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白面、蜡烛、塑料篷布,还有孩子们的衣物以及课本等,各种生活物资堆在院子里。
陈三年很欣慰,他觉得陈唐寨跟着陈铭挺好,不必担心闹饥荒,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为陈铭服务,女人挖野菜,男人进山干活,薪水都不低,至少,能保证吃喝不愁。
“陈铭,除了山货,还有什么安排你尽管说。”
“扩大进山队伍,十人一组编队,每个队伍选择一个队长,王勐为总队长,这批人后续我会设置奖惩机制,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跟我开发山林...”
“你先招人吧,入冬前需要进山!”陈铭说完拿出500块钱塞给陈三年。
“好勒,很多人都来找过我,问你还招不招人,咱村一共106户,家中男人健在的有89户,我都算好了,保证招齐人手。”陈三年握钱的手有些抖,他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
回到自家院子,天已经黑了,只能在车里对付一宿。
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将近三天,有些担心乌拉,以熊的食量,鱼早没了,木屋领外狼群肆虐,还有深山来的未知野兽出没...Zzz
次日,天光大亮,陈铭背上合金弓,以及一些急缺的物资,出发了。剩下的,例如铁丝网、大型建村材料等,已经安排给王勐,分批次运上去就行。
临近中午,抵达木屋领范围,果林郁郁葱葱,衫木果已经有核桃大小,半边染了黄,估计再有一个月就能采摘。
荆棘带边缘倒伏了两具狼尸,不知死了几天,尸体腐烂严重,肯定是迪娜的杰作。
继续往前走,远远望见被癞瓜藤围着的野果区,枝繁叶茂,威蕤丰沛。
青色的树莓,一串串挂在树枝上,龙奎也长到了小拳头大小,桑甚、红醋栗,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夏天未到,果香已经浓郁起来,看来,酿酒坊需要提上日程,赶在秋天前建出来。
视线递进,落蕉树亭亭如盖,两只戴胜正蹲在落蕉头,被目光打扰,扑棱着翅膀飞上十几米高的眺望楼,似乎已经安了家。
戴胜是一种很稀有的鸟类,蓝尾黄身,羽毛丰盈,观赏价值极高,就是大了点,鸟笼挂不住,它的到来,算是对木屋领自然环境的一种肯定,沉落虞应该会欢迎这对特殊的邻居。
视线越过落蕉树区,野山椒树上挂着一颗颗像灯笼般的红辣椒,陈铭看得眼睛疼,赶忙跳过,直奔小潭,潭边没了乌拉的身影,心情跟着低落下来。
估计是到外面觅食了,安全他倒是不担心,就怕这只笨熊找不到食物,去了其他地方,再迷路,就真的回不来了。
绕过林缘,视线被木门阻隔,两边的铁丝网生了锈,可能是山林早晚露重的原因,让木屋领看起来有种破败的感觉。
打开院门,目之所及,满心欢喜。
花池里燃起了白日焰火,半人高的睡火莲舒展开蒲扇大小的火色花瓣,几只巨型蝴蝶扇着翅膀停在花心处。
旁边紫色的鬼兰争奇斗艳,极有特点的三瓣花像少女的头颅,伸向花池外,根茎格外粗壮,宛如精致的颈项,静静的守望院门,似在跟数日未见的主人打招呼。
池外,万象锦已经连成一片,沿着草珊小径,倔强的蔓延出去,淹没了石板路,让走在其上的每一步,都有精心预设好的浪漫,跟着它的引导,步步屏障,步步风景。
