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睡得迷迷糊糊的刘文青,做了整整一夜的梦, 前世今生的各种场景在脑海里,放电影似的轮回播放, 直到被惊醒,看到大红的帐顶,才明白身在何处。
前世的遗憾,今世已渐渐弥补,她相信自己将体会到不一样的人生,带着这种信念,又闭上了眼睛, 放任自己进入梦想。
自从重生以来, 她很少躺着睡眠,都是以吐纳术代替,以后要和另外一个人同床共枕,得慢慢调整才行, 改变吐纳术的时间。
才睡着不久, 她又开始梦乡之旅,梦里有三条蟒蛇,正在池边相互打闹,嬉戏玩耍,它们通体金黄,头上都生有两角,好像即将化为蛟龙, 看到刘文青,都露出濡沫的眼神,相互对视一眼,化为一阵烟,钻进刘文青的肚子里。
刘文青立刻被惊醒了,怎么做这个梦啊,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天也没思啊,好玄幻。
感觉到外面有小鸟在叽叽喳喳,原来天已经亮了,回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不是李大牛是谁。
“呆子,一大早看什么呢?”
“西西,看媳妇呢,感觉像做梦似的,娘子你真美。”李大牛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要亲眼盯着才行,要不然眼睛一眨,你说不定就不见了。”
说着紧紧贴着刘文青,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那热乎乎的昂扬紧贴着刘文青,果然一大早是男人精力最旺盛地时候,她现在是浑身酸痛,再也经不住再来一次,赶忙挣扎着起来:“呆子,快起来,时候不早呢,得起来敬茶呢。”
李大牛心里直呼可惜,本想再尝一次昨晚的销魂滋味,不料媳妇不上钩啊,想到估计昨晚她被自己折腾的够呛,现在身子肯定不舒服,就压下内心的情欲,顺从地起床了。
开门出去倒掉昨晚的洗澡水,又装了新的水进来,留着媳妇洗漱。
他可是花了大本钱,才从小舅子那得到媳妇的日常喜好,比如说早晚各洗一次澡,早晚刷牙,每天换洗衣物等等。为了得到这些,可是贡献了不少文房四宝,点心零食给小舅子。
这小舅子也是贼精贼精的,下起狠手来一点不含糊,还都要高档的,想弄点便宜的糊弄,都不行,话说回来,媳妇的三个兄弟,有哪个是省油得灯啊,都是不好惹的。
洗完澡出来的刘文青,看到男人正拿着那沾着血的白布傻笑:“笑什么呢,呆子,一大早的就发傻。”
李大牛也不着脑,他认为打是情,骂是爱,呆子这个昵称他还是很喜欢的:“嘿嘿,没什么,就是看媳妇成为我的人的证据,你先洗脸,等会回来我再倒水,这白布我先给娘送去,外面不少人再等呢。”
刘文青点点头,去刷牙洗漱去了,这是风俗,没办法,只能遵守。
洗漱完,看到梳妆台上,娘准备的各种胭脂,粉饼,她看了看,这些东西价钱也不便宜,她也用不上,还是留着送人做人情吧。
她的皮肤好得出奇,弄这些东西涂在脸上,反而有点弄巧成拙的意味,掩盖了原本毫无瑕疵地皮肤,只是挑了张红纸,抿了抿嘴,让嘴唇更加红艳些。
弄好后,李大牛也掀开门帘进来,满面含春,春风得意。看到媳妇已经准备好了,先美美地上下欣赏一番,快速地洗漱一下,就携着媳妇的手出去了。
茶水已经准备好了,李大牛爹娘稳稳地做在上首,大姑带孩子也是坐在一边,周围看热闹的人相互讨论着,现在是农闲的时候,有热闹看,谁都愿意来凑凑喜气。
刘文青放下手里的绣品,端起茶,稳稳地跪在预先准备好的蒲团上:“爹,请喝茶!”李阳虎乐得一把接过儿媳妇手里的茶,大口地喝光,又拿出红包塞到她手里。
又如法炮制地敬茶给李花氏:“娘,请喝茶。”荣升为婆婆的李花氏,从手腕上摘下一只白玉镯:“好生带着,这是祖传的,当初也是婆婆传给我的,现在就交给你了。”
看得边上的孙李氏,嫉妒得不行,娘也真够偏心的,这手镯一看就值不少钱,胳膊只会往外拐,连做女儿的都没有。
“谢谢,娘,媳妇一定好好保管,将来再传给儿媳妇。”这是再向婆婆保证,不会私吞,她只是暂时保管,也算像大姑子解释了,这东西是传媳不传女的,能不要结怨最好不要闹得不和,整天吵吵闹闹的有什么意思,谁不希望有舒心的生活环境。
李花氏满意地点点头,她的理解是,儿媳妇愿意帮李家传宗接代。
最后轮到大姑子,她接过茶,装腔作势地抿了一口:“弟妹啊,大牛他从小是家里的一根独苗,以后你得把他照顾好了。”
