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爷听到此处,恨恨的指责自己的夫人。
“唉!你说说你,明明是你自己提议要陪着老娘。你却偏偏睡得如同死猪一般!这世上哪有你这般做儿媳的!”
严夫人被说的好不委屈,双手捂着脸,哭的花枝乱颤。
就在这时,朱文杰只瞧着严夫人和老太太睡着的床上,那褥子底下好像有东西。
朱文杰上前跨出一步,一把掀开铺在床上的被褥。只见到这褥子下面,有许多已经晒干的夜香草。
“这,这被褥下头怎么会有一团团的乱草?”严老爷实在疑惑不解。
朱文杰把这夜香草放在鼻子下面,用力的嗅了嗅。
“嚯!好一股子怪异的香味,这味道简直有些上头啊!”朱文杰十分嫌弃的把手中干草往地上一扔。
这些大户人家,对于那些不知名的杂草自然是丝毫都不了解。只有像我爷这种穷苦的农家人,才晓得这夜香草的作用。
“啊!这不就是山头上随处可见的夜香草嘛!”我爷说。
“夜香?”严老爷忍不住直摇头。
“哎呦呦,这名字可够怪的!”
我爷爷继续解释道。
“这夜香草哇,一般普通的穷困人家都是认识的!这种草,一般可以割下来喂猪。并且这种夜香草,因为本身自带怪异的香味儿,这种香味儿一来容易招引虫蛇,二来就是有让人安神的功效。
所以我想昨天晚上,老太太房间突然迎来团团的草蛇。还有严夫人为何睡得香甜,就连老夫人失踪都不知情。我想,这些全部都是跟这种夜香草有关的!”
“那现在我姨母究竟在何处呢?又是谁会把这夜香草放到我姨母的床底下?”
朱文杰再三追问。
就在这时,严夫人战战兢兢的问。
“不能又是咱爹吧!”
严老爷忽然拍着自己的头,然后问我。
“小娃娃,俺爹在哪儿呢?他咋都没说话?”
我也只好如实回答。
“自从昨天晚上后,那黑衣老鬼就没影了,我也一直没有看见他!”
“绝对就是咱家老头子哟!”严老爷听过我的回答,重重的跺着脚。
“除了咱爹那老小孩儿,还有谁能搞出这档子事儿来!咱们府上上上下下丫鬟仆人,谁敢动老太太一根手指头。也只有咱爹,为了那个不知名的野种,他当真是啥事儿都做的出来!”
严老爷面色阴沉,眉头中心凝结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型。
严夫人急不可耐的搓着手。
“那么咱现在应该怎么办呀?咱们又看不见爹的鬼魂,咱们去哪里找老娘!”
这时我爷倒是突然之间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在《道家阴阳法术书》上看到那段话。
“咳咳……”我爷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故意重重咳了两声。这确实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我爷的脸上。
“呃……要说普通人想要能够看见鬼魂,这其实,实在也不难嘛!还是有方法的。”
“啥方法?”严老爷迫不及待的发问。
我爷脸色镇定,信誓旦旦道。
“第一种方法就是,在人的眼睛里滴上牛眼泪。这样可以让人在半个时辰的时间之内,能够看到自己周边存在的鬼魂!”
“牛眼泪?”严夫人听了这话,也是直摇头。
“那种东西,还要滴到自己的眼睛里头。更何况,府上确实养了几头老黄牛,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老牛流泪,难不成要用鞭子抽它们?那简直太蛮横了!”
这些有钱人家的阔老爷,阔夫人们,比我还要爱干净。自然也不愿意把那牛眼泪,滴进自己的眼珠。
我爷便悠悠的继续说。
“这第二种方法,可实在价值不菲!”
严夫人撅着嘴巴道。
“我们什么样的家庭!任凭多少价值,在我们眼前还不是九牛一毛。老掌柜,您可别卖关子喽,快点儿说吧!”
我爷便道:“那就要把上等的犀角,磨成粉末,然后将其点燃。犀角香,天生带有异香,人能与鬼相连!”
说到此处,严夫人忽然一拍大腿。
“老爷,我记着,咱家是不是有两只上等的十几公斤重的犀角呢!”
严老爷说:“有倒是有,那是想当年,我爹高价买了回来。却一辈子再也没有托出过手。我爹生前生意做的一塌煳涂,家中的产业,还不是靠着我娘一人撑着!”
严夫人说:“老爷,这也算歪打正着。我记着那两只犀角好像在库房,我这就让王管家找出其中一只,然后磨成粉末。”
严夫人扭着自己有些肥润的腰肢,出门去找王管家。严老爷一个人一屁股坐在老娘睡着的床上,无奈的双手撑着脑袋。
“唉!老头子这是要干什么!”
这事儿,难不成真的是黑衣老鬼所做?可是我的心中,却莫名觉得恍惚。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那汉奸头管家果然拿来了一小盒子,细细的,洁白如玉的粉末。
这白色的粉末看起来无比的细嫩光滑,上面荡漾着异样的光芒,有些像珍珠的光辉,也有些像羊脂美玉的润光。
“这就是上等的犀牛角,研成的粉末?”我看着这一小盒的白净粉末,忍不住对此喈喈称奇。
严老爷道:“赶紧点火!”
汉奸头管家急急忙忙应和。
“我这就去找油灯!”
“不必那么麻烦!”朱文杰说到,然后从自己的西装外套中摸出了一个铁制的,长条形状的小物品。
“我这有西洋的打火机,用起来更加方便。”
只见朱文杰,把那个铁质的,细长的东西上面有一个磨砂似的滚轮。他用手指轻轻拨动滚轮,伴随着特别舒适的,摩擦的声音。只听“砰”的一声,从这小东西的口中,吐出一条小小的火焰。
朱文杰缓缓的把犀角粉末点燃。
“呃!好香的味儿!”
就连阅香无数的严夫人也在旁边赞赏道:“当真好香呵!比檀香高雅,比麝香馥郁,比郁金香更加清奇!”
伴随着一股说不出什么味道,却会让人觉得出奇的舒适的异响,我们眼前的世界,都变得微微的白蒙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