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白色良驹上,李易神态自若,说不出的意气风发。苏清跟任天凌两人跟在后面,尤其任天凌更是手拿一支玉箫在那里附庸风雅故作风骚。李易就不明白,这路边又没有小娘子,任天凌这是在吹哪门子的箫?听他吹箫的人是没有,不过道路两旁倒是有那一二只受他箫声惊吓的兔子慌忙的跑开,行到树林之中,也有鸟儿被任天凌那箫声惊起,四散开去。每每李易跟苏清一起抱怨任天凌那箫声实在是要命,任天凌就会要两人拿出证据来。等到两人以那受惊跑开的动物为依据时,后方的大队人马便提醒着李易或许真的不是任天凌的箫声将那些动物惊动了,而是后面大队人马那冲天的煞气。连李易都觉得心有余悸,何况是那些个畜生?
李易三人,先行带着由袁天师派出来的三十六名皇宫供奉先走。没有去山东,而是轻装上阵,出了长安之后就直奔东都洛阳而去。去干什么?瞧瞧李易现在身后跟着的万人大军就是了。此去洛阳,李易着僖宗的手谕前去跟二将军调兵哩。除却三将军带着百十名天杀营的好手随大军一同行进,李易却是要到洛阳再行调配一些兵马。天盾营,天枪营,天弓营三营分别调出了驻在洛阳城中的所有人手共计一万二千余人,也就是每个营都派出了三千人马作为这次兵发山东的精锐,由李易调遣。
这可不是一般的军队。天策府所属,哪一个不是上过厮杀场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一个人也就罢了,万多人放在一起,那个冲天的杀气啊,别说是这些不通灵智的畜生了,就是李易都要不大不小的一哆嗦呢!这样一来,那些畜生是被箫声惊走的还是被那军队的杀气惊走的,可就值得商榷了。
找上二将军时,李易还被二将军好生的调侃了一下,说他这平步青云也太快了点。别人升官那是靠运气,李易这是时间一到就噌噌噌的往上窜,挡都挡不住啊。对此,李易只是笑笑,用都是同皇上办事的说辞含糊了过去。老天佐证,李易原本是想说‘朝中有人好当官’的,可当着二将军的面,李易却不敢说这话。
一行十余日,李易在马上看那飞快往身后退去的身影,一颗心得到了极大的洗涤,就仿佛是自己跟身边呼啸而过的风都融在了一起,说不出的爽快。到了山东地界,大军的行动就缓了下来,三十六名小老道也就不再用拼命的施用符箓来跟紧大军的前进速度了。骡子,三十六名小老道堪堪就用骡子紧跟在大军的身后啊,看得天策府这些将士啧啧称奇。
李易带领的大军现在停驻在济州府的一个军镇当中。这个军镇不大,平时就有守军数千,原本就不甚宽敞的地方被李易的上万大军涌入之后更是变得有些紧张了。李易手拿僖宗的手谕,却是害苦了这个军镇的长官。万多人补充粮草,还有停驻这段时间的日常用度,可都得军镇的长官来搞定。要是在唐朝强盛时期那还好说,可现在中央对地方的约束力小了,这些军镇上的人物就对皇帝不是那么上心了。平常的赋税是否按数上缴还是个问题,现在让他白白出那多的血。只消听那长官做梦时都在抱怨你就知道那长官是多不情愿了。
带着苏清任天凌两人例行每日的巡查,看看大军中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是走个过场。长长的营地里,两个军士手里拿着两只肥美的野兔嘻嘻哈哈的说着又有野味吃了之类的话。苏清看着那军士手中不断挣扎的兔子,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们说那些畜生明明被任天凌的箫声给惊走了,怎么后来又眼巴巴的跑回来跟着大军行进了,这不是跑来送死来了么?军中的将士这些天可不是极大的改善了伙食么?”