刘文青心里不屑地想,连公婆都没说,这做大姑子的,反而拿出长辈的姿态,装大尾巴娘,真是不知所谓。
她无意现在就和对方起冲突,还没在这个家站稳脚跟,现在就对上,显然是不明智的,公婆就是再满意她,这才刚进门,还没处出感情来,偏向女儿是人之常情,还是避其锋芒地比较好。
轮到孙李氏的孩子见礼的时候,刘文青拿出早早准备地荷包,一人一个,两孩子都很喜欢,因为那荷包上绣的是舒克和贝塔的形象,活灵活现的,最容易吸引孩子的主意了。
孙李氏接过两孩子手里的荷包,笑着说:“弟妹不像我们这些穷鬼,那可是有家底的,看看昨天的嫁妆,就知道了。”
说着边打开荷包,边说:“看看你们的舅母,是不是小气的,那么多的嫁妆舍不舍得漏点给小侄子,侄女。”
边上观礼得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大姑子难为弟媳,是人之常情,可这明目张胆地惦记对方的嫁妆,还是头一次见到。
连李氏夫妻也是狠狠地瞪着女儿,这时候的人尤其注重面子,有什么事情都是关起门来解决的,家丑还不能外扬呢。
打开荷包一看,每只里面放了两块大洋,孙李氏一愣后,立马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我就说嘛,一看弟妹就不是那小气的。”说着,把四块大洋,都收进自己的口袋,把荷包还给孩子。
一看孙李氏那贪婪的样子,刘文青心理禁不住冷笑,还真是胸大无脑的货色,现在她给了重礼,以后生了孩子,看对方舍不舍得大出血。
现在尤其讲究礼尚往来,哪有来而不往的道理呢,等次数多了,估计她亲爹,娘都不会向着她,哪有只会往家捞,没有往外出得道理。
周围的人看到刘文青的大方,都忍不住咋舌,随后都不约而同地议论,这媳妇真是娶着了,不仅会赚钱,还阔绰得很,没有小家子气。
李大牛的爹,娘都是暗自点点头,儿媳妇果然大气,就该这样才好。
随后到了展示绣活得流程,她拿出自己整备的东西,先递给爹娘考校,然后再传给边上观礼的人。
这是刘文青花了大心思的,可谓使出浑身解数,绣得是松柏长青,用来讨公婆的欢喜,这第一仗就得镇住在场的人。
果然,他们俩被吸引住了,爱不释手的,看向儿媳妇的眼光又喜欢几分,可谓真正的迎合了他们的心思,这年代,谁不喜欢吉利话,长寿多福呢。
周围的人也是窃窃私语:“这刘家三闺女,以前就听说绣活出色,没想到这么出众啊。”
“是啊,早知道,倾家荡产也得娶她进门啊。”
边上就有人拆台:“你就是倾家荡产,也置办不起那城里的房子。”
“你这老鬼,还不兴得人说说,过过嘴瘾啊。”
“看看,这仙鹤上的毛一根根的,这神态,姿势,还以为是活的呢。”
“是啊,这腾云驾雾的,真是像人间仙境呢。”
“我看啊,就是城里的制衣店的老手,也拿不出这手艺。”
“拿不出,拿不出。”边上的肯定地点点头。
李阳虎两夫妻连眉梢都带着喜气,这儿媳妇之前就知道,不比城里的大家闺秀差,现在看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正的捡漏了,看这面子涨得,两人笑得是合不拢嘴。
可惜孙李氏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呢,事情有点出乎她的意料,这么出色的人儿,哪能这么容易被她拿捏呢,看来为了那诱人的嫁妆,得重新想辄才行。
刘文青也有点纳闷,她是何等聪明的人啊,孙李氏眼里闪现的恶意哪有看不出的道理呢。
当下不动声色,仔细思量。
这之前也没见过对方,就没事先结下仇怨之说,难不成真的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不对,如果是两个都很漂亮的女人,自视甚高,一见对方就敌视还是有可能的,可刘文青长得完全不具威胁性,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那就另外一个可能了,结合她的一言一行,以及那变色龙的贪婪,十有八九是看上自己的嫁妆,想不劳而获,挖点不义之财了。
哼,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倘若是自己心甘情愿,哪怕钱财全舍出去,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是如果是想算计自己,那就看对方的招数如何高明,怎样虎口拔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