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刚才的一切举动都是装的。
什么好徒儿,什么恩怨情仇,恐怕多半都是假的,都只不过是他为了见到爷爷的谎言而已。
只是不知道他和爷爷到底有什么仇,一定要见到爷爷才肯罢休。若是爷爷出现的话,会不会被他暗算呢?
毕竟爷爷如今只是个灵魂,就算以前道法再高深,可还是弱势,尤其是在修道真人面前,随便一个法术就能够把爷爷打倒,让他永远无法再出现在人前。
想到这里,我赶紧制止了爷爷想要显身的动作,毕竟我看见牌位上头已经冒起了一股青烟。
“爷爷,你别着急,我在这儿还好好的呢,他当然不会对我做什么,毕竟他真正想下手的是你,你躲好了,我就不信他有那个能耐,到地下去杀了你。”
我当然更明白爷爷对我的感情,格外的深光,凭一句话,恐怕无法让爷爷就这样自圆其身,他一定更担心我,更想出面来保护我,所以我必须让爷爷安稳下来才行。
“爷爷,你放心吧,你还记不记得小雪?他学会了救命的法子,是婆婆教她的复生大法,我永远能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正在这个时候,祠堂的门也被人一脚踢开了,随后柳家姐妹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见我被牢牢的控制着,柳白韵一贯平淡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不高兴的神色,皱着眉头不满意的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真的有仇,你又何必和一个小辈一般见识,难道你要抛弃师恩?”
听了那句话,那男人笑了笑,随后一脸鄙视的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这要真的是他的徒弟,当然会感念他的恩情,只可惜我不是,好不容易附身在这凡人的身上,走到山下来,我必须要找他报仇。”
“老头,你还在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束手就擒,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你的孙子死在我手里吗?你这老头未免太心思毒辣了吧?”
看见祠堂上面还是一点影子都没有,连一丝阴气都没有出现,他忍不住用手使劲的掐了一下我的脖子,我一瞬间大脑空白,险些就要窒息。
“看来你是真的把孙子豁出去了,那就让你断子绝孙吧,就算是有死而复生大法,我一样能够撕碎你的灵魂,更何况有些事终是凡人能力所不及,我就不信,真的能有这样的法术。”
正当他手上用力的时候,一道阴气打在了他的手上,他的力气松了些许,但下一秒他却满意地笑了。
“怎么样?还是忍不住了吧?既然现身了,又何必躲躲藏藏,赶紧站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好多年不见了,我都忘了你老成什么样了。”
我格外担心,生怕爷爷会真的在此刻贸然出面,毕竟出现在这里,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对方又明显来势汹汹,我们几个人不是他的对手,爷爷可千万不能以身犯险。
下一秒,牌位上出现的人影却并不是爷爷的影子,只是另一个熟悉的人,旁边的柳白雪高兴的喊了出来。
“婆婆师傅,您来啦!好久不见了,那天您帮了我们那么大一个忙,我都一直没有时间来给你上香,你在地下过的好不好?”
看到自己的徒弟,婆婆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了我面前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脸色已经有些暗淡,随后纳闷的说:“你不是毛家的那个活死人吗?怎么也敢出来和我作对了?既然你现在都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掺和活人之间的事儿了。”
婆婆抿嘴笑了笑,似乎并没把这个男人放在心上,只是老远的用手做了一个微小的动作。
我就看见那男人脸上带着一丝慌张的把手撤离开了我的脖子,他惊慌的表情就说明这事儿并非他所愿。
“蝎卯,咱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是七十多年前吧,那时候你的能力也并不怎么强,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把人放了吧,有什么仇怨是过不去的呢?”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个附着在师伯身上的妖怪居然叫这个名字,听着名字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大约真的是妖物吧!
不过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恐怕这东西找爷爷报仇的心理实在太强悍,就连婆婆也无法压住他。
随后我就听见他高声喊:“此事与你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根本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好不容易找了一处好地方用来修炼,结果他把他的父母安葬进去,抢光了那一处的风水,甚至憋死了我的幼崽,我当然可以报仇。”
这时一声悠长的叹息传了过来,随后一股阴风吹开了祠堂的门,爷爷也出现在了牌位上,他比之前要更加憔悴些,神色之中也难得有些愧疚。
“对,我当初的确是少不更事,得罪了你,可你也杀了我的几个徒弟,难道事已至此,还不能解决所有恩仇吗?”
“我的几个徒弟都是由我一个人精心养大,这么多年来,我视若亲子,你仍然杀了他们几个,甚至让他与我此生不复相见,就连我最后一个徒弟,你都没有放过,难道这些年的恩怨还不够吗?”
蝎卯冷哼了一声,看向爷爷的目光里头充满了危险以及恨意:“当然还远远不够,你们从我身上夺走了什么就要还给我什么,我没对你的孩子下手,当然就要对你的孙子下手,要不你就把自己这条命还给我,看你怎么选了?”
“当然,你这个徒弟很不错,即使沦为我的伥鬼这么多年,他也从未对我表示过屈服,甚至还在能控制自己意识的时候尽力往南走,只可惜如今他的魂魄已经消耗了八成,这个身体马上就是我的了。”
听到他对师伯的赞赏,就连我这个与师伯从未见过面的人,也忍不住心里有些难受。
我无法想象,一个青年人被控制了灵魂,这么多年还竭力想想保全师傅,他该受了多少苦。
听到他的形容,比我更早坚持不住的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