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啊……”
混沌之地一片林子里,江阙扶着铲子站在树苗旁边。
他和三百传话之后,打开了那个包裹。
确实是树苗,但,这个焕树长的和他想的很不一样。
整棵树苗像是被烧焦了一样,连根都是黑色的,完全让人无法联想到生命。
这样的树,长大之后真的能开出照亮烟草田的花?江阙低头看着这课比杨祈还黑的树,万一这棵树跟他无缘,不就白来人间一趟了?
想到这,他莫名地有点同情这棵树。
刚才有个路过的神告诉他,今天雨神正好路过往生街,会下雨,忘川界的所有的植物都会加速生长。
这棵树能不能开花,就看这场雨了。江阙疲惫地靠着树坐下闭上红色的眼睛。
“三百?”
不知道三百在隧道口待着有没有找到冯获的线索,江阙慢慢睁开眼睛,但耳边什么也没听到。
又连接不好了?江阙再次闭上红色的眼睛。
算了,联系上了也赶不过去,再说了,有渡灵鹤在,鬼怪不敢吃三百。
既然都来情报站了,那就先看看这燎了毛的树会不会开花再说吧。江阙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点点钻进混沌之地,大概是跑了好几个区。太累了,他眼皮慢慢垂了下来……
“喂喂,江小哥?这是哪啊……”
三百对着手里的铜麻雀虚声问道。他正坐在一片荒地上,掉进水里也没有漂多远,怎么一上岸,就是另一个地方了呢?
“我的妈,这是啥树啊长这么高……”
周围的树都高的吓人,层层叠叠,遮天蔽日的看不见一点天空。连杂草灌木,都像吃了激素一般疯长。三百穿上拧干了的上衣,试探着走进树林。
他一直以为忘川界也有太阳,一抬头才发现是好几个浮在高空中的“灯”照亮的这片树林。
困境之下,有光总是让人不那么恐慌,三百作为妇产科医生的优势居然显示出来了。
平时经常半夜做手术,开着亮如白昼的大照明灯,垂直照在产妇或者病人身上。现在的光线甚至让他感到熟悉。
从他爬上来的岸边往里走,慢慢的开始有一些“野兔”之类的动物在灌木中窜来窜去。
树林里最不缺的就是蚊子和苍蝇,食物链最低端,也是最多的。
这帮天天对着阴间鬼神的家伙,很快就闻到了三百身上无比新鲜的气味。
“啪!”
三百一巴掌拍死叮在胳膊上的一只,几乎和飞蛾一样大的蚊子。弄的一手又绿又红的粘液,绿的是蚊子的,红的是他自己的。
不拍不要紧,一拍不得了了。粘液的腥味儿弥漫开,周围的大一点飞虫,“嗖”的伸出长长的舌头直往三百的脸上扫。
“挨——呀!”
三百他掏出随身的消毒湿巾,用力擦手上的粘液。
但那些粘液完全不被湿巾里的消毒液溶解,也不被湿巾布吸收,他几乎是用湿巾将手臂上的粘液“推”下来的。
他只得一边挥开飞过来的虫子,一边往前走。
前面的灌木长的太高,光顾着拨开叶子往上看。
正当他猛地甩来趴在胳膊上的一只大苍蝇的时候,左脚刚往前踩下去的一瞬间,三百心中惊道:“不好!”随即左腿猛地下陷,是一潭沼泽!
左腿完全找不到支撑点,整个人往前一扑,只得两手和右腿一起用力扯住地上的灌木根部。
那潭泥沼就像是一锅胶水死死地扒住他的左腿,他两手用力抓住灌木长满倒刺的树干,渐渐渗出血液已经已经召开一群黑的发亮的蚂蚁。
正当三百感觉自己快要将自己的膝盖扯出来的时候,脚踝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
他心头一凉,那只手一下子抽光所有力气,三百的膝盖已经脱臼了,又疼又麻,沼泽一点点卡到他大腿根。
“老杨……兄弟先走……”
“三百!”
灌木丛那头穿来杨祈的声音,三百还以为自己弥留之际的幻觉,两手无力地扑腾。
“三百!”
又一声,灌木丛里扑进来一个炸了毛的家伙,一把拽住三百趴在二刚的的胳膊。
“老杨?!真的是你啊?”
三百刚看到炸毛怪的半张脸就把杨祈认出来了。“别废话,赶紧使劲儿啊!”
杨祈脸憋的青紫,显然是拉着三百的那只手力量太大,他又怕把三百的手再憋脱臼了。
“你抓着这个!我来拉你的腿!”
杨祈把三百的手递到灌木上,三百瞬间被沼泽吞进去一大截,还硌到了裆,疼得他嗷嗷直叫。
杨祈掏出绳子,栓住三百的腿往外拉,但还是不行,沼泽下面怕不是有一只怪兽正在和他们拔河呢!
对了!
杨祈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将绳子拴在自己的腰上,从背包里掏出超声波驱鼠器,打开放在沼泽边上。
再次扯住绳子,谁知,稍微一使劲儿,瞬间反败为胜,慢慢地将三百的腿给拉的出来。
“诶?老杨,他松手了!”三百扶着自己的腰,惊讶里看着灰绿色的沼泽。
“谁?”
果然是有东西在跟他俩拔河,差点没把三百这根“绳子”给扯断。
两人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歇了一会儿,杨祈赶忙坐起来要把三百的膝盖装回去。
“泥底下有东西,一直扯我…嗷!”
“你不是在忘川界外面吗?怎么进来了?”杨祈看着三百吃痛地抱着膝盖,疑惑道。
“害,说来话长,我碰到个小鬼。刚问了一点儿冯获的线索,谁知那小孩突然掐我,打斗了几下,我掉忘川河里了,再爬上来的时候,就到这了。”
“一个小鬼还能掐你?那江小哥呢?”
“呐,您的蓝牙连接不在范围。”
三百将铜麻雀递给杨祈,但江阙黑亮的眼睛闭起来一动不动。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杨祈感到非常不安。
“江小哥厉害着呢,应该不会有事。晓洱呢?不是你俩一组嘛?”三百伸了伸腿,把玩着刚才的超声波驱鼠器。
“她被掉包了。”杨祈阴沉着脸,接着说:“或者被控制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