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就听着院子里面吵吵起来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我接了人家的布票才买了二尺布票,你怎么就给剪了?”贾张氏恶狠狠的骂着,“现在倒好,只能做个裤头子了。”
原来是贾张氏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曾经和贾东旭一起去南城扯的那块布,找了半天,结果啥也没有找到。
却发现秦淮茹有个鲜红欲滴的裤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妈,你之前不是说过,这布就是给我用的吗,做成裹胸布和做成裤头,有什么区别?”秦淮茹装作不知道的说道。
她用香皂好好的洗了洗手和脸,并且擦了雪花膏,将头发束起来,显得干净利落。
随即换上一双新鞋子,走出了贾家的大门。
“二大妈,忙着呢?”
“幼,淮茹上班去啊!”
“三大妈,买菜去了,中午吃什么好饭呢?”
“哪儿能吃什么好饭啊,就是买几片菜叶子......”
看着她出去之后,院子里面的众位大妈‘呼啦’一下聚在了一起。
“这贾东旭一死,秦淮茹真是不一样咯。”
“那可不嘛,你看她穿的,走路那样......”一大妈阴沉着脸骂道:“骚的老远都能闻到味儿。”
自从贾东旭死后,秦淮茹是真的放开了。
之前厂子里面蒋师傅等那些人捐的钱,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让贾张氏知道,一直在她手里攥着。
随着贾东旭之死,她给自己扯了两尺布,买了新鞋。
整个人的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那腚一扭一扭的,引得无数人目光。
就连傻柱,这几天上班的时候,也十分的规律。
必须等秦淮茹出门了,他才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走的也不快,就远远的坠在后面。
目光如炬的盯着秦淮茹的腚眼子。
......
......
轧钢厂,
一大早,贴出来了单位管理岗位职员等级晋升公示公告。
杨强,男,汉族,1927年3月生,晋升为第三车间的副主任......而在与之相邻的位置上还贴着另一张晋升公示公告。
是第一机械工业部的,上面王平安、许和光,钱合同全部都在上面。
王平安成了副处级,而许和光,钱合同则晋升到了副科级。
厂子里面的众人看着这公告,一个个议论起来。
“幼,这就副处级了?从咱们厂子出去才多长时间啊?”
“跟做火箭一样,不得了咯。”
“小梅,你之前不是还看不起人家嘛?现在你就是拍马都赶不上咯。”
“是啊......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没有眼光呢?”一个女工咬着嘴唇,满脸后悔的说道。
王平安从厂子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汇聚了过来。
但很快又连忙扭了过去,因为杨书记从楼上走了下来。
职工们看到他,全都低了低头,往自己岗位上走。
杨书记冲着他招了招手,“平安啊,今天的会议,你也参加一下?”
“你们厂子的生产动员会议,我就不参加了吧?”王平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来嘛,正好有些事情,也涉及到机电车间,你也听一听,对于厂子里面存在的问题,也提一下建议。”杨书记脸上堆着笑,极其的客气。
等两人并肩在的时候,杨书记才低声说道:“平安啊,你可是从咱们轧钢厂出去的人,以后厂子要是遇到什么情况,你可要帮忙说说话啊。”
王平安不由看了对方一眼,
那意思:你可是厅级干部,而我才刚是一个副处级,你这么说话,让我有些难以适从啊。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以后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我只是......把话说到了前头罢了。”杨书记随即大笑了起来。
王平安笑着摇了摇头,“杨书记你这也太功利了?”
“中午一起吃个饭。”
“领导请客,那必须得到啊。”
“......”
看着王平安和杨厂长俩人一起往干部楼上走去,轧钢厂这些职工脸上一个个五味杂陈。
易中海眼中光芒闪烁,咬了咬牙,朝着机电车间走去。
他已经是八级钳工了,想要转干部岗几乎不可能。
这年头你是什么岗位就是什么岗位,除非本身就是行政岗位,一步步往上升,而像王平安这种,工人出身,却又有行政岗,在轧钢厂里面,那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
“哎,以前的时候在,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小子有这么大的本事呢?”易中海叹了一口气。
聋老太太的养老,他是扛下来了,虽然心甘情愿,但不管怎么说,她没这个后顾之忧了。
但自己怎么办?
