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原本是被萧牧关在府里禁足的,但萧牧现在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得力的帮手,不止把自己的儿子放了出来,更是诸多恩赏,萧子墨原本就是众皇子之中最出挑的那一个,现在更是把其他的兄弟压得黯然失色。
萧子墨极力反对萧千烨留在陵川城,尤其是带着家眷留在陵川城,这样的话,萧千烨所有的身家都在陵川城了,对于京城,他一点牵挂都没有了,自然是容易起旁的心思的。
不管萧子墨的理由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说到底,他也不是希望萧千烨留在京城,而是希望顾北嫣能够留在京城。
这样的提议,自然是有人支持,有人反对,虽然萧千烨已经沉寂了这么多年,但和南楚的这场仗也让他们知道了,萧千烨依旧还是之前的萧千烨,对于南楚的威慑力一点也没减,还是南境绝对的主,这样的人,要是真的起了什么旁的心思,那北元肯定要乱一段时间。
这样无中生有的猜测,自然是有不少人反对的,要是萧千烨真的有了造反的心思,怕是也不会等到今天了,萧千烨折子上所请求的事情合情合理,总不能因为萧千烨有造反的实力,就硬要说萧千烨图谋不轨,把人一棒子打死吧!
更有诸葛明这样激进的,虽然没什么证据,但非说萧千烨肯定就是起了旁的心思,不只是不能让萧千烨留在京城,更不能让萧千烨留在这个世间,必须杀之才能以绝后患。
其实萧牧跟自家泰山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这样不安分的侄子就该杀了才放心,但要是萧千烨真的无缘无故是在萧牧的手上,那萧牧这辈子肯定都摆脱不了一个杀害子侄的暴君名声了,萧牧向来爱惜羽毛,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这件事肯定拖累到了舅舅他们,得想个办法让舅舅从京城里出来才行!”顾北嫣对于外面的那些传言并不怎么理会,就算是萧牧最近没有应下的想法,也没有不应下的理由,这样拖着也是不错的,他们只管清清静静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但顾北嫣到底还是顾念蓝家的,萧牧本来就不喜欢蓝家,现在她和蓝渊都在陵川城,怕是蓝衡更是成了萧牧的眼中刺。
“你且不用担心这个,父亲自然有办法自保的。”
蓝衡既然放心让蓝渊来陵川,自然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况,蓝家旁的本事没有,难道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吗?蓝家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千年世家,也勉强可以算作是北元的开国功勋,在文人之中地位极高,若是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罪名,萧牧也是不能拿蓝家怎么样的。
“说到底,也是我的不是,要不是我,蓝家也不必这样。”顾北嫣的眼中还是有一点愧疚的,她不姓蓝,但却是确确实实地连累到了蓝家。
蓝渊却是罕见的起了玩笑的心思,“那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嫁不嫁宁王?”
顾北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今这样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嫁了萧千烨做夫婿,但若是明知如此,再来一次,她还嫁吗?答案无疑是肯定的,要是当初是为了好玩,为了凑合,那现在就有了感情的成分在里面,日久生情这句话说的其实一点都没错。
“这件事跟你嫁不嫁宁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蓝渊也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妹妹纠结的。
“陛下看我们蓝家,其实跟看宁王府没什么不一样,蓝家一直都是陛下的眼中刺,他总要想办法除掉蓝家的,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但我们蓝家向来也不怎么喜欢坐以待毙。”
宁王府和蓝家其实在很久之前就是同一阵线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的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了,大概要是没有萧千烨和顾北嫣的这门婚事,宁王府和蓝家最后还是会走到联手的一步,但现在只是把这件事提早了。
“咱们这位陛下的气量未免太狭小了,容不下有才之士,这样的北元还有什么希望。”
真正的明君不见得要文武双全,才能出众,最重要的是得会制衡,会统筹全局,让天下有才之士为自己所用,而不是为自己所杀。
“那你希望宁王坐上那个位置吗?”蓝渊终究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当年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说不定今天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就是萧千烨,但若不是那场意外,萧千烨身边站着的人就该是诸葛轻云,顾北嫣和萧千烨也就没有这段缘分了。
“说实话,不想。”顾北嫣很是认真的说道。
“帝王之位带来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好像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置都会变成另一个人,变得多疑,暴虐,易怒,我可不希望我的夫君变成一个连我都认不出来的人。”
顾北嫣明白萧千烨的优秀,但顾北嫣也知道萧千烨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要他抵挡住所有的诱惑着实也有点太为难他了,既然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触碰。
顾北嫣不希望有一天受到枕边人的猜忌,萧千烨现在尚是一个普通的王爷,自然容得下自己的妻子如此放肆,插手南境和无常军的事情,允许蓝渊帮着他打理整个宁王府,但要是萧千烨成了一国之君,还会这样吗?
顾北嫣也不是不相信萧千烨,但也不想拿这样的事情去赌。
“当然,我也不希望我的夫君永远活在别人的压制之下,南境还是挺不错的,我们要是能一直待在南境这样的地方,不用去理会旁的事情,只安心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也是挺好的。”
顾北嫣也不是什么受虐狂,虽然萧牧是萧千烨的叔叔,但这个叔叔比南楚铁骑还要更可怕一点,顾北嫣并不想回到京城,一直过着尔虞吾诈的生活,她很喜欢南境,这里一年四季都是能看到花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顾北嫣这是想让宁王府就此在南境扎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北元的一部分,但实则却是只认宁王,意思就是称王不称帝,披着王爷的外衣,做着皇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