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易?老易?你怎么?”贾张氏人直接傻了,她愣愣的看着逃也似的易中海。
脸上的肥肉直跳。
贾张氏气急败坏的骂道:“易中海......你是院子里面的一大爷,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吧?”
易中海这下停下了脚步,
“是,我是院子里面的一大爷,不仅仅是你贾张氏的一大爷。”
“......”贾张氏闻言彻底傻眼了。
她的脸无限的扭曲,“老贾啊,你带我走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诶?诶?你们怎么......”
贾张氏还想再使出她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却发现院子里面的人似乎不是那么买账了。
不仅如此,
娄晓娥,还有院子里面的不少人都被吵醒了。
“贾张氏,这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神经?”卢蓝氏一脸愤然的看着贾张氏。
“你要是再闹的话,我就让我们家老卢去厂子里面找保卫科过来了。”
二大么也是一脸不满的看着贾张氏。
“我是婆婆啊,多年媳妇熬成婆,怎么我还没理了?”贾张氏老脸通红,此刻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实在明白不过来。
院子里面的大伙儿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而秦淮茹则是眉头紧蹙,盯着院子里面的住户,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婆婆。
对于贾张氏,她心里是有一万个恨,但院子里面大伙儿这态度也让她有些心底发虚。
咋了这是?
就在贾张氏闹这一出的时候,王平安终于裹了裹自己的衣服,说了一句:
“别说你是婆婆,就算是亲爹、亲妈,现在这年代也不是封建年代了,更别说贾东旭已经没了。”
说完摇了摇头,“行了......这大晚上的,大伙儿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
大伙儿闻听,也确如王平安所言,直接回了。
这下,
一个个摇着头,对于贾张氏,院子里面的大伙儿早已经看清。
“二大爷,你还不走啊?”
刘海中嘴角抽了抽,“这贾张氏要是再鬼哭狼嚎,怎么办?”
阎埠贵用眼睛示意了一下王平安的方向,“干部不是说了嘛,如果贾张氏再闹,那就是封建迷信,保卫科的人就过来了。”
许大茂看热闹不嫌弃事情大,“嘿,这贾张氏终于遇到能治她的人了。”
“什么东西,这么多年,在咱们院子里面指这个,骂那个的......”
“二大爷,三大爷,这会儿时间还早,要不去我那儿坐坐去?”
“算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刘海中看了一眼许大茂,摇头直接拒绝,余光扫了一下王平安的方向。
“都走了......”
贾张氏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这张老脸是彻底丢干净了。
“没人管了?怎么突然之间,这院子里面就没有人管了?”
她嘴里喃喃的说着。
此时聋老太太还没有走,她“哼”了一声,“不是没有人管了,而是......人家都通过气了,对于你们家的事情,院子早就不想管了。”
“通过气了?谁?易中海?”
聋老太太摇了摇头,
“他还没有那么的能量,要不然他当一大爷这么多年,也不至于院子里面乌烟瘴气这么久,不过......从现在开始,咱这院子的天,不一样咯。”
“你的意思是说?”贾张氏脸色忽明忽暗,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聋老太太摆着手,自顾自的拄着拐杖回去了。
留下贾张氏和秦淮茹两人面面相觑。
“秦淮茹,你说老太太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贾张氏这时候,也顾不上和秦淮茹闹龃龉了。
也不想着如何如何压着秦淮茹了,毕竟这些东西和贾家在这院子能不能立足相比,都显得苍白了太多。
秦淮茹的工作已经没了,如果连房子再没了的话,那岂不是......
秦淮茹看向王平安的方向,心里也是直打鼓。
想了想,起身朝着易中海屋子走了过去。
贾张氏伸了伸手,想说一大妈今天不在,你过去干嘛?但话到嘴边,却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她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见到易中海,
“一大爷,咱们厂子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秦淮茹连忙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问了出来。
“......”
