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岂不是说连我都不用来长安就能攻下了么?”李克用独眼看向第二张案几的人,自是有一股子威严,逼得那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抱拳在身前,慌忙说道:“父亲,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是当初派二哥领兵前来的话,二哥定然不会向大哥这样妄出军营。”
“存章,我知道你跟你二哥同气连枝,不过有那种心思,你们不妨去用在外人的身上,亚子跟你们乃是兄弟,兄弟相残,你不想的罢?”李克用这时的语气淡了许多,不过还是吓得李存章赶紧说道:“父亲说得对,是孩儿错了。”语气之恭顺,根本不像是亲生父子之间应该有的,李易心里不由得奇怪起来。
“你起来吧,坐回去,跪在那里像什么话?”李克用说完,李存章应诺一声,退回座位上坐好,低下了头。李克用又说道:“存孝,我若给你两营兵马,你可有把握将长安城拿下?”说罢,李克用静静的看着坐在第二张案几上的人,也就是李克用口中的李存孝。
“这。。。”李存孝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抬头说道:“不知父亲给我沙陀骑兵还是什么兵马?”
“我们就是靠沙陀骑兵安身立命,自然是给你两营沙陀骑兵。”李克用再说道。李存勖这下没有再思考,而是说道:“父亲若是给存孝两营步兵,存孝可有八成的把握将长安城拿下,若是两营沙陀骑兵。父亲恕我直言,长安城外围虽然有黄巢各路大将把守,两营沙陀骑兵,我就可以冲到长安城下。之后若是强行攻城,那就是找死无疑。”说罢,李存孝也是抱拳低头,似乎是怕李克用责怪他。
“存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话还未说完,李克用的声音就被一个传令的兵士给打断了:“报将军,卢龙节度使刘仁恭,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前来,现在正在偏帐内等候。”说罢,那传令的兵士一步一步倒退着走出了军帐。
李克用一听,眼睛一亮,停住了还要说的话,重新说道:“亚子,存孝,存章,你们跟我来。”说完,李克用从案几旁起来,独自走了出去,出去之前还说道:“各位将军,今晚回去还请好生休息,不日之后,恐怕就要各位将军操劳了。”说罢,除了李存勖几兄弟之外,其余将领一一起身,跟李存孝告辞之后,这才走出了营帐。他们都知道,战事将起他们自然要回去好好的养精蓄锐,打起来,活下去的几率也大了很多啊。
李存勖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两兄弟,气愤的哼了一声,一个人就要出去。李易自然是跟在后面。“大哥,你身后这人是谁?父亲可有叫他一起去了么?”极其轻蔑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李易知道,说话之人一定是李存孝,因为这人的声音刚气十足,李易一听就记住了这个声音。
李存勖转过来,眼里满是怨毒的怒火,恨不得直接用眼神将李存孝杀死:“哼,我身边有什么人,还要你来管?莫非我还要通知你一声才能招揽两个人才?”说罢,李存勖带着李易出去了。李存勖的声音虽然愤怒,可李易却从中听出了一些无奈。这语气中,李易还听出李存勖竟然对这李存孝极为忌惮。
“东家,刚才那人?”李易并没有问出那人是谁,李存勖自然知道李易所指:“哼,不过就是一条狗,父亲虽然宠信他,不过他肯定比不上我。他不过是父亲收养的义子,我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说这话的时候,李存勖的声音说不出的颤抖,竟是有些哆嗦。可想而知他恨李存孝恨到了什么程度。
李易“哦”了一声,就没说话了,不知道低下头在想什么。而李存勖则是快步跟上了前面的李克用。李存孝和李存章两人在后面听到李存勖的话,相视一笑,却是无所谓。
“重荣兄,仁恭兄,好久不见,近来两位无恙否?”还未进营帐,只是把营廉拉开,李存勖就说了这么一句。等得李易跟着李存勖进去之后,两个爽朗的声音一同响起:“脱克用兄的福,克用兄也别来无恙否?”随后便是三人爽朗的大笑声。这完全都是应酬的话了。李克用和刘仁恭还好说,刘仁恭曾经萌阴于李克用,两人认识。至于那王重荣么,天可怜见,李克用跟他可是实打实的第一次见面啊。
笑声未落,李易就开始打量一左一右坐在李克用下位的两人。左边那人,身形臃肿,相貌普通,乍一看上去,你绝对想不到这样的人也是一个手掌几万重兵的将军。右边一人,长得消瘦,一张脸上似乎就没什么肉,只有一块皮覆在上面,嘴角是两个撇八字胡,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奸诈无比的人。客气过之后,李克用跟两人就商讨起来,而李存勖,李易跟李存孝,李存章几个就静静的在一旁听,当然了,文锦是少不了的。
三人谈的无非就是怎么攻城的问题。时下,黄巢虽然建立了大齐政权,不过因为黄巢有能力带兵征战,却没有能力治国,所以民怨四起,黄巢的政权显然不可能存在太久。所以各路兵马都开往长安,打起了勤王的口号,开始像唐僖宗尽忠了。只不过现在就是李克用,王重荣,刘仁恭三路大军先到,其他的勤王之师尚在途中。
三人的商议,无非也就是相互推脱的说辞一番,最终做出了由王重荣率先攻城的决定。这很容易说通。刘仁恭在三路大军当中实力最为弱小,三人说辞一番之后,因为实力的原因,刘仁恭很开心的接受了自己最后出兵,开始在一旁协助的决定。最后剩下李克用跟王重荣两大巨头,两人争执不下,谁都不愿意先出兵攻城。长安城固若金汤,谁先攻城必定是损失惨重,这在以后的割据当中,就是直接削弱了自己的实力,谁会那么傻?
