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不漏痕迹的和一大妈说了几句话,然后突然问道:“这个月的供应量你还没有领吧?”
“没呢?咋了?”一大妈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扭头说道。
易中海挠了挠眉头,“听说这个月的供应量会比之前少点,算了......你别去领了,我明天下班的时候,直接领回来算了。”
一大妈没有怀疑,直接应声点了点头。
对她来说,易中海领和自己领没有什么区别,而自己还省了一道事儿。
易中海目光看着一大妈没有任何的怀疑,暗自松了一口气。
其实,
这个月的供应量比上个月没有多大的变化。
粮食定量供应,分大小口。
成年人月供应标准多在二十五斤半到三十二三斤之间,京都的城镇居民二十五斤半。
重工业、机关干部等要多一点,是二十七、八斤。
一线工人的要更多,他们属于重体力者,也属于体力者,
就像易中海一个月能有三十二斤。
“嘿,我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像是失了神一样?有时间的时候管管许大茂和傻柱两家,都闹成什么样子了?”
一大妈还在和他说着傻柱和许大茂两家又闹矛盾的话,而易中海却是一句话不说,再次陷入了装睡之中。
对于他来说,
傻柱和许大茂的闹腾,与自己的养老大计相比,算的上什么?
这个时候的易中海,年龄其实还不大,电视剧里面演的是65年的事情,那时候的易中海还没有退休。
也就是说那时候还不到60岁。
现在是55年内,易中海也还不到50岁,与65年相比,此时的易中海还不打算认命。
在他看来,
既然家里不产庄稼,那自己为啥不能换一块地?
找个更年轻的?更壮实的......
只是做这种事情,必须足够的小心谨慎。
他脑子里面想着,
不知不觉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
天蒙蒙亮,外面突然吵吵起来了。
“许大茂,你给我滚出来!”钱凤霞的声音在如一道响雷,划破了整个四合院的天空。
她叉着腰,指着西厢房的许家,直接就骂了起来,“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有那能耐,自己娶个老婆去啊!”
“朝我们家傻柱发什么邪火?”
“咋地?觉得我们傻柱升了,而你自己放映员的工作被撸了,怨到我们头上了?”
“公鸡戴眼镜---官(冠)不大,架子不小......”
钱凤霞是一句接着一句,朝着许大茂一家输出,许母一直想张口,却被钱凤霞顶的上不来嘴。
“我和你拼了!”
许大茂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想教训钱凤霞,但傻柱就在一旁站着,他能让许大茂给占了便宜?
关键,钱凤霞的战斗力也是十足啊。
两个打一个,将许大茂按在了地上一顿锤。
许父、许母见状,哪儿能看着自己儿子吃亏啊,也冲了上去。
“傻柱?干啥呢?”
“都停手!”
幸亏易中海、刘海中出来的是时候,要不然指不定又演变成之前何大清还在的时候,那一场悲剧。
易中海乌青着脸,有手指了指两家,咬着后槽牙就走了。
不是不想管,而是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得赶紧走。
“不是,老易你怎么......”刘海中看了看易中海有些懵逼,又看了看两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只能说道:“得了,该干嘛干嘛去,还想让厂子的保卫科再过来一次?”
许大茂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囔囔着,“傻柱,你特么给我等着!”
“不收拾你,我誓不为人!”
“我等着,看你能吃了我还是咋地?老娘一屁股坐死你!”
傻柱悻悻的松了手,钱凤霞见状也白了许家一眼,将撸起来的袖子恢复了原状,扭着大胯回了自己屋。
“柱子,还愣着干嘛,回来吃饭,吃完了送我去上班。”钱凤霞冲着还在外面的傻柱吆喝道。
“来了!”傻柱赶忙回应道。
钱凤霞为啥这么豪横?
练出来的!
这时期还有一个民谣:“百货公司一枝花,蔬菜公司豆腐渣,食品公司母夜叉。”
为啥这么说?
百货公司的售货员是风气之先,独家经营各种日常生活中必须的紧俏商品,工作环境又好,待遇也不错,所以号称“百货公司一枝花。”
食品,经过多少环节才运进市场,盘来盘去早已不再新鲜,挑挑拣拣的顾客难免要与营业发生争吵,食品公司的营业员虽然文化不高,但个顶个的能吵架,就被调侃成了“食品公司母夜叉”。
钱凤霞正是食品公司的,自然不尿许大茂这一壶。
......
......
易中海从四合院出来之后,他没有直接去上班,而是转了一圈,来到了京都医院。
既然已经想好了,那便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先是来到了病房,看望贾东旭,他将一兜子水果放在柜子上。
“东旭啊,你好好的养伤,厂子里面我和主任已经说好了,你的病没好之前,基本工资和基本的供应粮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言语中,易中海一脸心疼的看着贾东旭说道。
“师父,让你操心了!”贾东旭看着易中海一遍一遍的来医院看自己,一个大男人不禁眼眶有些微红。
“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强”
贾东旭攥着指节发白,叹了一口气说道。“在医院的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还是师父对我最好!”
