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全没了啊......爹啊,你咋能这么干啊......”
“这让你儿子可怎么活啊......”
傻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了起来。
哭的那个痛幼。
三年前,何大清当初和他怎么说的?
“柱子啊,从今天开始你也上班了,以后每个月啊,你上交十块钱,我呢,也给你这里面贴十块钱,等过个几年,到了给你说亲的时候,这里面怎么也有两、三百块钱了。”
“一个缝纫机要一百三十块钱,彩礼要几十块钱,再加上办上几桌席面的钱,怎么也够了!”
如今这话依然在耳边回响,
但现在钱没了......一分不剩的被卷跑了。
一大妈这时候还不忘在傻柱的伤口上撒盐,“看看,这回你信了吧,钱都让你爹卷走了。”
“一大妈,你刚刚说我爹被抓走了?抓哪儿去了?”傻柱突然想起了什么咬着腮帮子,勐然站了起来。
眼中尽是血丝,想吃人的那种。
“厂保卫科......哎,傻柱你干嘛去?”
“我找何大清去!”傻柱没等一大妈把话说完,就发了疯似的飞奔出去。
他也不叫爹了,直接叫大名,何大清。
这时候,
何大清的女儿何雨水也回来了,“哥,你干嘛去?”
但傻柱跟没有看见似的,继续往外跑。
这时候一大妈过来,在小姑娘的心灵上暴击道:“雨水啊,你爸今天逃跑来着,结果被抓了,来,先和一大妈进屋子坐会儿吧。”
一大妈多鸡贼啊,眼瞅着何大清出事儿,心思一下子活络开了。
易中海和她没有儿女,养老一直是困扰他们最大难题。
虽说有易中海已经找了贾东旭这个徒弟,但谁都知道贾张氏是个什么东西,真到老了的时候,还不知道贾张氏闹什么幺蛾子呢。
如今......何大清犯事儿进去了,那岂不是说以后傻柱和何雨水就能倚靠上了?
这养老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啊。
这也是今天她为什么这么关心傻柱和何雨水的原因,当然了,她这“关心”说出的话确实句句扎心。
招招暴击!
何雨水如今还不到十岁,勐然间听到这话,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一下子愣住了。
先是茫然,然后开始呜咽,那双小手擦着眼角,试图用手掩饰她的痛苦,但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她强抑制着,却怎么也抑制不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
擦!
王平安眯了一下眼睛,他就看不得一大妈这算计,特别是算计到孩子身上。
“雨水啊,一大妈和你开玩笑呢,你爹没跑,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来,平安哥哥做了肉,我给你盛一碗。”
“怎么就开玩笑了,你......”一大妈刚想说什么,见院里面其他人过来了,闭上了嘴巴。
这事儿不能做的太明显、太过。
得慢慢来,关键是王平安这小崽子在中间坏事儿,令人厌恶。
......
......
前门火车站,也叫正阳门东火车站。
欧式风格,于1959年停用。
但这时候却还是最大的车站,人头攒动。
保卫科的人押着何大清和上面的人经过排查,终于在上车之前找到了白寡妇。
“那边!”见到白寡妇的那一刻,何大清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是她吗?”
“是,就是她......”
在何大清看来,白寡妇没走,还在等自己,而且自己的事情马上就能全都解释清楚了。
很快,
白寡妇被带到火车站的保卫科问话。
“白燕凤是吧?我是**局的,找你了解点情况,这人你认识吧?”
白寡妇:“认识......”
她如实回答道,将两人如何认识,又如何约好去保定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你现在怎么没有等何大清,就一个人进站了?”
“我不让他和我一起回保定了。”白寡妇低着头,抿着嘴唇。
“为啥啊?”
白寡妇:“我听他们院里面一个姓许的小伙说,他还有一对儿女,这事儿之前何大清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过。”
“他这是欺骗!”
“就像那小伙子说的,何大清这人德行有问题,抛家弃子的人,我怎么敢让他和我一起回保定。”
“说不得哪天,他又卷钱跑了......到那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
上面的人在和保定那边核实了一下之后,对白寡妇道:“行了,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你可以上车走了。“
白寡妇却是咬了咬牙,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大清原本在隔壁,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此时眼见白寡妇要上车了,脸都绿了,冲着外面大喊道:
“不是,凤儿啊,你不能丢下我啊,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他心急如焚的还想追出去,却被保卫科的人给按住了,“行了,还嫌这脸丢的不够是吧?”
“人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再上去纠缠,就是骚扰......耍流氓,腿给你打折咯。”
何大清怔怔的看着京城往保定的火车慢慢的驶离车站,整个人的魂儿如被抽去了一样。
瘫坐在地上。
双手死死的揪着本来已经开始地中海的头发。
颓然,
绝望,如潮水一般袭来。
嘴里呢喃着:“不可能啊,她怎么就变卦了?她说好的......”
半晌,他咬着牙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嗯?
他突然想起刚刚隐约中听白寡妇说到的一句话:院里面姓许的小伙子?
院里面还能有谁姓许?
许大茂,
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
问题清楚了。
上面的人从火车站就直接走了,何大清和保卫科的人一起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身上的绳子也被去掉了。
到了轧钢厂保卫科,
保卫科科长将行头扔给何大清,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何大清,事情虽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但你这事儿在厂子里面已经造成不小的影响。”
“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都这么大岁数了,再说家里有孩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其性质极其恶劣。”
“具体的定性,等厂子里面的通知,你心里最好有个准备。”
说完,他摆了摆手,像赶垃圾一样,让何大清赶紧走。
何大清满嘴尽是苦涩的从保卫科出来,像霜打的茄子。
脸颊消尽了血色,如苦菜一般。
越是如此,他心里对姓许的恨就越大。
“哎幼”
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正是他儿子傻柱,眼珠子尽是红色的血丝,死死的盯着他,眼神似要择人而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