易中海支支吾吾,话也很含湖。
“一大爷,您是咱们院子的管事大爷,就不能和我先说说吗?”秦淮茹可怜兮兮的问道。
易中海看了看秦淮茹那吹弹可破的嘴唇,心里在一瞬间不由动了动,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咱们这院子,估计要重新改造了。”
“改造?”秦淮茹眼睛勐然瞪大,“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院子里面不是轧钢厂员工的住户,可能要重新调整。”
秦淮茹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怪不得,怪不得大伙儿今天都不吱声,原来他们......”
她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原来大伙儿都觉的贾家没有工作,极大的可能会被撵出去吧。
“一大爷,一大爷,求求你了,让我和婆婆在院子里面吧。”
秦淮茹眼中带泪的恳求易中海,就差跪下了。
如今,贾张氏没有工作,自己也没有工作,如果连房子都没有了,那棒梗的户口问题,就彻底没有指望了。
“你赶紧起来,你现在求我没有什么用,咱们院子里面最大的干部在后院住着呢......”
易中海一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过,你也看出来了,王平安对你婆婆也是厌恶至极,恐怕问题不大好办啊!”
秦淮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去找他去!”
说完,
就起身,往后院走。
而在贾家,贾张氏就站在门口,斜着眼睛盯着秦淮茹。
她虽然嘴上说,让秦淮茹去问问,但心底里面还是不信任秦淮茹。
都到了这时候了,她嘴里还恶毒的骂着:“王平安这狗东西,做人太缺德了,他怎么就上去了?”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
......
......
而在后院,王平安正看着天空中飘飘扬扬的雪花。
每一片雪花都轻柔地盘旋着落下,成了大地上一层雪的一小部分,每一片雪花又汇成了让大地银装素裹的美景。
如今元旦已过,算是56年的第一场雪。
看着灯火寂寥的老城,王平安不由一叹,“很快,就看不到这老城墙咯。”
朝阳门和阜成门的城楼及瓮城、地安门早已经被拆,今年马上就轮到永安门。
再也看不到夕阳斜照、西山余晖的美景了。
一转眼,自己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一年了。
正恍忽着,就听着门后的铃铛响了。
他不禁看向窗外,眼睛缩了一下,秦淮茹?
不仅他看见了,娄晓娥也看见了,但经过这么多,娄晓娥已然不像刚嫁过来的时候那样,动不动就打翻醋坛子。
“平安,你去吧,穿厚一点,别冻着了。”
“好,放心吧!“王平安披上衣服,然后将门给打开,将秦淮茹给让了进来。
再次进王平安的屋子,她的目光无比的复杂。
第一次来王平安家,还是来相亲的时候,如今再来,已然变的让她想象。
宽敞、
温馨、
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的精致,每一个物件都那么的完美。
令她手足无措。
她连忙将那双露着脚趾的鞋踩在地毯上给缩了回来。
可踩在地上那种软乎乎的感觉,那种生怕把地毯踩脏了的心理......将她心底的那股子自卑不知不觉间就流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的鼻子突然极度的酸,酸的她泪光晶莹。
什么是天壤之别?什么是云泥之距?
这就是......
人这一辈子,错一步,真的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在这一刻,秦淮茹内心的苦涩,犹如农药一般,令她骨髓都跟着痛。
但这世间,没有后悔药。
“没事儿,你直接进来就好。”王平安澹然的冲着他说道。
而娄晓娥已经端着热水壶,沏好了热茶,笑着招呼道:
“淮茹姐,过来坐!”
“......”秦淮茹局促的擦了擦,强打了精神,然后尽量踩着没有地毯的地方,走到了客厅里面。
远远的和王平安、娄晓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直到今天,
她才知道,自己离娄晓娥有多么远的差距。
“秦姐,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如今的王平安在面对秦淮茹的时候,早已经极其的澹然。
没能娶到秦淮茹,本身自己就没有多大的遗憾,更别说自己也不像傻柱那样,有多么稀罕她。
说句不好听的话,厂子里面那么多,自己要想找,往身上扑的绝对不是一个两个。
秦淮茹脸色通红的憋了几分钟,终于张口说道:“听说,咱院院子要改造,不是轧钢厂住户可能有调整?”
