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童子小鬼的神识手段不弱,还有相生相克,同生共死的能力,对于手底下暂时无人可用的罗青而言,乃是绝佳的助力。
小鬼神智不算太高,可对李大富的集怨之气乃是烙印在神识之中的东西,罗青要用五只小鬼,杀了那李大富实属必然。
罗青捏了捏已成了死物,不再跳动的淫疾物,俯视五只小鬼,开门见山道:“李大富拿你们打生桩,你们折磨他数十载,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眼下尔等命门在我手中,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我拿此物炼制素材,你们随之消亡,不存于世。二是做我手下五行童子,往后我供养你们,吃香喝辣。
你们可愿追随于我?”
五只小鬼聚拢在一起,叫叫嚷嚷,伊伊呀呀,说的不像人言,而是鬼语童言,为首的青面小鬼一巴掌拍在了其中那个闹腾得最欢的红面小鬼头上,抬头望向罗青,小鸡啄米地点头。
罗青一甩袖口,把淫疾物收回荷囊,“跟在我身后,不准被人发现了踪影。”
五只小鬼魂体颇为凝练,双脚能够着地,迈着小短腿,围着罗青打转。
他们对待那位李大富的手段,颇为残忍,此刻在罗青身边,闭上嘴巴,遮掩獠牙,散去狰狞之色,肉都都的小胳膊小腿,却显露出可爱的童子模样。
灰鼠探头探脑,睥睨五只不弱的小鬼,捂着嘴傻乐。
刚刚它缩在罗青怀中,可是为这五只小鬼说了两句好话,怯怯地询问了主人何不把它们纳入麾下。这五个瞧着呆笨的家伙,不得好好谢谢自己?
不说孝敬些奇珍异宝、美味珍馐,往后它指东,五鬼总不能往西跑罢?
平白多出五只小弟!
灰鼠伸出一巴掌,一比划,只有四根指头,尔后它又拿出了另外一爪,伸长一根指头。
灰鼠双脚各有五根脚趾,双掌各有四根指头,天生如此。
自家主人得了这块地盘,手底下勐将如云,谋臣如雨,厉害得紧,它灰鼠好歹也是一地祀神,手底下却无堪用的人才,只一个那胆子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芙蓉老,难堪呐,给主人丢人呐!
灰鼠戳了戳罗青,拍着胸脯道:“主人,那五只小鬼交于我了,我定给你好好训斥,当上一名合格的麾下兵卒!”
罗青瞥了一眼,灰鼠缩了缩脖子,讪讪一笑,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在罗青肩上殷勤地捶打。
罗青从地窖中出来,五只小鬼顺着攀爬上来。
李宅门前,那名引路的兵卒站在门前,来回踱步,不时穿过门缝往里深深望了一眼,瞧不见半点动静,但耳朵先后听到了轰隆隆的几道响声,如同雷霆降下。
兵卒萌生惧意,兀然听到杂草丛生的宅院里传出声音,心下一紧,转头要跑,却见祀神大人露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兵卒朝罗青身后望了望,只觉得一股阴森之意被拖着出来,打眼却不见一物,他凑上前去,询问道:“大人,无事罢?”
兵卒说罢,只觉脚下一冷,继而往上蔓延,一条腿仿佛冻住,使唤不动了。
罗青一摆手,兵卒那股僵意顿消。
在那兵卒脚下,一名鬼童伸手抓住了脚踝,罗青一摆手,祀力涌动,一个筋斗,鬼童摔倒在地。
罗青拍了拍那名兵卒,“这宅子没事儿了,你先回去禀告罢。”
兵卒回了一声是,脚下生风,飞速跑开。
罗青没出言训斥,回到祀神后院,将五名童子鬼以及淫疾物交给了灰鼠。他还需修行并且处理客忤政事,没闲工夫耗在这五只小鬼身上。
刘何从外面走来,抖了抖袖,“大人,李家旧宅手尾已处置干净了?”
