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妾身……”
“以这副丑陋的模样与相公相见?!”
眼眶里金焰炽热,枯瘦火鬼步步紧逼。
一步、一问。
临近荒草‘呼’地自焚,踏火、而来。
面对如此,李纪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血煞气激荡,皮肤表面生长的血色鳞甲愈发凝练,就如同穿上一层血鳞软甲。
然后……只听“噗嗤”一声。
血鳞软甲的鳞甲上出现一道缺口,一道红色纱带刺破鳞甲,从鳞甲外刺了进来。
李纪后知后觉的低头望着击碎自己胸口鳞甲的红色纱带,微微一愣。
紧接着。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漫延全身。
前方,火中恶鬼独立,红色纱带飘荡。
“什么时候……”
李纪,心想。
这神出鬼没的红色纱带攻击,能无声无息击碎血色鳞甲,这代表他将要凝神防备。
嗤~
李纪皮肤下隐匿的血煞气滚滚弥漫填补而出,血色鳞甲蠕动着修复,那击碎他插在血色鳞甲的红色纱带忽然剧烈抖动了起来。
蠕动倾泄的血煞气下。
红色纱带竟然被腐蚀,发出嗤嗤声。
“吼——!
!
”
凄厉咆孝自火中恶鬼口中发出,当机立断的直接把这截红色纱带给切断、割裂。
啪嗒!
被割裂丢弃的红色纱带径直落入地面,竟然将荒草泥土腐蚀焚烧,而后缓缓结冰。
“这是……”李纪童孔一缩,连忙从脚下逐渐结冰扩散的地方撤离,退开数米。
这火中恶鬼使用、残留的红色纱带竟然先是化火焚烧,而后又变作寒冰凝结。
火焰!寒冰!
这两种极端,能完美融合在一起?!
只不过。
此时的他,眼眸却缓缓明亮了起来。
因为他见到了这一幕:被击碎的鳞甲处残留的红色纱带碎片正不断被血煞气腐蚀。
伤口处。
红色碎布,侵蚀成阴气,融入血煞气。
“原来如此!”
李纪低着头,目光看着无数血煞气不断蠕动,填补着此处缺口,有些恍然大悟。
“吞噬鬼物,练就血煞气,原来《血煞炼鬼真经》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啊!”
吞鬼!
不单单只是吞鬼。
不到片刻,李纪鳞甲缺口已然填补!
他目光看着火中恶鬼,血煞气流传,体表覆盖的血色软甲愈发凝练、结实。
“火中恶鬼?呵!”
庞大血煞气如浊浪滔天!
李纪目光冷漠朝着火中恶鬼锤去。
火中恶鬼咆孝,挥起双臂迎敌,威力无匹,气势骇人,红色纱带飘荡左右、试探。
一时间。
一人一鬼交战在一起。拳拳到肉,没有道法,没有神通,有的,只是武道的战斗!
李纪浑身浴血,滚滚血煞气甚至来不及修补被击碎的血色鳞甲,伤势不断加重。
可他的眼眸却越来越亮。
密林里,血色,火光不断撞击在一起。
腥风,血雨,咆孝!
无数被战斗余波冲击的物体无不骇人听闻,山石崩裂,泥土翻滚,树木倒立。
轰!
又是一掌被击退半米。
李纪目光冷漠的看着,血煞气在经脉里汹涌澎湃的哗啦啦流动,衣袖下的手掌不由自主攥紧,敌!大敌!旗鼓相当的敌手!
单论道行。
不论他还是她都是七品!
若论道具或者说法器、鬼器。
他最大的底牌拘灵遣将已然被破、被强行摧毁乃至于灰飞烟灭,自此后再不能用。
而这恶鬼却有那只表露出能拉人入幻的未知古书,难保还有其他什么隐藏的手段。
若是再交手,恐胜负……难料!
一念及此。
李纪衣袖下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覆盖全身的血色鳞甲愈发凝练,汹涌澎湃的血煞气隐匿在皮肤底下,蓄势、待发!
他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
血鳞浮现的完美五官,在阳光下显得各外的妖冶、悦目,恰到好处,温文尔雅。
“娘子,还记得当日重办婚礼时,那自天穹坠落的巨大金色火球吗?”
“嚯,真的是好一场……大火呐……而且疼!极疼……自那以后我就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的活着。”
李纪语气感慨,似在追忆。
他伸手,在阳光下,指尖摩挲着脸颊上密布如花纹且粗糙滑腻的血色鳞甲。
“你……”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火中恶鬼那凶神恶煞的神情顿时化作满脸的愕然。
似乎,刚跟她拼死拼活的不是他一样。
“为什么我要让娘子以这副丑陋且恐怖的模样与我相见?因为……只有这样……”
“我才能、认出你!”
李纪目光迷离,温柔似水,看着惊疑的火中恶鬼:“风摇翠竹,疑是故人来……”
他迈步,靠近。
“这是你当年最喜欢的诗词!”
火中恶鬼看着靠近的李纪,周遭的荒草火焰竟是缓缓熄灭,喃喃道:“是啊!因为那时县城轻武重文,相公不得已由武转文,妾身便跟着看啊看啊,却是只喜欢这句。”
“妾身记得,那时城南的竹林很美,每年竹叶碧绿时,相公便会带着妾身,随县内诸多好友前往聚宴,妾身便会念着这句。”
“也只会......这一句。”
李纪闻言,驻足,沉默。
他的本意是如同那时遇到如花,扮演陈十二少取得如花信任一样,在此时,此地,假扮袁子初如那时般取得火中恶鬼的信任。
谁知,这火中恶鬼却是出乎意料的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似乎是在……自我攻略?
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还有城东的张记羊肉汤,城西的桃花林,城北的寺庙,那颗寺前的大槐树……”
随后。
浑身火焰伴随着粉色雾气尽数收敛到她体内,火中恶鬼消失,娇媚的鬼新娘重现。
她泪眼汪汪:“相公,很高兴你还记得这些。”喜极而泣,伸手想触摸李纪脸庞。
同时。
漆黑牌位、白毛笔浮现在李纪手中。
【鬼主牌位】:青铜道具。某灵异世界里的鬼道牌位。阴木凋刻,冥冥之中的规则将会潜移默化的影响鬼物,成为牌主之奴。
具体用法。
需有鬼物手握奴笔,撰写鬼主的姓名于阴木牌位之上,如此方才真正是鬼主牌位。
到那时,牌主即鬼主。
那执笔撰写的鬼物则是鬼奴,不论其撰写姓名时是否真心实意,都会在冥冥之中的规则,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臣服于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