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董红玉入职瀚海医药,比赵景阳想象中的容易。
没等赵景阳说点其他的,董红玉自己就说:“如果这种药物的效果真的有那么强,它的意义,将是全民性的。我愿意入职瀚海医药。”
然后就匆匆跑了。
实在难以面对赵景阳的目光。
方艳云不禁对赵景阳说:“你眼神能不能遮掩着点!”
把一个三十岁的女人都给看的受不了,急匆匆跑掉,可见这眼神多么激烈。
赵景阳哈哈一笑:“我眼神怎么了?每天不也同样这般看你?她是没习惯。习惯了就好。”
方艳云妩媚的白了他一眼,扭着婀娜身子,也走了。
下午,冯世真跑来,直把一分资料丢在赵景阳面前:“妇幼协会适合作后勤主任的,有三四个人。我挑选了一下,这个叫裴如海的就挺合适。”
赵景阳翻开看了看,裴如海,四十岁,在妇幼协会也是做后勤的,并且做了五六年,经验非常丰富。
有黑白照片,模样倒也方正,看起来挺稳重的。
便点了点头:“可以。”
然后说:“先用着,如果不行,再换就是。”
冯世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说:“我准备登报招聘老师了,薪水按官府规定的发,你看怎么样?”
赵景阳道:“少了,加三成。”
冯世真笑的明媚,嗯嘛一口:“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官府规定的教师薪水,其实不低;小学老师就有三十块大洋,到大学教授顶尖六百块,很是丰厚。可惜官府规定的好,却办不到。知名大学的教师薪水都经常拖欠,更别说小学老师了。
赵景阳这里,却更在这份规定的丰厚之上抛高三成,且定然实打实的给,任谁来,也是没话说的。
......
早上的时候,方艳云便派人去通知了几个建材供应商;明确的予以警告——如果不能履行合同义务,就赔偿违约金;如果不能赔偿违约金,那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
合同上的违约金,其实不算太过分——是建材总相当。
几个供应商立时跳脚——在签过字的合同上,他们需要共同承担瀚海建设所需的总价超过二百万大洋的建材!
需要赔偿的违约金也是这么多!
赔不起,便赔得起,也肯定不愿意赔。
几个建材供应商稍作碰头,便风急火燎奔寻冯敬尧来了。
“冯先生,您可得救救咱们啊!”
冯敬尧却是一派云澹风轻,笑呵呵道:“莫急,先喝杯茶。”
教人上了茶,冯敬尧道:“这件事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吗?违约便违约,姓赵的能把你们怎么样?他瀚海能打能拼,我冯敬尧手下的人,难道就是吃素的不成?”
其中一个建材供应商不禁道:“冯爷,远大的事我们都知道。那史双龄何其嚣张?却被姓赵的生生打死;沉青山也不是等闲人物,还不是被他打上门,低头赔罪?”
冯敬尧脸上笑容一僵,这特么打脸打的,当面啪啪响。
冯敬尧皱眉,道:“这样,你们早些订票,先离开上海滩一阵子。等我收拾了姓赵的,你们再回来。”
冯敬尧也不是没有安排。
然后说:“你们来的时候,没大张旗鼓给人瞧见吧?”
几个商人一起摇头:“我们一直记着冯爷的吩咐呢,都是悄悄来的,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冯敬尧心下大安,摆了摆手:“那就行。”
目送几个商人离开,冯敬尧对身边的祥叔道:“枫桥林那边给他们准备几个坑,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祥叔了然,出去一阵,然后进来:“已经安排好了,老爷。”
冯敬尧端着茶碗,拿盖子慢慢赶着茶叶,道:“赵景阳毕竟只是个新秀,我勾勾手指头,便能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笑说:“他要搞建设,好,我教他建到一半烂尾,我看以后谁敢卖建材给他!”
祥叔笑道:“老爷深谋远虑。”
冯敬尧却轻轻叹了口气:“倒也不能说我深谋远虑,实在姓赵的威胁太大。这才几个月时间,他的发展速度,已令我感到危险。”
说:“幸亏这小子没什么底蕴,我才能给他办些手脚。要是底蕴深厚,我还真不能这么干。沉青山是前车之鉴,若知道我在背后操作,他说不定明天就打上门来了!”
冯敬尧依凭的,就是这个。
他看准了赵景阳是个暴发户,没有底蕴,对上海滩暗地里的东西了解不多;认为赵景阳不可能知道,是他冯敬尧在背后发力。
祥叔也知道里面的道理,点头说:“像赵景阳这样的人,这些年上海滩起起伏伏,不知有多少个。可一直屹立不倒的,却止老爷您这几位而已。”
冯敬尧自得一笑:“所以暴发户并不可怕,好对付的很。这姓赵的,厉害就厉害在他的武力上。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沉青山二十几个枪手都拦不住他。”
那一场,实在是个巨大的震慑。
若说悄密密晚上摸过去,借着夜色掩护,可能不会那么令人惧惮;可是赵景阳那一遭,是光天化日、大白天登门,硬生生刚进去的!
二十几个枪手,一帮喽啰,面对面,却给他击溃,打的沉青山低头认输。
这还不说,后面撒钱之举,捐款慈善之举,更说明此人不止知道动手,还知道动脑。
这就可怕了。
冯敬尧害怕再给赵景阳一些时间,便势大难制,到时候反被赵景阳平灭。因此一早就想方设法,暗地里要给赵景阳使绊子。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天香鱼的配方!冯敬尧也垂涎的很呢。
冯敬尧正这里对自己的谋算感到满意,却就有阿广神色凝重进来。
冯敬尧道:“有什么事?”
阿广深吸口气,道:“冯爷,刚刚瀚海的人过来,在门口递了一句话。”
冯敬尧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
半晌,才缓缓道:“什么话?”
阿广道:“说姓赵的明天登门拜访,请老爷做好准备。”
冯敬尧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祥叔咽了口唾沫:“阿广,没听错?”
阿广道:“不会听错。”
一时间,鸦雀凝重。
好一会儿,冯敬尧吐出口气:“莫非这厮知道了是我在背后操作?”
祥叔犹豫道:“也许,但也可能不是为了这事。”
冯敬尧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脸上露出狠辣之色:“不管是不是为这事而来——今日这递话的口气,绝不是好意。”
“阿广,把咱们的枪手都召集起来。”
“我倒要看看,这赵景阳到底是不是金刚不坏!”
他咬牙切齿道:“他明天敢来,便趁机杀了他,以绝我心头之患!”
【裴如海,出自前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