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见状,立刻上前按住老太太的两只手。
严老爷也上前帮忙,按住老太太的两只脚。我爷和严老爷控制住了老太太的四肢,朱文杰一直用力的用筷子撑住老太太的牙关。
我的小手继续往老太太的喉咙深处探,我十分费劲儿的,好不容易抓住了两条细长的东西,其中的一条。然后拼命的往外拽着。
那东西好像很大,滑熘熘的,不大好控制力道。
我一头热汗,几乎半张脸,都快要贴到老太太的脸上。
我缓缓地,匀速的往外拽着那东西。终于,那东西的一头,已经被我拽出了老太太的口中。
细长,滑熘,柔软,绿色。
只听“噗”的一声,邪祟之物彻底被我彻底拽离老太太的口中。
那,那竟然是一只硕大的癞蛤蟆!
这癞蛤蟆的肚子有豆沙包那么大,两条后腿儿又长又细。那蛤蟆竟然还是活的,后背上长满了绿色的大脓包。
伴随着癞蛤蟆的扯出,老太太整个人终于恢复了平静,她喘气也开始变得平稳,只不过从她的嗓子眼上,刮出了不少的血丝。
严老爷看到自己的亲娘,遭了这么大的罪,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忍不住幽幽抽泣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黑衣老鬼再次缓缓走入房间。整个屋子之内,除了我一个人以外,再也没有人可以看到黑衣老鬼的存在。
我十分疑惑的凝视着黑衣老鬼。
就在这时,黑衣老鬼斜着自己的眼睛,语气万分严肃的对我道。
“问她,究竟说不说?”
我有些疑惑,这问题,应该是问严家老太太的。
我只好如约传话。
“老太太,老太爷问你究竟说不说?”
听到我口中说的这个话,整个屋子,除了我爷以外,所有的人都感觉到疑惑不解。
我爷悄么声的在我身边问我。
“严家老太爷的魂魄就在这里?”
严老爷听到此处,大呼一声。
“什么?爹?我爹回来了?”
我只好郑重的点点头。“那个穿着黑色孝服的老鬼,应该就是您爹吧!”
“是我爹折磨我娘?”
严家老爷脸色顿时变得踌躇起来,他对着空气不停叫嚷。
“爹,您这是干啥呀?您这是何苦啊!您跟俺娘一辈子夫妻情谊,您非得让俺娘下去陪你去?”
黑衣老鬼却完全不理会自己儿子的言语。
“问她,到底说还是不说?”
那老鬼的神色是如此的严肃,他义愤填膺地多次发问,好似他跟自己的老伴儿中间,有着多少难以言喻的秘密。
我只好再次转过头,双眼不停的打量着那老太太。
“他还是问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老太太现如今呼吸已经平稳,身体也没有了痛苦的症状。这老太太也是个刚强的人。
“呸!你告诉他,有种那老东西就折磨死我,我不说,死也不说!”
看来,这严家老太爷和老太太之间。这一对半生夫妻,之间确实有莫大的隔阂。
黑衣老鬼听到这样的回答,咬牙切齿,狠狠道。
“你告诉她,她要是不肯说,我才不会让她死。我要天天都如此折磨她,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这样的话,我传起来实在有些为难。
我只好压低声音,脸色为难地对老太太道。
“黑衣老鬼说,他要天天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严老爷听到此处,立刻走到床边,握起自己的老娘的手。
“娘,这到底是咋一回事!俺爹究竟问你啥?您究竟隐瞒着啥?您就告诉他呗!”
严老爷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继续对空气自言自语。
“爹呀爹!您跟俺娘过了一辈子!俺娘一辈子尽心尽力的伺候您,你们老两口就算有什么怨气,也不能如此的折腾俺娘啊!”
看来,这老爷子和老太太之间有心结呦!并且应该是那种十分严重的心结,以至于老头子已然变成鬼魂,竟然还会对自己的老伴紧紧相逼。
这老两口,老头子执拗,老太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严家这老两口究竟是要干啥。
老太太身体刚刚恢复舒适,她重重的把自己的头偏向墙面,不肯看自己的儿子,也不肯看我们大家。
那黑衣老鬼气等脸色发绿,头顶上都生起了滚滚的白烟。
我十分纳闷的问那黑衣老鬼。
“老爷爷,你究竟要问老奶奶什么问题呀?您跟俺们讲讲呗!”
屋子里的所有人,除了老太太以外,都齐齐的看向我。
黑衣老鬼也是如此,这老鬼气的直跺脚,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道。
“那个死老婆子,她就是个毒妇,是个杀人犯。我,我就是要折磨她,我……她要是不肯说,我明天就往她喉咙里放蝎子,后天放蛇,放蟾蜍,放扑棱蛾子……”
严老爷死死的盯着我。
“俺爹又说啥了?”
我如实回答。
“他说你娘是毒妇,是杀人犯!还说要往她喉咙眼儿里放蝎子,蛇,蟾蜍,扑棱蛾子……”
众人听到我这话,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老太太听到此处,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嗯,对!我就是杀人犯,让他放吧!那老东西,他以为他现在能折磨得了我。赶明儿我就上吊,我就跳井。我也变成鬼,到那个时候,看看我们俩,究竟谁能斗得过谁!”
朱文杰也是面色为难的,喊了一句:“姨妈,你这又是何必呢!”
严老爷老泪纵横的坐在床边。
“娘啊!您跟我爹在这里置什么气。我爹那是个老小孩儿,他生前在床上瘫了四五年,遭了不少的罪。
娘,您可不能说什么自杀的话呀!儿子现在没爹了,您要是再去跳井,再去上吊,你让儿子这辈子可该怎么活哟!”
严老爷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的哭哭啼啼的抽泣。他这一哭,严老爷本就是一大把年纪的人,结果把自己当老娘招惹的,也忍不住捂着头痛哭。
“呜呜呜……那个杀千刀的老不死的呦……呜呜呜……我跟他过了一辈子……到头来,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咱们娘俩呦……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