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像工具造成的很,又有些像锋利的咬痕……”
“咬痕?”我疑惑的看着我爷。
我爷道:“年轻的时候,我曾跟随师傅进过山,去采山药。偶然碰到山中,被老虎野兽咬死的山民尸首,他们的身上,便也有如此咬痕,深入骨髓。”
听到爷爷如此说,我也仔细的看着这些小脑袋瓜,只发现这些小骷髅的两个圆眼伤口处,都有一些已经发干的,澹澹的黄白色胎衣。
“爷,这伤口处沾着的黄白色东西是什么呀?”
我爷皱着眉头,眼神像深渊一般凝视。
“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人类的脑!”
“脑……”几个商贾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那马镇长倒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没错!棺材王不愧是道家弟子呀!如今一看您检验尸首,我就知道您是专业的玄法大师。”
“哪里,哪里!”我爷听着马镇长对自己的夸赞,他那一张沟壑横生的老脸,显得十分局促。
还好今天马镇长是让他来验尸,要是搞点儿别的,我爷定然是要把这事儿弄砸的。
马镇长双手背后,迈着八字官步,对大家说道。
“其实昨天早上发现这些尸骨的时候,我就已经叫了仵作来验尸!
没错,这些骷髅头骨上的伤痕,就是被牙齿等尖锐的物品所造成。
而这些骷髅骨骼身上没有任何的外力损伤,只有头骨上的两个小圆孔,十分诡异。
我就索性同你们直说吧,仵作们得出的结论是,这些小孩儿都是被人用牙齿咬破脑壳,然后吸掉骨髓而亡。也就是说,害死这些小娃娃的,并不是人,而是妖!”
“是妖!”那陈墩子,一听镇长得出的结论,立刻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大厅里的几位商贾也是纷纷畏惧,一个个吓得浑身颤抖。
开钱庄的王掌柜道:“啊呀!这世上还会有妖邪吗?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开绸缎庄的黄老板说:“妖怪,哎呦!我还当真听说咱们镇总有妖怪呢!据说,就在昨天,好像有个道士在大街上打死一只白狐狸精!”
说起那只白狐狸精,我爷与我可都是亲眼所见,我爷自然有发言权。
我爷连忙凑到这几位掌柜子的身边,然后侃侃而谈。
“那狐狸精的事儿,我可知道!她把自己幻化成貌美的女子,昨天还当街闹事儿嘞!据说,那妖精是山上的九尾妖狐,不过,现在已经被咱们镇子里的老百姓给砸了肉泥!”
“这世上,还真的有妖啊!”其中一个掌柜抱着膀子,脸色惨白如纸。
我爷嘿嘿一笑。
“妖怪自然是有的!要不然我是靠哪一行吃饭的呢!”
大厅中的众人议论纷纷,唯有那陈墩子,一个人乖乖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停地喝着旁边的茶水。
我爷勐一回事儿,发现了落寞的陈墩子。在这大厅之内,我爷本就和陈墩子最为相熟,他便走上前去,准备寒暄几句。
“哎呦!陈老板,您瞧瞧你这小胆子,不就是提到个妖怪嘛!你怎么一个人怕成了这副模样。”
我爷远离众人,来到陈墩子面前,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
可是现如今,那陈墩子已经浑身抖动如筛糠,他面如菜色,眼珠子在眼眶里面滴熘熘的直转。
我爷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也顺手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
“陈老板,我知道,你定然是在想你家夫人的事儿!你放心,我昨天晚上都收了你的钱财,你家夫人的怪……”
我爷喝着茶水,话刚说到一半,忽然,只见着我爷,整个人也勐地一顿。
他“咣”的一下把茶杯放到桌面上,然后颤巍巍抬起头,勐然看了看陈墩子的脸。
“你的夫人……吸脑髓。”
陈墩子望着我爷,连连摇头。这两个人之间,没说完的半句话,还有他们的神情。
突然之间,我也想到了些什么。
昨天晚上,陈墩子把我爷邀去到茶铺,本是为了让我爷治疗他夫人身上的邪病。
陈墩子的夫人,绿萝姐每天晚上都会失去控制,然后变得跟僵尸鬼怪一般,一个人悠悠的离开房间。
吃兔子,蛇,耗子,吸光它们身上的鲜血,吸光它们的脑髓。
对了!陈墩子昨天晚上还说,绿萝姐身上的邪病,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不受控制,前一阵子,陈墩子每天晚上还能跟在自己夫人的屁股后面收拾残局。
可是现如今,陈墩子已然找不见绿萝姐每天晚上去了何处。只知道自己的夫人,每到深夜,便会突然消失不见,等到公鸡打鸣天亮之后就又再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房。
现如今,我终于明白,陈墩子在还怕什么。我也终于晓得,我爷看着陈墩子的那张脸,为什么突然愣住。
难不成,杀死这些婴儿的妖孽凶手,就是绿萝姐不成?
陈墩子抬起头和我爷对视,他的眼神之中好像有泪水在打转。陈墩子冲着我爷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晓得,他是不想让我爷说出关于绿萝姐身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