任天凌劈手将苏清指指点点的手打了下来。怒道:“你放屁,早就说了,那不是我箫吹的难听,而是你们太穷凶极恶了,你不看看你们的样子,长得就是那么的吓人,人都害怕,何况是那些畜生?”说着,任天凌从怀里掏出他附庸风雅的家伙,逗在嘴上就要开始卖弄风骚。
李易赶紧把他给拦住了。虽然任天凌的箫声不是那么的难听,可是听多了实在是不太好。硬要李易来评价的话,那就是如果把任天凌放到青楼去吹,那保管那一晚上那楼子就不会有客人,就算有也会走掉另外找一家,过不了多久那家楼子就得关门。苏清也赶紧伸手拦住了任天凌,摆出了一张苦瓜脸,求饶道:“别别别,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边说着,苏清又往那两个身边的军士瞟了一眼。
苏清现在是何等的境界?那是堪堪擦到大三阳境界边上的人,一双眼睛就算是不刻意都能看清十丈远处的沙尘。就这么一瞥,苏清就看见那军士手上的兔子似乎,好像,貌似是在看着这边眼巴巴的流眼泪。当下苏清大奇,摇着头说道:“不对不对,这世道是不太平,可这些畜生该不至于通人性了罢,古怪,有古怪。”顺着苏清的声音,李易和任天凌也都看向了那个军士。李易跟任天凌的眼神又是何等的锐利,一眼就看见了那兔子的样子,果真跟苏清说的一模一样。
“那个谁,站住,你是那一营的弟兄啊?”李易脱口就叫住了那两个抓着兔子的军士。两个军士猛地定在了那里,朝着现在营中的最高军事长官行了一个礼,其中一个人回答道:“将军,我们是天枪营的。”说着话,两个人还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兔子,生怕到嘴的野味飞了。两只兔子又是一阵徒劳的挣扎。
“嗯?天枪营的弟兄啊,你们那套枪法如今耍的怎么样了?现在耍一套给本将军看看!”李易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两个军士则是看看手里的兔子,迟疑着说道:“这。。。”
苏清劈手将两人手中的兔子抢了过来,李易又从苏清手中接过那两只兔子,喝道:“莫非你们想违抗军令不成?苏军师,违抗军令该是怎么个责罚?”顿了一下,李易放缓了语气,接着说道:“不过就是两只兔子,本将军先帮你们拿着,跑不掉的!”两个军士再迟疑了一下,应了一声,果真就去边上的兵器架上拿了两只长枪,就地耍了起来。
横劈,直刺,斜挑。不愧是天策府的精锐,一套天策府传授的枪法耍的是虎虎生风,两个军士也不再挂念着那到嘴的野味,而是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套枪法当中。在李易的眼里看来,这两个人放在别处,怕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子。不过李易实在是没有心思看两人耍花枪,两个军士耍的正入神的时候,李易拉上苏清跟任天凌已经来到了一个营帐的后面,三人仔细的看那两只泪光闪闪的兔子。等到那两个军士从那一套枪法当中回味过来之后,却是再也看不见李易,两人只是小声的骂了一声晦气,转身出了军营。跟着大军的畜生可有不少,再出去一趟,照样可以有野味吃,不用啃那干巴巴的军粮。
三人似是地痞一样的蹲在营帐后面,李易用手把兔子举了起来。不知那兔子是不是有红眼病的,两只眼睛红红的,兔脸上果真挂着两条泪痕。此刻那兔子正满眼深情的盯着李易看,短小的兔子腿在李易的身上腾腾腾的鼓捣着。那兔子脚下,正是李易的命根子。“头儿,你说这兔子该不是看上你了罢,怎么这眼神比发情的大姑娘还要煽情啊?”苏清一脸坏笑的看着李易说道。
李易挥手将蹲在一边的苏清扫开,佯怒道:“去去去,一边呆着去,这畜生该是看上了你才是。畜生就是畜生,还懂什么叫情不成?”说罢,李易挥手就将那兔子丢了出去。那兔子在地上摔了几下,晃晃脑袋,在深情的看了一眼李易,跑开了。“头儿,该不是一路上跟着的那些畜生都是跟着你来的罢?”任天凌突然联想到这一路上的那些跟在大军后面的动物,惊呼了一声。
李易虽然嘴里说畜生不懂情,可他却是被那兔子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总觉得好像自己真的可以跟那兔子交流似的。胡乱把那兔子丢开,以李易的心境也不敢在看那兔子了。眼神四处闪烁,听到任天凌的话,只是含糊着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好吃的,跟着我是干什么?走走走,该去干正经事情了,那些军士烤的野味也是不错的嘛,去晚了可就没得吃了!”说罢李易三人站起来拍拍屁股走转出了营帐。
李易三人却是没有关注到他们不远处的动静。只见军营的另外一头,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美少年,身背一张看起来弓背都要腐朽的木弓,怔怔的看着李易三人刚才所在的地方,小声的嘀咕道:“唔,一家子找了几十年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莫非就让我在军中遇上了么?”说完这一句,这少年一跺脚:“不对不对,要是真是军中的人,哪轮得到我来发现,自然之心可是那么好出现的么?”
嘀咕着,这少年跺跺脚走进了军营当中,朝着天弓营的驻地走了去。一边走还一边在嘀咕:“要是真是自然之心,那三人之中是谁才对呢?”
ps:今天还是在来一章,有鲜花的弟兄给我罢
明天的一章估计在晚上九点左右发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