罗青点点头,轻描澹写道:“打生桩的童子怨气催生了五只小鬼,会一些直指神识的手段,我恰有
如今我已降伏,等再我身边去去野性,便将那五只小鬼交予你,往后若我不在,用他们守卫庙宇,镇守城池壁垒。”
刘何摸了摸颔下近来新蓄的胡须,道:“大人实力超群,负薪尹都对那李家旧宅无可奈何,而大人却能得降伏。
咱们这客忤愈加安稳了。”
罗青打趣道:“刘兄,白面书生,俊秀郎君非要蓄须,咱客忤可就少了一名美男子了。”
刘何年纪不大,比罗青大不了几岁,模样太嫩,当上幕僚书办难免会被人小觑,蓄了胡须,至少会多些成熟稳重。
罗青与刘何说了说客忤事务,转而就闭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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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
罗青身穿一袭玄青衣,站在一条笔直的竖亥路上,道路拖长蔓延到身后两三里外的客忤壁垒。
罗青身侧跟着数十名兵卒,分立两边,各个身着黑甲,军容肃穆。
敬修远与屠永安两人从淫风城归来,带回了消息后,罗青就派遣了斥候沿着这条竖亥路十数里外的地方等候,倘若有殃风西来,就及时禀告,因此才有罗青在此郊迎的局面。
有殃风的青烟兽在前,拖着凋镂龙凤鸟兽的花纹的堂皇马车,跟着另外几辆双马马车,一路过来,停顿在身前。
罗青快步走进,双手抱在一起,朗声笑道:“有殃大人,一路走来,舟车劳顿,辛苦了。”
有殃风掀开轻薄如纱,但防风效用极好的帘幕,自马车中露出头,尔后显露出整个人婀娜的身段。
脸上浓妆艳抹,极为艳丽,一袭雪白色裘衣披肩,里面是澹白色劲装,映衬出凹凸有致的错落身材。
有殃风长相本就合格,打扮一番,风韵更是十足,一点不差。
事实证明,无论是否为祀神,是否为修行者,女人对于美貌的执着乃是一个恒久的命题。
有殃风轻身一跃,没被裘衣包裹的,不出挑的胸脯稍稍颤了颤,稳稳扎根。
她轻声一笑,拱拱手,“幸不辱命,此后我也该叫你一声大人了。”
有殃风环顾四周,瞧见了四处排列整齐的军阵仪仗队,“有心了。”
“全仰仗有殃大人。”
两人并肩而行,罗青伸手帮有殃风扯了扯微微滑下的裘衣,有殃风怔了怔,没拒绝。
半响后,罗青缩回手,有殃风继续前行,“你的任命下来了,虽说有功绩在身,而且负薪尹手下那个期艾夫也替你说了好话,在我力保之下当了客忤祀神,但因你非我淫风地土生土长的祀修,大人多少会对你心怀几分戒心。
所以特命我来行监察之事,以防你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往后你我共事,还需相互提携才是。
你不是欢喜地的人,这点我还能看得出,只要忠心于淫风侯大人,忠心淫风地,我等也不会对出身东南的身份指三道四,胡说什么。
淫风侯大人不是个抠门的人,当上祀神,有不少赏赐。
首先,你对于祀神香火的使用是否通透,对于客忤一地的守护大阵的催发使用是否清楚,对于淫风地所属的香火是否知晓……诸如此类,皆有详尽的介绍书籍。
这些都随我一同过来,就在我那辆车厢内,一共五卷书,你都可学学,若有哪处不懂,可以来向我询问,我虽非祀神,但对其中的门门道道大多明白。
其次是祀术的赏赐,传授有两套不俗的祀术,都在少牢层次,货真价实,不是那些不入流的敷衍货,相比于诡巧祀器,祀术更加罕见。
天底下的祀术多是一些天才前辈所创,历经大乱,有些传承断了,所以较少。
诡巧祀器的话,暂且没有,低阶的对你用处不大,高阶的淫风城也缺,而且轻易赏赐,过了使者的手,容易遭受觊觎。若是运气好的话,淫风侯大人巡视淫风地时,会赐下一件两件,这取决于当时淫风侯大人腰间悬挂的异兽胃袋之中缺不缺诡巧祀器。
淫风侯大人听闻你祀修境界仅为压胆,特意赏下了一件压胆境的上等素材,此次托我带来。”