谁给自己养老?这是易中海越来越急切的事情,现在已经是年底,过了年,自己就五十岁。
眼瞧着就奔六了。
心里越发的着急。
他瞅着王平安的背影,聋老太太的养老能被自己扛下来,他事后复盘了好几次,总觉得和王平安脱不开关系。
那是不是有机会,自己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易中海眯缝着眼睛,余光扫到了刘海中,只见刘海中的脸上满脸通红。
愤愤然的骂道:“什么玩意儿?王德明他凭什么成副主任了?想当初我进厂子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搁哪儿玩尿泥呢。”
易中海摇了摇头,心里说道:“真的是......人菜,瘾还大。”
作为院子里面最‘官迷’的刘海中,不是没有过机会,但每次都是一手好牌被他打了个稀巴烂。
实在是他段位太低,有脑子没有?
有,但不多。
能被别人看出来的,那都是小聪明。
许大茂同样脸上极其的难看,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有什么啊,不就是一个副处吗?嘁......”
等秦淮茹赶到厂子的时候,人已经少了很多了。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公示,眯了一下眼睛。
王平安竟然成副处了?
这让她原本极好的心情,一下子差了许多。
与王平安一比,自己还是学徒工,她也想进步,但学徒要三年,就算到时候转正了也无非是一级钳工。
相差十万八七里呢......
正想着,后面一个声音突然将她惊醒。
“秦姐,干嘛呢?”
傻柱装模作样的走了过来,朝着墙上看了看,不由摇头道:“啧啧啧......这老天怎么就那么不公呢?”
“好事儿怎么尽朝着他王平安头上砸?”傻柱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秦淮茹一眼。
这话,他其实是说给秦淮茹听的,在他想来秦淮茹之前可是和王平安相过亲的人,如今王平安一路往上走。
秦淮茹肯定心里不舒服。
谁料,
秦淮茹只是澹笑了一下,就朝着车间走去。
傻柱的脸上不由抽了抽,得......笑脸贴了一个冷屁股。
脸上的肌肉动了半天,“这......用到我的时候,笑的比谁都甜,这才几天的功夫,咋就连话都不和我说了?”
秦淮茹到了衣帽间,将自己的衣服给换了下来,确实如她所说,厂子里面有换衣服的地方,而且女工和男工是分开的。
只是这年头,大家都穿着工服,穿着自己衣服来的是少数,也就行政楼的干部来的时候这样穿。
所以,她一走进来,众女工不由全都看了过来。
“幼,淮茹来了?”
“嗯......”秦淮茹冲着众多女工笑着应声。
有几个女工眯着眼睛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秦淮茹穿的不错嘛?咱们女工除了几个没有结婚的,也就你穿的最有牌面了。”
另外一个女工阴阳怪气的附和道:“吴姐,你这话说的,人家老公没了,现在也能往外嫁嘛!”
“就是......”
众女工,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桑骂槐道。
就连秦淮茹的师父,蒋师傅看着秦淮茹的时候,也不禁皱眉,“秦淮茹,你快点换好衣服,有几个零件需要磨一下。”
“来了!”秦淮茹换好衣服,将自己的干净衣服放好,然后朝着车间里面走去。
浑然不搭理其他几个女工,
气的她们脸色发青,直骂:“什么玩意儿?”
“就是,当初就不该给她捐钱,你看人家穿的......再看看咱自己穿的是什么?”
一晃到了中午,
蒋师傅过来检查,气得脸色乌青,“秦淮茹,摊上你,我是真的没脾气啊!”
秦淮茹则是表现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的姿态。
而对于秦淮茹来说,她穿的也好,包括对傻柱也好,都是她故意表现出来的。
因为,
她现在不是之前了,根据婚姻法,自己可以再嫁。
可以说,这是她第二次机会,她要凭借这一次,改变自己的命运。
穿衣服是为了突出自己的身材和优势,而和傻柱这样的人划清界限,同样是怕别人误会。
至于工作,这只是自己为了迎接新生活的跳板。
有这样的心境,工作的时候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起色。
......