住院这些天,过往的一切,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有经历事儿之后,才会成长。
“我那时候该多听师父的话,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说我现在是三级钳工,最起码操作也更规范,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贾东旭悔不当初。
易中海神情动了动,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心里说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没有什么意义?
即便你出院之后,也不能再进车间了。
易中海虽然和贾东旭在说着话,但是眼神不时的会飘到秦淮茹的身上。
因为他来的真正目的可不是来看贾东旭的,而是来看她后者的。
时间上选择的也很妙。
这时候来,
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贾张氏这时候肯定还没有来,贾东旭远远没有贾张氏的眼睛毒。
另一方面,秦淮茹忙活了十几小时,人困马乏,是精神和注意力最薄弱的时候。也最容易被攻陷。
先开始易中海还和贾东旭聊着,
说着说着,
易中海瞅中一个机会。
秦淮茹出去接水了,他起身说道:“东旭啊,我也上一趟厕所去。”
随即,就紧走几步,跟在了秦淮茹的后面。
这会儿还不是饭点,医院的热水房里面,也还没有什么人。
秦淮茹舒了一口气,捋了捋额头的头发,将暖水瓶放在了水管下面。
看着热水注入水壶,一晚上没有睡,让她的视线有些发僵。
就在这时候,脚步声传来,她不禁扭头,“一大爷?你怎么来这儿了?”
“秦淮茹,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的?”秦淮茹不由一愣,疑惑的问道。
“这事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让贾张氏知道,想了想还是先告诉你吧......”易中海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昨天她昌平老乡的捎信儿的事情缓缓的讲了出来。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昨天你恰好不在家,我原本想着等你回去在告诉你的,但是想到我下班的时候,你估计又来医院了。”
易中海衣服替秦淮茹考虑的样子。
可说完之后,久久却不见秦淮茹有反应。
“秦淮茹?淮茹?”他不禁低下头看秦淮茹,赫然发现对方已经泪流满面。
肩膀抖动!
“你看你,咋这样......”易中海一脸惊讶的说道,其实内心却是一阵莫名的兴奋。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如果秦淮茹真要是对没有这么为难,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拿捏她了。
人就怕没有软肋。
只要有软肋,对症下药,就有机会。
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易中海拿出来自己的手帕递给秦淮茹,“哎幼,你哭什么嘛,要是知道你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能告诉你这事儿。”
秦淮茹泪眼迷离的接过手帕,将脸上的泪擦干,一边啜泣一边努力掩饰的说道:“让一大爷见笑了,一想到自从嫁到城里,还没有回去过。”
“娘家那边还不知道埋怨我成什么样子了呢!”
“我哪儿能不知道,咱一个院子的,贾家这边的情况我一直都了解。”易中海安慰的说道,却又将话题转到了她老家那边,“淮茹啊,老家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这时候的易中海,连前面的姓都已经不叫了,而是直接叫淮茹。
叫的声音还很轻柔,
只是此时的秦淮茹没有发觉,她只是以为这是长辈对她的关心和照顾。
秦淮茹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指节发白,苦涩的说道:“我能怎么办,贾家的情况您也了解,娘家那边又是要我给布票,又是要棉花票的......”
易中海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叹道:“可我听说你哥年龄已经大了,如果错过这一个,恐怕更难找对象啊!”
此刻的他,是哪里难受,他往哪里下刀子。
“......”秦淮茹低着头不语,不停的扣着自己的手指甲。
无语凝噎。
此刻,暖瓶早已经满了,从其中溢出来的热水,潺潺的流了出来,一如她的热泪。
易中海看着她她浑然不觉暖瓶已经满了、无限哀怜的模样,上前将热水管给关掉,从其中拎出来暖瓶交到她的手上。
“你呀,别也别这么着急,有些事情,既然来了,就总有解决办法的。我呢,也给你想想办法。”
秦淮茹抬头,擦了擦眼睛,感激的看了易中海一眼,“谢谢一大爷!”
“嗨,以后别叫我一大爷,太见外了!”
秦淮茹不知所然的点了点头。
易中海听着秦淮茹这可人的模样,突然说道:“晚上下班的时候,你晚点过来替换你婆婆,我今天回去的时候正巧领供应粮,给你拎五斤棒子面。”
“啊?您这......一大妈这个月已经给过了。”
“她给是她给,我给是我给,那能一样吗?”
秦淮茹怔了一下,在第一瞬间,她其实是想拒绝的,但张了张嘴,却又咽了回去。
而易中海也是一直在看着秦淮茹的反应,见她没有反对,不禁心中越加的狂喜。
手不由自主的就握了握。
这就是一个信号,意味着自己的计划的第一步是极其成功的。
“行吧,回头我在咱院子里面开一次全院大会,将贾家的情况和大伙儿说一下,让大伙儿都伸出来援助之手,帮你们度过难关。”
易中海一脸正色的说完,看了看表,觉得贾张氏快过来了。
便告辞道:“行吧,我还得去厂子一趟,你和东旭说一声,我就不再进病房了。”
他挺身往外走,步伐轻盈,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秦淮茹的声音豁然传来,“一大爷,你的手绢。”
“不要了,送你吧!”易中海伸手笑着说道。
秦淮茹这才发现,易中海给自己的手绢竟然一个崭新的手绢。
愣了一下神儿,脸‘腾’的一下子红了,鲜艳欲滴。
她突然意识到易中海和自己说的这番话里面竟然还包含着其他的意义。
看着手里的手绢,她眉头紧皱,
转身将它丢进了垃圾篓里,然后提着暖壶回到了病房。
贾东旭揪着脸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质问道:“干嘛去了,打一壶水用这么长时间?”
