻底摆脱累赘,反对的声音完全消失,布鲁克林终于完完全全的掌控了哈佛。
耶鲁迫于压力,处置了一部分人,为另一部分人寻找借口开脱。这种遮遮掩掩的行为与哈佛的光明正大形成鲜明对比。
哈佛没有对外到处嚷嚷,但行内人都知道,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哈佛为自己轻信自己人而付出了代价。
耶鲁黏黏湖湖的行为令人所不齿。不仅没收获到处置专研小组成员的好处,反而惹了一身骚。
政治联盟内已经对耶鲁颇有微词,不少成员认为耶鲁不符合‘严禁对联盟成员直接或间接制造麻烦,因客观原因造成立场对立的,允许双方自行协商,’规定,应该予以处罚。
这时候除了那些自己自愿退出的成员外,政治联盟还没有主动开除过任何一名成员。
当伯克以雷厉风行的效率处理完最后一个人,外界依旧风平浪静。
11月10日,退伍军人纪念日前一天,参议院否决新闻法桉提案第三天。
有人赶到纽约,来E.D.N.Y找布鲁克林,也有人跑去安妮-布鲁克林律所寻找布鲁克林的未婚妻安妮寻求帮助。
哈里森联合E.D.N.Y安保将人驱逐出去,连布鲁克林的面都没见到。
至于安妮,安妮去当事人家里调查情况去了,律所人见前来寻找安妮的人不肯离开,去找了市政厅的安保,把人赶走了。
当天下午,两人回家时,在门口再次遇到这些人。
这一片属于富人社区,安保守卫很严格,这几个人没受到邀请,也不是社区内的人,根本没办法进去。
哈里森将车停下,车窗降下。
黄牛议员几人凑上前来,不等他们开口,布鲁克林先说话了。
“这不是报复。”
他坐在车内,对围在车窗周围,弯着腰一脸谄媚笑容的众人说道。
“我曾经让助理去跟你们谈过,我开出的条件很不错,但你们拒绝了。”
“还有你们,曼哈顿酒店会议后,我,伯克·福斯曼,安东尼·肯尼迪,为了哈佛,我们三人握手言和,我没有追究责任,而是大度地选择原谅,既往不咎。我依旧对你们委以重任。”
“结果这在你们看来似乎是软弱的表现。”
布鲁克林的目光平静的扫过,车窗一共就只有这么大,拥挤着六七张脸,外面还有人企图挤进来,跟布鲁克林见一面,说句话,奢求着获得原谅。
“你们鼓动安东尼,裹挟着他,要求他继续跟我打擂台。”
“你们认为反正我不敢处置你们,输了大不了就是输了,下次再来。”
“很好,现在我给你们机会,你们可以离开哈佛,去耶鲁,去斯坦福……或者自己成立,随便去哪儿,你们可以‘下次再来’了。”
“看在你们曾经从哈佛走出去的份儿上,别开口求我。”布鲁克林冷冰冰的说道。
说完,不再理会车外的哀求,车窗关闭,车子重新发动。
他的确是在报复。
但不仅仅是报复。他没那么幼稚。
整个计划都是有明确目的,且不得不为之的。
今天这些人会来纽约当面请求自己,也在布鲁克林的计算之中。
他们来求自己,只能是自取其辱。
除此之外,唯一令布鲁克林感到意外的,是舆论。
提案失败这件事大家接受的似乎都很平静,不管是吃瓜群众还是利益相关方,并没有出现布鲁克林设想中的迁怒与歇斯底里。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
联邦每年都会毙掉成吨的提案,联邦的每个提案都是政治博弈的产物,通过与不通过全看‘天意’。
新闻法桉提案通过率超高,备受业内人士期待,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连参议院都没通过。
但这种情况并不是特殊现象。
在业内人士看来,这简直不要太正常。
提案没通过并不能说明提案有问题,或者提出提案的人居心叵测,这只能说明提出提案的人准备的不够好……
而布鲁克林故意引起华府注意,让华府打压政治联盟,借此重掌话语权的行为所造成的意外产物就是,为提案失败提供了更顺理成章的理解。
——看吧,华府都盯上他们了,并且决定出手打压。面对这么多庞然大物,失败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况且哈佛用于承担责任,第一时间处置了乱来的专研小组,虽然大家都知道责任不在专研小组身上,但哈佛肯推人出来给大家出气,已经很了不起了。
几乎没人怀疑布鲁克林在提案中频繁转变立场,背地里连连插刀,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破坏了提案通过的可能。
有所怀疑的人跟知道前因后果的人,要么在为布鲁克林工作,被布鲁克林用利益牢牢捆绑在身边,要么已经无法发声。
…………
11月11日,周一,退伍军人纪念日。
纽约恢复了几分繁华。
人们重新聚在一起,庆祝节日。甚至偶尔还会有参加庆祝活动的人冲维持秩序的警员招手打招呼。
偶尔有小朋友跑到警员身边,也会被警员抱起来,送到身后,防止发生危险,受到伤害。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不管心里怎么想,警员们表现的都很文明。
在NYPD的努力下,纽约人民对警员的看法已经出现了非常明显的改观。
这一天E.D.N.Y放假,但布鲁克林却得不到休息。
鲍勃跟韦伯斯特把这一天给安排的满满当当。
不仅布鲁克林得不到休息,安妮同样如此。
她需要主持安妮-布鲁克林律所的活动。
作为一家目前主要客户人群为军人、退伍军人及家属的律所,没道理在退伍军人纪念日这天放假的。
律所准备了庆典活动,准备趁着节日的机会,继续扩张。
布鲁克林送安妮去上班,顺路与温士顿汇合,两方人马出发。
他今天大部分时间都要跟温士顿在一起。
不仅是温士顿,还有弗兰克。
在弗兰克的带领下,三人开始了对死难者家属的慰问活动。
上次他们商议‘大扫除’行动,彼时就已经有7名警员殉职,经过弗兰克的一系列操作,逐步瓦解了黑帮与民众的关联,推动‘大扫除’行动继续开展。
由于民众开始逐渐信赖NYPD,行动的推进速度有所加快,警员伤亡情况也在降低。
但仍然有所伤亡!
截止到今日,NYPD殉职警员人数已经达到11人。
继上次的7名警员后,又有4名警员殉职。
上次的葬礼布鲁克林没赶上,本来准备好的慰问也由于其他事情而不得不取消,改为让鲍勃代替自己上门慰问。
这次的四名警员的葬礼,布鲁克林依旧没有参加——他可以挪出时间来参加,但他没有受到邀请……
没能参加葬礼,布鲁克林只能选择葬礼结束后抽时间慰问。
这是必要的一个过程。不仅仅是作秀或虚伪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