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就在这个夜晚。那每夜犯邪病的绿萝姐,当真出了大事儿。据说,她在偷孩子的时候,被百姓们抓个正着,并且,还有黄龙大仙亲自指认,说绿萝姐是妖。
……
陈墩子走后,我爷也喝的醉气熏熏,我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把他拖回后院,便将他推倒,让他睡在棺材铺柜台里的小窄床上。
我把念卿塞进我爷的怀中,然后一个人关严实了棺材铺的大门。
那天晚上的风很大,狂躁的风,把棺材铺的大门吹的滋悠悠作响。我也依偎在我爷的怀中,闻着他浑身比马尿还要骚臭的酒气,这一夜,翻来覆去,我怎么也睡不踏实。
中途,小念卿不知怎么的夜哭了两回。这个小鬼从前晚上睡觉都是乖乖的,从来不做声响。
估计是棺材铺柜台里的小窄床,睡着不舒服吧!我也没把她当做一回事,就是拿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小后背,念卿的后背不知怎么了,那天晚上尤其的烫!我原本还认为是这个奶娃娃发烧,又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念卿身上其他部位的体温都是正常的,唯独她的后背处,那个万字佛印的胎记,在这狂风席卷的夜里,却是出奇的发烫。
难不成有什么邪事要发生?我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果不其然,就在这天晚上的后半夜,大概也就快要到丑时初刻,忽然,我却听见我们棺材铺的门外传来了震耳欲聋般齐刷刷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还有许多百姓吵嚷的声音。
“偷孩子贼就在前面,大家快去!”
“抓人贩子喽,抓人贩子!”
“哎呀!快,就在那边,就在那边!”
……
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到外边吵吵嚷嚷,隐隐约约好像是听到,有诸多的老百姓好像是抓到最近这一段时间,专门偷孩子的那个人贩子。
不对劲儿,当真不对劲儿!偷孩子的不是妖孽吗?还专门吸小孩儿的脑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人贩子?
还有,那妖孽,不应该就是中了邪的绿萝姐吗?
我整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念卿也是不安生,一会儿哭一场,一会儿闹一场。此时此刻,就连醉气熏熏我爷,都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皮。
“咋么了?”
我爷睁开一只独眼,他的脸上仍旧涨红像串糖葫芦,我爷身上的酒气并未全消,但是因为睡过一觉,好歹也恢复了一些神智。
我便索性从床铺上坐起身,然后点燃一盏油灯,将小念卿抱在怀中不停的哄着。
“谁知道咋回事儿?外面闹闹哄哄,好像是抓到人贩子了!”
“人贩子?”我爷身上打了个抖,夜晚风大,他身上衣服穿的单薄,有些着凉。
“呃……不是妖孽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晓得是啥,总之人声鼎沸的,闹得根本都睡不着觉!”
我爷住在窄床边儿,醒了一会儿酒。忽的,便有人“扑通,扑通”,框框敲我们棺材铺的大门。
“老掌柜,快开门呐老掌柜,出人命了,出人命喽!”
外面传来的声音实在耳熟,一个男声,有些大舌头,声音哭天抹泪,声嘶力竭。
大舌头,我顿时回过神儿,这不是陈墩子的动静吗?怎么又是他?这几天,我和我爷一直围着着陈矮子转了!
我立刻翻身下床,一手端着油灯,一手去开门。
棺材铺大门儿刚一打开,只看到那陈墩子衣衫褴褛,跪在我家棺材铺大门门前,哭天抹泪。
他的身后,跟着自家两个穿着黑衣黑裤的小伙计,一个小伙计手中拿着红灯笼,另外一个小伙计去搀扶陈墩子,可是这三寸钉沉的像是个实心铁秤砣,他的双腿死死的钉在地上,无问旁边的伙计怎么向上拖他,也拖不起来。
“这是怎么了?”
我爷远远地坐在柜台里面,就看见了陈墩子的一副惨样。他连鞋都来不及穿,急忙光着脚跑到棺材铺门口,一把把陈墩子扶起。
“啊呀!陈老板,你这是怎么了?晚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爷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只听到陈墩子有气无力的哭诉。
“他们,他们要把绿萝活活烧死!”
“什么?”我爷听到这事儿,肩膀瞬间乍了起来。
陈墩子已经急的说不出完整的话,还是旁边的小伙计替他答复。
“俺家夫人今天晚上又犯了邪病,一个人跑没了影儿!掌柜的带我们到处去找,结果,正好赶上一户村民家里丢了孩子。
那户村民吵吵嚷嚷,把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都给发动了,一个村子的村民出来追讨偷孩子的人犯。
结果,结果就把我们夫人逮个正着,夫人当时身上都是鲜血,怀中还抱着那刚刚丢失的小娃娃。
于是这些村民纷纷指责我家夫人是人贩子,就在这时,黄龙大仙走了出来。黄龙大仙说我家夫人是妖邪所化,只有不停的吸食小孩儿的脑髓,才能维持自己的人形。
现如今,夫人已经被老百姓和黄龙大仙擒住,说是要把我家夫人给烧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