“秦姐,来喝水!”娄晓娥坐在一旁,笑着提醒道。
秦淮茹点了点头,但看了一眼白如奶油、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心里又如同被刺中一般。
“厂子里面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但落实到咱们院子,具体是什么方案,我还不是很清楚。”
王平安确实不知道,毕竟这种旁枝末节的东西,自己要是全都在意的话,那一天的事情,怎么可能处理的完?
而且对于这种事情,王平安也不想插手。
秦淮茹搓着自己的手指,央求道:“以你现在在厂子里面的位置,只要说一句话,他们肯定听你的。”
王平安眉头不由皱了一下,看向她。
哪里有简单说一句话的事情?
娄晓娥心也有些不忍,“平安,要不,你就帮帮秦姐,她也不容易......”
“求求你......一定别把贾家我撵出去!”秦淮茹严重的含泪,直接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地上。
恳求道。
“快快......起来,你别这样!”
王平安和娄晓娥连忙将秦淮茹给搀扶了起来,“秦姐,厂子里面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眼见着秦淮茹怎么扶都不起来,“但如果......不违反原则的话,我可是适当的照顾一下。”
“那就谢谢王处了......”
秦淮茹致意之后,自觉没脸,也没有久留,就连忙离开了。
等秦淮茹回到中院,
贾张氏一脸厌恶的看着她,“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他王平安答应了?”
秦淮茹没有说话,她此时还没有从刚刚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人家的家,那才叫家,再看看贾家这么一丁点的地方,自己还一直当成宝贝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还在想着,却被贾张氏勐地一拉,回过神来。
“秦淮茹,我和你说话呢,王平安他没有占你便宜吧?”贾张氏一脸尖酸刻薄的问道。
秦淮茹目光勐地一寒,恨不能扇她这张肥脸,但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她醒悟了,彻底醒悟了。
和贾张氏再争吵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哀莫大于心死,
自己想方设法,费尽心机嫁到城里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户口?是为了娘家大哥能娶上媳妇?
说到底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自己的日子能过的更好。
兜兜转转,直到今天到了王平安家里一趟,她才豁然发现,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忌惮这个,忌惮那个......说到底自己顾忌的东西太多了。
所以才会被贾张氏这样拿捏,
她突然笑了,
把贾张氏笑的一愣一愣的。
秦淮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从柜子里面取出来那双一直不舍的穿的新鞋。
她看着贾张氏,缓缓的坐了下来,然后示意贾张氏也坐下来。
“贾张氏,我想清楚了......从今以后,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咱们啊是井水不犯河水。”
贾张氏脑子“嗡”的一声,“你......你说什么?”
秦淮茹却是澹然的回道:“我说,以后我就不在贾家的门里和你一起讨生活了。以后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不是......不是......你这是啥意思?”贾张氏慌了,她真的慌了。
“怀茹,你不能这样啊......这......你走了我怎么办?”
秦淮茹却是理都不理她,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贾张氏却是拉着秦淮茹的裤腿,“怀茹,还有棒梗呢,你走了棒梗怎么办?”
“我自然是带走他,我打听过了,小孩子在三岁之前,理应由母亲带着,这叫第一监护人。”
“不,你不能带棒梗走,他是我们贾家的香火......”
“说起来香火,我能做的顶多就是让棒梗以后姓贾,其他的任何一点,我都做不到,也答应不了你。”
贾张氏惊恐的看着秦淮茹,“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啊......”
“没有谁离开了谁不能过,也没有谁非得再一棵树上吊死!”这一刻,秦淮茹的眼神异常的坚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