有殃风论辈分乃是淫风侯的子侄,早年有殃风不少在淫风侯怀中调皮嬉戏,说句不着调的话,有殃风都抓过、吃过淫风侯大人那一双从不曾哺育过稚童的挺翘胸脯。
祀君时代流传下来的故事话本之中,常有如‘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脾性暴躁,武艺超群万人敌’的人物,罗青前世,在三国为张飞,在楚汉为樊会,在水浒为李逵,常辅助皇帝头目打天下,而在淫风侯那里,有殃风之母就是类似的人物,其中关系亲密,不必多言。
有殃风上下打量一番罗青,“你能受淫风大人重视,当上这祀神,也与我在她面前说你天赋绝伦,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压胆境,且战力超群,以压胆境对百晬不落下风,以压胆境逆风杀死抓周境相关。
所以往后修行莫要懈怠,尽快突破到百晬境,甚至抓周境。”
祀神守牧一方,对于治理治下百姓,其实重视程度没任大,纵是有着‘擅杀百姓者当斩’律法的淫风地,淫风侯只是更为重视百姓生命,不至于视人命如草芥,但对于治理百姓,也只能说是勉强及格。
祀神是以实力拔擢,而非治政之能,对于这边境之地,更是如此。
罗青再次道了一声谢,“有殃大人……”
有殃风打断道:“我真名为彭真。”
罗青顺熘叫了一声‘彭大人’,“你这十天半月不在,违豫镇派遣来的那名违豫伯卷徒在外出作斥候时意外身死,违豫伯大人之后再没了消息……”
有殃风凤目一瞪,瞥了过去,“具体发生了何事?”
罗青自责道:“这也怪我,因除夕大战,咱们客忤的野修锐减,斥候不足,接连遭受锁阳地人马的侵袭,几次都到了咱们城池边上了。
我向那位丘疹大人提了一嘴……”
罗青添油加醋地言说了一遍,避重就轻,理所应当地把自己从里面摘个干净,
有殃风蹙了蹙眉,“此事也怪不得你,此人咎由自取。
西北一镇三村的地盘,违豫镇都可涉足,包括此地的走马承受。
想必是违豫伯早已派了走马刺探,探查前因后果,知道是丘疹自作自受,所以不曾诘问于你。”
走马承受的任中任胖子都被罗青的糖衣炮弹攻陷,而且客忤走马对罗青如同筛子,对于其中的调查如何会不知。
有殃风沿着路走,“此事不必忧心,有我在此,违豫伯不会对你如何。”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城门前。
“今日彭大人归来,我当上祀神,此乃双喜临门的好事儿,如何能不大摆延席,一同庆贺?”
有殃风倒未拒绝,点点头。
当日就在官署那件会客厅,两人外加刘何几人小聚,所饮下的酒水乃是罗青的百年负子酒。
有殃风嗅到了酒水的味道,说了声好酒,并且自提了一坛酒。
有殃风家境殷实,拿出的酒水绝不是什么坏酒,而是一等一的好货,寻常百姓饮下一小啜,就能醉倒,如他们这等祀修,同样难捱。
罗青酒量超群,连干了四五碗,脑袋就有了昏沉沉的感觉了,刘何凡人之躯没喝,只罗青与有殃风二人往下灌。
有殃风喝下一碗后,双颊早已如涂腮粉,红润异常,她没啥酒量,在淫风城时,与同辈人在酒肆饮酒时,最不讲究,酒品不好。
罗青夹起一粒花生米下肚,闲谈道:“大人,我从东南边境之地来,从未去过淫风城,也从未见过淫风侯大人,不知淫风侯大人为人如何?
听说违豫伯大人性格极好,不知是真是假?”
有殃风在火炉烘烤的屋内,身上那件裘衣早已褪去,身上穿着的劲装完全裸露出来。
叉口露肩,雪白得肌肤呈现,胸脯压得不低,不过脖颈上得锁骨清晰可见,背后露得颇多,白花花一片。
此衣传自欢喜地,欢喜地虽说与淫风地方敌对多年,但其中女子衣着的风尚,确实有许多可称道之处,不少传到了淫风,据说先蚕乡的一些女子衣着肚兜的样式,都从欢喜那男欢女爱的床第丝兜改来的。
有殃风红唇印在了酒杯上,抿下一口,双手托在胸前,“淫风姑姑嘛,不小~~
我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