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从广平到安乡的官道上,一只打着钱家旗号商队正在缓慢的行驶着。
由于官道年久失修,所以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因此本来只需一两个时辰的路程,愣是需要半天的时间才能赶到。
这只商队有十余辆马车,有的马车上拉的是布匹,有的马车上拉的是香料,更多的马车上则是装着密封的箱子,想来定是金银铜钱了。
随行商队的护卫是有二三十人,但每个人似乎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使得商队如同龟速一般在前进。
“杀啊!”
“冲啊!”
“小的们上啊!”
就在商队行经必经之路黑木林的时候,两边突然窜出数百土匪,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如同蝗虫过境一样一涌而上。
几欲昏昏欲睡的众护卫匆忙惊醒,但还没得及拔出佩刀,就被匪徒给包围了。
“都别轻举妄动!”
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不慌不忙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各位好汉!小的乃安乡钱家张管事,今日路过贵宝地,不知能否行个方便,些许银两,还望各位好汉笑纳!”
张管事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处境,因此一边说话,一边命人抬出一个小箱子,而后在众土匪面前打开,里面放着排着整整齐齐的银锭,约莫有二百两。
土匪们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不由得有些心动,但却自觉的让出一条路,只见一名手持狼牙棒,眼睛非常大的光头壮汉大摇大摆的走到张管事面前,而后一脚将地上的银箱子给踹飞。
“就这点!把我们兄弟当要饭的打发?”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吓了张管事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不知大当家的从何处而来,我家主人同黑虎寨和黑熊寨的寨主都是私交匪浅,还望大当家的行个方便!”
东汉末年,匪患从生,因此各路来往商人不但要打点官府人员,还要孝敬各处山大王,为的不过是和气生财。
“哈哈!敢威胁某!某看你是不想活了!”
“小的们!给我上!”
匪首一声令下,众土匪顿时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朝众护卫的身上招呼去,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张管事则是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钱家护卫平时也就干些欺男霸女,为虎作伥的事情,今日遇上凶悍的土匪,没有半点招架之力,二三十名护卫要么被当场斩杀,要么直接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大当家的!您不过是为了求财,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你说个数,小的回去一定劝说我家主人如数奉上,还望大当家的饶我等一条小命!”
眼看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了,张管事忙不停的磕头求饶。
“算你识相,某今日饶你一条狗命,不过记得给本当家的带一句话给你家老爷!”
匪首居功临下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张管事。
“不知大当家的要小的带何话?”
张管事颤巍巍的问道。
“山寨生活有些寂寞,本当家一直缺个压寨夫人,听说钱家小娘子是这安乡最美的小美人,不若与本当家结成亲家,到时候某保你钱家商队在冀州畅行无阻!”
匪首满是嘲讽的说道。
“实不瞒大当家的,若是求财,想必我家主人定会应允,但如今我家主人如今就这一女儿,只怕大当家所说之事,我家主人很难答应!”
张管事忙紧张的回道。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若是不乖乖地把小美人送来也行,那就把钱夫人这个大美人给送来让山寨们的弟兄乐呵几天,本当家的保证十日之后定当完毕归还!”
“若是你家主人两者都不给,那么十日之后,某便亲自去取!”
匪首高傲的说道。
“不知大当家的如何称呼!”
这货土匪来的很是蹊跷,不像黑熊寨的也不像黑虎寨的,难不成是新落草为寇的,张管事还是想搞清楚这伙土匪的来路的。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乃黑山李大目!”
“滚吧!”
李大目一声喝下,张管事来不及多想便带着几名幸存的护卫灰熘熘离去。
......
当张管事带着几名护卫狼狈回到钱府之后,钱家上下都震惊不已。
钱家大堂内,钱家主人钱有财听完张管事等人的讲述之后,不由得面色铁青。而钱家夫人柳氏一听到那些土匪想要蹂躏自己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坐立不安。
“那土匪可有自报名号?”
钱有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十全大补汤,而后出言问道。
“回老爷话,那人自报家门说是黑山李大目!”
张管事忙回道。
“你们先下去吧!容我好好思量一番!”
“黑山的土匪怎么会跑到广平来?”
钱有财不由得眉头紧皱,开始深思起来。
“老爷!这土匪甚是凶恶,不但打起冰儿的注意,竟然连妾身都不想放过,实在是可恨,老爷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冰儿和妾身啊!”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柳氏忙哭诉起来。
钱夫人柳氏并不是钱有财的原配夫人,而是原配夫人死后,钱有财纳的小妾,后来柳氏极为讨钱有财欢心,因此家中大小诸事都交由柳氏打理。
但由于一直无子,因此一直未被扶正,所以名义上柳氏是这钱府的女主人,但实际上只是钱有财的一个小妾。
之所以没有扶正,没有子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钱有财并不是完全信任柳氏。
“妇道人家,遇事只知道哭,再哭哭啼啼的,我就把你送给那土匪!”
钱有财被柳氏弄得心乱,因此厉声说道。
柳氏心头一惊,忙哭泣道:“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十年来,妾身每日不但要照料着老爷的起居生活,还要照料着这钱府大大小小的琐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今日老爷又岂能说出如此薄情寡义的话来?”
“哼!”
“你入我钱府十年了,十年你非但一无所出,还把我唯一的儿子给弄末了,你......”
钱有财见柳氏竟然敢责备自己,不由得气道。
“家里那么多娇俏可人的丫鬟少爷不碰,非要去那烟花巷柳之地,得了病,不治身亡,怎么老爷今日反而怨起妾身来了!”
柳氏不禁都囔道。
“你还敢强词夺理,若不是你看管不严,我儿又岂会跑去那烟花巷柳之地!”
钱有财气的胡子都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