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刘忠竟然浑身皮肉发胀,一股浓烈的墨绿色诡异光芒从他的皮肤之内,往外扩散。
然后便是震耳欲聋“嘭”的爆炸声响!
刘忠他竟然把自己面前的红衣女鬼,给活生生爆破喽!
红衣女鬼,包括她肚子上插着的烧火棍,全部刹那之间碎成齑粉!捆在二鬼身上的黑色墨斗线,也碎成了弯弯曲曲无数段。
“我的个老天爷!”
爷爷瘫在地面上,用手捂着秃脑门阵阵叹气。
“操他娘的!弄死老子吧!实在折腾不动了……”
我一看这场景,又急忙把刚刚都已经撕扯下去的镇鬼符,再全部胡乱贴在自己的胸口。
自己的行为不严谨喽!
我也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就在我爷已然闭着眼睛,准备等死之时。就在我用一双小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心脏,热泪已经夺眶而出之际。
忽的,伴随着一声,从客栈外面传来的,十分清脆的公鸡打鸣声。
“勾勾勾……”
天亮了!
公鸡报晓,月落日升,那刚刚爆破而出的碎尸鬼刘忠,眨莫眼儿的功夫,就在我和爷爷面前消失不见。
这一场激烈的人鬼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夜。
最后结局不算平手,也不算两败俱伤!
我呆呆的站在二楼门口,良久凝视着一楼大堂的满地狼藉。
那方才已经认命,等死的爷爷。忽的一个勐子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的独眼闪着光,他的嘴巴咧成了弧。
“怎么样?大孙儿,还是你爷有本事吧!甭管多厉害的厉鬼,都能让你给打跑喽!”
我爷的脸上洋溢着骄傲的喜悦,只不过,他们少皮无毛的身上,却是事实的显示着,我爷真正的无能!
一夜惊险,现在终归回于平静。
只可惜我爷爷在家中翻箱倒柜,找出了压箱底儿的一身好料子衣服,现如今也全部破烂不堪。
我爷已然是衣不蔽体了!
我们便把这空荡荡的客栈内搜寻了一番。
那红衣老板娘和小驴子的尸体,其实全都在厨房的两口大灶台上咕嘟着。
昨天晚上出现的,不过是二人的冤魂罢了!
红衣老板娘被刘忠爆破而亡,那小驴子原本被我困在柜台之内,直等着鸡鸣天亮时,一声鸡啼响起,那小驴子来不及躲避,已然是魂飞魄散!
唉!不过都是两个无辜的可怜人。
到底是因我和爷爷才害了他们。
我和爷爷把这二人的尸身全部收集整齐,因为我们今天还要急迫的赶路,实在没有办法帮这二人风光大葬。
爷爷便随便在客栈的后院挖了个大坑,把这两个人已经搅合在一起,完全分不开的尸身一股脑全部丢进大坑之中。
埋上土,倒上两杯清酒。这便是我和爷爷能为小驴子与老板娘做的最后一件事儿!
好在昨天晚上客栈之内,除了我和我爷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房客。
爷爷并把整个客栈全部翻遍,只找出了几身儿小驴子穿的旧衣服!
我爷和小驴子的身高差不离。男人的衣服大多肥肥大大,所以说那小驴子比我爷瘦了几圈,这衣服穿在身上也是正好合身的。
只可惜,爷爷看着自己的新装扮,满肚子怨气的不停抱怨。
“啊呀呀!这破衣服,怎么跟我那一身上好的苏绣料子比。
唉!这比我平时在家时穿着的都要差嘛!这让我怎么上山去见那臭老三!”
爷爷在家精心准备的形象,已然全盘崩塌。
一身上等地苏绣大衫改成了粗衣麻布。头上戴着嵌玉的瓜皮小帽也被那刘忠撕扯个粉碎,便是翠玉,也碎成了石头粉。
爷爷又只能光着头,顶着他那一个跟卤蛋一般光洁透亮的大脑的瓜子。
老人都讲,人是衣服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
其实这话说的果然不错!
我爷在家时,穿着不算讲究。却也有几分小掌柜的模样。那一身长衫大褂,翠玉帽子,虽说在我眼中看起来颇为奇怪,但确确实实把我爷称的像个员外郎。
现如今配上这一身粗布麻衣!
呵!我爷竟跟那些码头上扛大包的力工一模一样了!
好在我随身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我找出一条长裤套上,遮住自己冻的满是鸡皮疙瘩的小屁股。
然后便快马加鞭,继续上路!
据说,在今天傍晚之前,我和我爷便可以赶到那江源山湘云观。
昨一夜,我和我爷爷没能吃上一口饭。
马车赶到早市时,爷爷随手买上几个薄皮大馅儿油肉包,肚子里有了油脂垫底,吃饱喝足,困意也便渐渐袭上眼皮。
爷爷赶车,我便躺在马车车棚内,四仰八叉的睡着。
这一觉睡得倒还香甜,等到我感受到肩膀微微晃动,有人掐着我的小脸,把我唤醒时。我爷已经把马车赶到了江源山山脚下。
“大孙儿,起来嘞!到喽!”
我迷迷瞪瞪睁开自己的一双小肉眼,现如今天还没黑,顶多算得上未时初刻,一抹落霞挂当空,这江源山天边的景色,还当真是气派嘞!
爷爷一边把我抱下马车,然后收拾着我们随身携带的包袱,便给我介绍起他这三师弟。
“他道号叫桓成子,比我整整小八岁!掐指一算,现如今也该四十有四。
那小子为人傲气,嘴巴刻薄!反正我打心眼儿里是成烦他。不过这回既然有求于那厮,大孙儿,咱就给他点儿脸面,你就叫他桓成子爷爷,把他叫的越老越好!”
爷爷咬牙切齿的说道,脸上还有些小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