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苏宁奇暗骂一声,却也只能先放过青狐,转身面对乌山大王。
与他比起来,青狐压根无足轻重。
虽说乌山大王修为要高过苏宁奇,已经修筑十二元楼,苏宁奇也没有半分惧怕,只是眉目终究皱起,心下有些压力。
“给我死来!”
乌山大王一声怒吼,身后毒雾翻涌显化一只丈许巨龟虚影,其背负重甲,宛若大地凝实,难以动摇。
苏宁奇同样轻喝一声,身后显化数尺长的青狐虚影来。
若让苏宁奇选择,他肯定会选择避开,毕竟身怀灵舟,可以借此御空飞行。
只是毒雾烟云行走速度飞快,就这么几息功夫便将苏宁奇又纳入范围。
于潜琉璃方才为一枚柳叶击碎,此时已是不利局面,若要再逃不吝于束手就擒,还不如索性拼一把,若将乌山大王斩落马下,自然一切无虞。
青光与乌光撞在一处,尽都叫毒雾烟云笼罩,其中情景再不得寻。
已经隐在山林的青狐复又现出身形,,青衫依旧只是沾染泥尘,嘴角襟前都有血迹斑斑。
他含恨望着烟云说道:“枉我对你忠心耿耿,却不想你视我命为草芥,既然如此,休怪我先下手为强!”
青狐说完,忍着身上剧痛,聚起法力,几个起落便来到榕树林中。
他并未直接现身,而是藏身榕树枝叶中,眼见这处精怪因山巅变故惊慌失措时,悄悄往灵舟靠近。
能成为苏宁奇左膀右臂,他的潜行功力是一等一的,甚至翻身上船,都不曾为外间察觉。
青狐跟在苏宁奇身边最久,知晓他不少秘密,譬如这灵舟不曾为他真正掌握便是其中之一。
一通翻箱倒柜,终于在床榻夹层中摸到一个匣子,打开来,便见其中有一枚半截玉印,这便是灵舟枢纽。
此物禁制繁多,又极难破解,苏宁奇到手近百年也不曾破开,勉强能借此物催动灵舟。
玉印有两枚,一枚放在灵舟上,另一枚就在苏宁奇身上,两枚合一方能御动灵舟,这也是他为何敢将灵舟御使出来,即便他没掌握其上禁制,只要玉印缺一,灵舟也不能动为人所御使。
“哼哼,只可惜你却不知这玉印玄妙!”
青狐面上露出一个奇异微笑,旋即掐诀捏印,再往玉印吹渡一口元气,霎时只见玉印散发莹莹玉光,楼阁中央,也现出一个阵势。
苏宁奇不用此物时,都交给青狐管理,却叫他摸索出灵舟的不少法门来。
青狐拿着玉印放在阵势之上,玉印立即大放光明,不多时听闻破空之声,另有一枚玉印也跟着飞回来,其上还沾染点滴鲜血,也不知是乌山大王的还是苏宁奇的。
玉印合一以后,灵舟忽而震动一瞬,旋即径直跃到半空,载着青狐,直奔博山而去。
居高临下,青狐来到甲板上,衣衫叫疾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身形却纹丝不动,一双眼童死死盯着山巅不远烟云笼罩之处。
此处正有二色法力光华不是亮起,间或有狐啸与龟鸣之声。
不过叫青狐尤为可惜的是,不曾见到胜负分出,灵舟便已冲入层云远去。
灵舟离去后不久,乌山上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狐啸,此后声响与法力光华尽皆消散。
烟云之中,只见一只巨龟正压在青狐身上,头颅探进胸腔,不断啃食着血肉。
少顷,待青狐心脏完全被他嚼食以后,巨龟摇身一变又化作乌山大王模样。
“难缠的狐狸,哼,最终还是败在我手上!
不过他的血肉真是鲜美甘甜,也不知那野狐滋味如何?”
想到这里,乌山大王几乎止不住的流口水。
口水落到地面都发出滋滋声响!
忽然他神色一变,眼神都要清明几分,自言自语道:“我求求你放过梅娘,不要伤害她!”
话音未落神色再变,还是一样的狰狞可怕,“你还在负隅顽抗什么,待我吞了那小娘子,断了你最后念想,你也该尘缘尽去,好好和我合为一体,让我放过她,你是痴心妄想!”
乌山大王略调息片刻,就径直下山去,乌山以灵舟飞渡尚需几日功夫,离博山还远得很,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
他身影消失片刻,朱总管便带着侍从赶了过来。
他看着不再蔓延的毒雾烟云,思索片刻,随手指了一个侍从,道:“你去,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望着侍从背影,朱总管心下紧张极了,毕竟于潜琉璃是他给出去的,如今两相争斗起来,少说也有他一分责任。
“都怪你个好吃的嘴,吃人手短拿人手软,只求苏族长赢过大王才好。”
苏宁奇斗败乌山大王的话,后者定要落荒而逃,也就无暇顾及他的错处,这就是朱总管的如意算盘。
朱总管絮絮说着,心下很是忐忑,一眼不错的盯着烟云静静等着侍从报出来消息。
半盏茶,一盏茶功夫过去,都不见人影,朱总管便陆续又派进去两个侍从,一样的杳无音讯,烟云就好似一只填不饱肚子的怪兽一般,将每一个误入其中的生灵都吞吃干净!
一想到这里朱总管便有些不寒而栗,又要指派侍从,哪知侍从个个后退瑟缩不敢上前,只叫他低声咒骂一句,不知从哪里升起的胆气,手持于潜琉璃,直奔烟云而去。
一进去只见周遭烟雾缭绕,不过触碰到到于潜琉璃,便自行分散,丝毫不能阻拦其前路。
不多时他便看到前方有身影晃动,其精神一振连忙跑过去,只见一具巨大狐尸前,三个侍从背对而立。
便是朱总管走到近前也不曾转过身来。
朱总管心下不悦,便喝骂道:“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一具躯壳竟叫你们这般舍不得走了不成,也不知去找找大王下落,若是大王有什么伤势,我可饶不了你们通通给大王做血食!”
他只以为三个侍从眼馋苏宁奇身躯,毕竟是一尊修筑十重元楼的大修士,便是身死,其躯壳也有不凡价值。
至于喝骂之语,当然是为说给乌山大王听的,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尽力表功。
嘴里骂个不停,朱总管走到跟前走到近前,只见三人还是呆立不动,他便伸手一推,哪知其人身躯一下溃散,内里竟是已被吃空,只留一具空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