“哦,将昨天洗的衣服顺便搭了起来,怎么了?”秦淮茹不冷不硬的回了一句。
贾东旭这才不在纠缠,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咦,我师父呢,出去这么久,怎么没有见他回来?”
“你见他了吗?我师父这人......对我是真不错!”
贾东旭感慨道。
秦淮茹听着这话心里直犯恶心,他都把注意打到你媳妇头上了,你还这么感激涕零?
但这些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回道:“估计厂子有什么事儿,回去了吧!”
贾东旭毫不怀疑的点了点头,“来,扶着我起来走走,医生说我可以下地了,走动对我恢复有帮助。”
秦淮茹无奈的撇了撇嘴,“......”
被割了一个腰子,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而回到厂子的易中海,明显心情不错。
对每个人说话时候,都和颜悦色。
以至于工友们和他开玩笑道:“易师傅,今儿个有什么好事儿?感觉不像你啊?”
“咋就不像我了?”
“平常看你挺严肃的一个人,今天怎么一会儿笑一下,一会儿笑一下的?这指定是有好事儿啊!”
另一个工友也起哄道:“易师傅,啥好事儿啊?和大家分享一下呗!”
“不会是散发第二春了吧?”一个女工笑着调侃道。
“滚一边去!”
被说中心事的易中海,脸色勐地一下狂变,厉声骂道。
“你看你,开玩笑呢,咋就突然急了?”
“可不嘛!”
这让工友们不禁看他的时候,目光有些不对。
......
......
王平安这边,一大早看完傻柱和许大茂的一场好戏,然后骑着自行车带着娄晓娥上班。
回到轧钢厂这几天,说是指导工作,其实工作量是下降的。
基本上不用自己动手。
因为原来的技术和工艺组,也带过来了两个人,
刘和同,钱和光。
有这两个人参与,已经可以应付大部分的工作。
孙贞芳没有来,她家里是有人的,来技术与工艺研究小组,就是来镀一下金,为之后的履历做铺垫,所以她在此之前,就已经被调往其他部门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
保卫科那边突然来了一个人,“王科长,来了一个叫蒋小超的年轻人,声称找您有急事儿。”
蒋小超?
王平安愣了一下,
第一印象,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一号人啊,但很快想起来了。
是在秦叔小区门口的那门卫。
“行,你告诉他一声,我马上过来!”
之前自己拜托蒋小超调查‘老马’想卖房子的事情,现在这蒋小超既然来找自己,说明应该是调查清楚了。
刚到保卫科,
保卫科的陈科长,见到王平安第一时间打招呼。
自从上次放电影之后,
厂子里面从上到下,对王平安的态度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王平安和陈科长打了一声招呼,“陈科长,有没有单独的屋子,我和蒋小超聊点事情。”
“有,楼上第二间!”陈科长立马会意,“小刘,你带王科长上去,一会儿让隔壁的人也出去。”
那个叫小刘的青年,点头哈腰的将王平安和蒋小超带到了楼上第二间。
从暖瓶里面倒出来两杯水,晾在了桌子上,“王科长,我就在楼下,您有什么事儿,就知会我一声。”
“好勒!谢谢你了!”
蒋小超将门关住,看着王平安一眼,惊异的说道:“今儿个我才知道,您竟然是第一机械工业部的科长......”
王平安没有接他这话茬,而是问道:“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你说的这马爷,大脸盘,高鼻梁,有些驼背,老伴儿是前年没的,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现在不在京都,他祖上是正白旗......”
王平安不住的,专业就是专业,调查出来的信息比自己了解的要多很多。
蒋小超将基本情况说完之后,见王平安点头,便继续说道:“我查了一下他那房子,在解放那会儿,他拿着前朝的房契已经换过的房证,属于私房,按道理说,是可以买卖的。”
“但现在手续不好办,极难过户,对于您来说,倒是有一定的操作空间......”
王平安喝了一口水,笑了笑,“谁说我要买卖房子的,就是让你打听一下,其他的事情别瞎猜,也别瞎打听。”
蒋小超悻悻的笑了笑。
“他身后有什么人没?”王平安一直奇怪,这‘马爷’好端端的为啥卖房子?
蒋小超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什么人,我打听到他不止向一两家透露过,他想卖出祖宅的意思,但没人敢接手。”
王平安敲了敲桌子,如蒋小超所言。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强化自己的关系、人脉,关系,有秦叔在,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低调一点。
对于王平安来说,买不是不可以买,但只是得转换形式。
比如后世的一种方法:以租代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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