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品!阁内修行十年,可此下众生,此上无人。”李义山看着南宫对徐骁说道。
他枯藁如鬼,声音却金石一般。
李义山出身寒微,被世人称为阴才,善于毒计,为徐家为北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穷其一生几乎都在听潮阁中算计北凉政敌,导致身体不佳病入膏肓,临死前也给徐凤年留下十三计连环计,天下之事几乎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么说凤年这次是走了狗屎运?”徐骁大笑道。
李义山再看向了张燕歌。
“我收回刚才最后半句。”李义山突然开口。
“哦?”徐骁挑了一下眉毛。
他稍微一皱眉,不经意便露出人屠气势。
过了半天李义山最后叹了口气,“我看不透他!”
这句话一出口,徐骁有些吃惊。
李义山可是做过天下十大高手的武评!
可张燕歌竟然让他看不透,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此人的来历…”李义山皱眉道。
张燕歌从天下掉下的事情,老黄自然不会隐瞒,徐骁也旁敲侧击的问过徐凤年。
“管他什么来历,他对凤年没有恶意,他们相处的似乎不错,唯一就是捶我儿时下手有点狠…”徐骁豪爽的笑道。“狠点就狠点吧。”
“你儿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这话说的,我儿子还不是你的徒儿。”徐骁嬉皮笑脸的说道。
别看徐骁被徐凤年追着打,对李义山嬉皮笑脸,对张燕歌称兄道弟…
但是除了他们,整个离阳…不!
应该是整个天下,谁不敬畏他人屠啊。
三人一进听潮亭,徐骁便迎下去了。
“燕歌兄弟,早知咱们一起回来嘛。”徐骁大笑道。“这位便是南宫先生吧。”
张燕歌随意的点点头,南宫仆射抱拳行礼。
“一楼西厅摆有天下间入门武学三万卷,不甚值钱的东西,我搜罗来不过是占个位置,加点家藏万卷书的书香气派。
二楼是暗层,除了四千阴阳学纵横学孤本,还有四十九件天下奇兵利器,是我二女儿最爱待的地方。
燕歌兄弟你看看,有看上的刀剑尽管拿就好了。
三楼有高深宝典秘籍两万卷,四楼暗层珍藏了一些奇石古玩,总被凤年骂铜臭得很。
五楼六楼,便是那些个不惜犯险潜入王府的江湖豪客所图之物,再往上,相信寻常高手看也看不懂。
至于顶楼,空无一物,二位若想登高远眺,可去山顶的白鹤楼一览风光。”
徐骁介绍的时候,徐凤年则是一脸的不耐烦。
“我带二位直接上五楼?”徐骁接着问道。
张燕歌与南宫一起拒绝,徐骁笑了笑客气了两句,徐凤年对他挥挥手,他便直接上楼去了。
张燕歌与南宫对视一眼,他们两个直接往西厅走去。
“紫金楼中有大恐怖,燕歌你陪弟弟去一趟吧。”徐凤年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货无事以哥哥自称,若是有求于张燕歌,便以弟弟自称。
张燕歌挑眉,徐凤年立刻去找南宫了。
既然到了听潮亭,南宫倒也不急,便陪着徐凤年去了紫金楼。
张燕歌则随手拿起一本刀谱。
他看书极快,一刻钟便翻完一本。
看完他便盘腿而坐,过一刻钟便接着再看下一本。
天色暗沉的时候,张燕歌已经准备离开,这时候南宫仆射才回来了。
“紫金楼里徐叫化遇到杀手了。”南宫仆射说道。
“所以古人才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张燕歌笑道,“我回去了,明日再来。”
“我会一直在这里待着,直到我上一品。”南宫仆射对张燕歌说道,“等我出阁,再与你一战!”
“好。”张燕歌答应完便直接离去。
南宫仆射深深吸口气,拿出一本刀谱。
“燕歌,你不在王府里住吗?”徐凤年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刚刚遇到刺杀。
“在外面自在些。我可以在你家湖中练拳吗?”张燕歌问道。
“自然可以!”徐凤年豪气的说道。“也好那小院你都租下来了,不能浪费!”
第二日张燕歌到北凉王府的时候,南宫仆射已经开始看书了。
他们二人相互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张燕歌今日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
南宫仆射多少有些受影响,最后她放下书手握春雷盘膝打坐,过了半个时辰她才睁开眼。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张燕歌已经不在阁中了。
此时他直接跳入湖中,在水中练拳。
“哎呀,忘了给燕歌说了,湖底还有个老魁!”徐凤年装模作样的说道。
他身边站着一个青衣的清冷女子,便是他的贴身丫鬟青鸟。
青鸟没有答话,过了一个时辰张燕歌从湖中出来,徐凤年开口问道,“你见到那湖底的老魁了吗?”
“见到了。”张燕歌说道,“不过他浑身绑着铁链,我便没有找他切磋。”
“能打过?”自打自己记事起,那老魁便在湖底。所以徐凤年一直将那老魁当作神仙般的人物。
“应该不难。”张燕歌烘干身上的衣服。
徐凤年眼珠乱转,张燕歌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等我再看几日刀谱吧,到时候用刀胜他。”张燕歌说道。“用拳胜他,多少有些胜之不武。”
“哦!”徐凤年听到这话,只能徒手给张燕歌点赞。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张燕歌将一楼所有的刀谱都看完了,这些刀谱放在江湖上虽然称不上绝学,但能被放在听潮阁的,自然不会真像徐骁说的只是为了丰富藏书。
这些刀谱都有独到之处…
每次张燕歌看书的时候,对南宫而言都是一种考验和折磨。
一开始她只当是张燕歌看书速度太快不求甚解,有一次她看到一本朴刀浅解。
她看完后随手便放下了,正好被张燕歌看到,他便开口说道,“那本书里有一招很有意思的。”
南宫便又看了一遍,确实这本书对刀法中横撩一式见解十分独特。
可若不是张燕歌,她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她自问天赋绝顶,这一点没有什么好谦虚的。
但现在看来,只说天赋她不如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