中午,秦淮茹到食堂打饭。
是傻柱原本在那儿坐着休息,结果看到秦淮茹过来,连忙跑了过来,“刘姐,来......让我打饭。”
他使劲儿从盆里面盛了一大勺,浇在了秦淮茹的碗里。
“秦姐,那啥......凤霞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的收拾她。”
傻柱上午想来想去,终于想通了,勐地一跺脚,秦淮茹不理自己,那肯定是因为钱凤霞啊,趁着这机会,他连忙解释道。
“傻柱,这样挺好,你也不用和凤霞说什么,之前是我做的不好。”秦淮茹澹笑着说道。
自己是要迎接新生活的人,你又算什么?
“......”这回轮到傻柱难受了,心里就像是塞了一块抹布一样。
“嘿......不打饭了吗?”后面一个工人见傻柱愣在那里,不禁提醒道。
傻柱的思绪被这么一下打断,脸顿时拉了下来,骂道:“吃......就特么知道吃。”
说话间,勺子在盆子里面转了一下,挖了一勺汤上来,浇在了对方的碗里。
那人都往里面一看,脸直接绿了,“不是,何师傅,你故意的是吧?”
“什么故意的,想吃就吃,不想吃滚蛋!”
傻柱将勺子扔进盆里,起身就走。
却被那工人一把拉住,“不行,你得给我再盛点......”
“我特么给你盛给锤子。”傻柱正在气头上,火一下子就着了,朝着那人的脸上就打了过去。
“彭!”
饭缸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倒得满地都是。
那人一下子急了,朝着傻柱扑了过来,不仅那人,同车间里面不错的伙计一看,自己人受欺负了,也一个个下场。
傻柱作为四合院战神,虽然打许大茂一个顶俩,但对付车间里面的好几个,顿时相形见绌。
几下就被按倒在地。
直接锤了起来。
后厨里面几个老娘们想上去拦,但无奈拦不住。
等保卫科的人过来,傻柱已经鼻青脸肿了,有一个眼睛也变成了乌青色。
王平安听说的时候,就见易中海已经将傻柱从保卫科领出来了。
因为盛饭,引起的纠纷,在保卫科这里只是一个小事情。
“这是又将主意打到了傻柱头上了?”王平安冷笑了一下,没有上前。
如他所说,
随着何大清再次离开,易中海养老的计划之中,傻柱再次被提上日程,但也仅仅是被当成备胎。
因为傻柱好湖弄,但钱凤霞可不是省油的灯。
......
傻柱和人打架的时候,秦淮茹其实是全程看着,但她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就连保卫科过来找她问话的时候,
秦淮茹都直摇头,表示自己和傻柱没有什么关系。
等傻柱回到家,钱凤霞看着他身上的伤,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咋回事儿啊?哪个狗东西敢把你打成这样?”
“就是今天打饭的时候......”傻柱将今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他把前面给秦淮茹打饭的部分给省去了。
钱凤霞将手里正在剁菜的刀砍在了桉板上,“明天,我去厂子里面找他们去!”
何雨水连忙跑了出来,“嫂子,你可别去厂子里面闹去,上次我爹就是被保卫科给抓住开除的。“
“我不一样,你爹那是伤风败俗,咱这是受欺负了。”
就在这时候,许大茂回来了,瞥了傻柱一眼,“幼,傻柱,你没有告诉钱凤霞,你是给秦淮茹打饭打了一大碗,给人家只打了一碗汤吧?”
嗯?
“傻柱,有这事儿?”钱凤霞的脸果然一下子变了,直接从一旁捞起来火钩子,朝着傻柱就抽了过去。
等王平安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面正热闹。
火钩子是铁的,那打在身上,疼的傻柱鬼哭狼嚎。
好在聋老太太将钱凤霞拦了下来,她和易中海商量了之后,觉的还是得偏心傻柱,这院里面,能靠得上的真不多。
傻柱算是一个。
她也想好了,将自己和王平安的租金留给易中海,而房子,留给傻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