最后李存勖站了出来,说出了一句话,把王重荣顶了回去:“我们的大军主力乃是骑兵,骑兵怎么攻城?莫非是拿我们那几万将士的性命去填么?”这句话说出之后,李易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存勖,精光一闪而过。李存勖还不知道,若是他现在还毫无作为的话,只怕李易不介意另投入李存孝的闺下,彻底的遗弃他。从先前看来,李存勖跟李存孝明显不合,而李克用根本没有明确的态度到底是看重李存勖还是看重李存孝,李易要在其中谋取最大的利益,自然是要选择一个好出头的东家。
而李存勖这话一说,王重荣彻底没了说法。是啊,用骑兵去攻城,别说几万,就算是几十万也不一定能将长安城攻下。所以最先出兵的人成了王重荣,李克用跟刘仁恭从旁协助。说白了就是王重荣豁出去老命打下长安城,李克用跟刘仁恭坐等分赃就是了。
长安城外三十里处。同样是连营的军帐,一个人满脸凝重的坐在桌前,桌上的灯火摇曳不定,将那人的脸庞映得有些阴沉:“敬翔,援军可有消息了么?”说这话的时候,那人的眼睛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神采,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太长的时间。
“这已经是第十三封书信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说话人是一身军师的打扮,跟文锦相似,正是那人口中的敬翔。
“难道黄巢不打算派兵来救么?他就不怕我这里一破,长安保不住么?”这一声,那人的语气中有了厉色。
“我担心大王根本没有看见我们的求援书信,我们的书信,只怕根本到不了大王那里。”敬翔叹了口气,道。
“哦?那就是说我们的书信被孟楷那个贱人扣住了是吧?”一时间,大帐之中杀气十足。
“只有可能是孟楷将我们的书信扣住了。孟楷掌管军务,一应书信都要经过他的手才能到大王的手中。依照大王对主公你的重视,决计不会在看到书信之后还毫无反应,定会第一时间派兵来援!”
“哈哈哈。。。”那人苦笑了几声,最终无奈的说道:“孟楷啊孟楷,如今王重荣几万精兵在河对面虎视眈眈,你怎可为了一己私仇而置大齐的安危于不顾啊。。。”
“主公,臣下有话要说。”大帐之中,一个谋士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小心的说道。
“说罢,什么事情?”
只是站出来那人眼里有些犹豫,似乎是怕他口中的主公怪罪他。
“恕你无罪,你尽管说!”
“是。”那人朝着他口中的主公作了一辑这才说道:“黄巢起家于草莽之中,只是趁唐朝衰乱之时才得以占领长安,并不是凭借功业才德建立的王业,不值得您和他长期共事。现在唐朝天子在蜀,各路兵马又逐渐逼近长安,这说明唐朝气数未尽,还没被众人厌弃。主公您在外苦战立功,政权内部却为庸人所制约,实在是不值得。更何况就是主公守住了这里,难保其他方向就不会被攻破,还望主公早作打算哪!”
“我朱温不才,但得蒙大王的隆恩,才有今日的成就。如今正是大王危急时刻,我怎可对大王作出不忠的事情来?”朱温苦叹了几句,看向了敬翔。
敬翔却是直接说道:“谢瞳,说的极有道理,主公,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切不可意气用事。”
“哦?”朱温这人很是倚重军师敬翔,他本以为敬翔也会叫他安心守住这里,谁知敬翔也跟刚才那谋士所说一样,不由得“哦”了一声。继而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良久,朱温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着人拿来了文房四宝,写下文书之后交给了先前出谋的谢瞳道:“先生指点迷津,朱温感激不尽,这里有我的文书一封,劳烦先生带至王重荣的大军驻地,并给我带去一句话。”顿了一下,朱温沉沉的道:“黄巢祸乱天下,朱温愿助各路勤王大军一臂之力,除之。”
“主公放心,谢瞳定将文书和话带到。”谢瞳说完之后,匆匆的退了出去。朱温一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敬翔等所有人出去之后,小声的说道:“主公你在书文书一封,敬翔马上前去蜀中,觐见僖宗,表明主公的归降之意。”
听罢,朱温只是感激的看了一眼敬翔,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这是敬翔在为他着想。自己归降唐室,如果唐僖宗不知道的话,只怕平定黄巢之后王重荣等人在其中做什么手脚,到时候自己百口莫辩,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叛逆给剿灭了。可唐僖宗如果知道是自己帮助平定黄巢的话,那战事结束之后对自己的结果也是极为有利,这个道理朱温不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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