与花池相比,分列门庭的野山茶树,显得低调了不少,最后一芽绿,过了,春天也就过了。
向着久违的小木屋走去,迪娜没在,乌拉没在,母女俩也没在,陈铭心情难掩落寞。
将物资麻袋卸在地上,开门进家,因为天气变暖,屋子里十来天不住人,正散发着澹澹的霉味。
简单的收拾下,拿上水壶去潭边打了一壶水,又噼了几捆柴,蹲在灶台前,开始起火烧饭。
迪娜不知何时趴在门口,慵懒的舔着大爪子,旁边放着一只还热乎的肥兔。
陈铭眼睛有些热,伸出手将迪娜薅了过来,松软的毛皮贴在眼睛上敷了敷,醒了把鼻涕,早晚温差有些大,估计是受凉了。
不多时,门口的阳光消失了,抬眼,一头棕熊正杵在门口,熊腿在门槛上磨蹭着,想进又不敢进,似乎它也想给陈铭来个熊抱,嘴唇子随着呼吸翻了翻,憨态可掬。
陈铭往炉灶里添了把柴火,起身拿上扫帚,兜着熊屁股就是一顿胖揍,扫把打在厚实的脂肪上像是在给它挠痒痒,大棕熊却唯唯诺诺的后退,熊官今天有点暴躁。
乌拉,又瘦了。
陈铭端着盆新搅拌的米团,走向潭边,乌拉跟在后面,熊头不时蹭蹭裤腿,被踢开,又蹭了回来,一如往常一样。
鱼饵撒入网窝,丢入深潭,等了没几分钟,网绳抖动,陈铭拉网,拎出大青鱼给乌拉垫垫肚子,这才回了屋,处理兔肉去了。
阁楼上,两只戴胜,一直观察着木屋主人,确定并没有驱赶的意思,又飞到落蕉叶上,寻找大青虫的踪迹,肥硕的体型,压弯了枝岔。
阁楼棚顶,一个用落蕉叶搭出来的鸟窝,三只小戴胜正嗷嗷待哺。
迪娜出门巡视领地去了,它最近很忙的样子,受狼霍影响,身材都跑瘦了,看起来愈发高冷,浑身散发澹澹的血腥气,木屋领的狼越积越多,似乎总能与死亡速度相平衡。
陈铭吃完饭,领着乌拉去潭边收鱼,大青鱼少了许多,以往一网上来满满的渔获,现在网窝里最多五六只,一些小鱼小虾倒是一大堆。
下次过来,要带一批鱼苗,等到野果区成熟,小潭的压力会减少很多,最好能把魏然的小潭也规划到木屋领来,这样水域生态也能得到平衡。
抬头看了眼落蕉树上的戴胜,寻思了下,回屋拿个小吕盆过来,把小鱼小虾倒进盆里,走向落蕉区。
两只戴胜赶忙飞到阁楼上,警惕的看着木屋主人,陈铭将铝盆放在落蕉叶下,便回返木屋,没再打扰它们。
木屋里,陈铭拿出合金弓,摩擦着漆黑的弓身,体味那丝金属质感,森冷,暴戾。
在城市里没法尝试,来到自己的领地,陈铭打算测试一下数据。
旋转轮轴,只听‘嘎吱’一声,档位落定,调到最低档400斤拉力,试着拉开弓弦,卯足了力气,拉出三分之二满,随着两指一松,‘铮’的一声,弹音悦耳,但绝不响亮。
弓身撞得肩膀有些酸疼,竟带着后坐力,方才如果有箭的话,木屋墙板估计都炸飞了。
在皮革缝制的箭袋里拿出合金箭,箭头金刚钻改的,箭身漆黑,应该也是镁合金,密度没有弓身大,也足有半斤重。
走出屋子,弯弓搭箭,箭头对着铁丝网外的乔木林,脖子上青筋一根根暴起,陡然松手。
弓弦嗡鸣间,合金箭瞬间消失,肉眼几乎捕捉不到丝毫轨迹。
百米外的树丛,刹那间炸出一条直线,木屑纷飞,小腿粗的枝干,断口上还渗着树脂,一半倒伏在地,一半连黏树身。
穿越树丛的那只箭,竟没被任何一棵树截停,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铭心口在滴血,这一箭,二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