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素材名‘大体双’,大体双来历要从祀君时代说起,当时欢喜地淫秽之风尤盛,有一祀族的小族长,身形肥胖如猪,爱肥美人,且爱看肥男胖女交接,号曰:“大体双”。
这肉球两坨,大约有十数种常用法,这件大体双微有交合气味,而且上有胭脂俗粉味,其中蕴含着的诡祀之力,轻柔阵阵若女子慵懒斜躺,且软中有硬……
应是常被欢喜地勾栏女子放于床榻旁,以此来强女子攻伐的物什。
再推而广之,若用此物来做诡巧祀器、阵法、诡祀仪法,其中可涉及到欢喜加成之效……
它诡祀之力并没有那么微弱,能值个五十枚疫病钱了。”
姜阳秋继而拿起一团原材为黄土的素材,“单兄,这件素材,我不知是何物,不过从其中诡祀之力、形状等来看,应是一件与赤胎境洗儿相关的素材物……
能值个三十余枚疫病钱,权且算作三十五枚罢。”
“……”
罗青盯着姜阳秋,此人确实手段不小,所说的素材效用虽不如知物眼详尽,而且也有几件稍有出错,但大差不差,总体而言价钱确实是这么个价钱,顶了天只差两个三个疫病铜板。
好一会儿,姜阳秋清点完那堆的素材,终于抬起头,说出了最后结算出来的数字,“单兄,这堆素材共合一千二百八十五枚疫病钱。
本来那张‘新皮’不止值二百八十五疫病钱,但既然兄台给我做了任大一笔生意,那新皮就两百八十五枚疫病钱卖于你。
合算下来,我予你一千枚疫病钱,你看可有差错?”
罗青拍拍手,咂舌赞扬道:“姜兄,不愧是商贾,将这些算得清清楚楚,看来找姜兄来做下这笔买卖,是找对了人。”
姜阳秋谦逊道:“单兄,世间商贾众多,素材鉴别这门手艺不少商贾皆知,我家传下的只是不入流的小手艺,听闻那些厉害的商贾,不只停于素材鉴定,甚至通晓能鉴诡巧祀器效能的祀术,那才厉害。”
话锋一转,姜阳秋又道:“不过在这负薪地,小商小贾确实都不通此术,单兄若寻他人,指不定被当作了冤大头。”
罗青举起酒杯,与姜阳秋敬了敬,“此番有劳姜兄了,下次若有买卖,我定还找你。”
姜阳秋咧嘴一笑,“单兄,每趟来负薪,我皆住‘麦芒风’客栈,若我不在,可留下消息。
别的不敢保证,但与单兄做生意,断然没有坑骗的道理!”
推杯换盏之间,姜阳秋自怀中掏出十枚钱币。
这钱币比于疫病钱大了一小圈,而且中间的方孔小了一圈,正面仍有‘攘病祛疾’四个大字,只是背面没了那两头手拎钢叉的鬼怪,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貌约莫四十上下的英俊中年。那不大的方孔落于其鼻上,感觉恰如其分。
姜阳秋递过去钱币,“这是敕病钱,一枚能兑换百枚疫病钱,其中所蕴含的诡祀不少,在淫风地少见了些,不过在疫病地祀修常用,便于携带。”
罗青知物眼窥探,见这敕病钱无大问题,接过手来,“多谢兄台。”
买卖谈完,两人觥筹交错,聊了一会儿,饮罢一壶酒后,姜阳秋起身告辞,笑道:“单兄,今日小酌就到此罢,我那摊位只余下几个不懂规矩的小子,他们初来乍到,我怕出甚么事端,若是得空,你我再好生畅饮。”
“姜兄但去无妨。”
姜阳秋背着素材离去后,罗青怀中的灰鼠闻着味儿钻出来,拿起银箸,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一扫而光后,灰鼠坐在桌上剔牙。
“那只小马驹这两日如何?”
上次罗青出言威胁了那马驹后,踏雪乌骓马那公主脾性在罗青面前收敛了不少,再不敢对罗青有甚么违逆,常常战战兢兢。
重压久了,只会起到反作用,在这时,灰鼠就起到了作用。
小灰眨了眨眼,“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呗。
主人放心,咱把那没见过世面的母马安排得明明白白。前日我与它言语,还在生着闷气,不搭理我,我随手拿着一件诡巧就把它哄得团团转。初开始还哭哭啼啼,经过我循循善诱的劝导,眼下已对待在咱们这儿没甚么芥蒂了。”
罗青一个板栗下去。
甚么狗屁循循善诱的劝导,是罗青深深明白要想马儿跑,先要马儿吃饱的道理,大手花了几百疫病钱,买了许多马粮,除却其最爱的‘紫花苜蓿’外,还有杂七杂八的好东西。
灰鼠抱着头,喟叹一声,又掰着手指头数,“主人,我也想多吃些零嘴,糕点、蜜饯、龟苓膏、肉脯……”
罗青捏了捏灰鼠身上的赘肉,澹澹道:“小灰,近来又肥硕了几分啊。
要不等你再胖几斤几两,把你剁了吃?”
灰鼠双爪连忙捂嘴,摇头,“不吃了不吃了。”
罗青站起身,拿出那张有鼻子有眼,但面容有一种模湖感的画皮,以及那份名为‘皿夕月’的关牒道:
“也该换个身份了。”
罗青并没有打算离开负薪地,前往沉疴或其他地方,一来是锁阳被打残,短时间内,此处颇为安稳,适合已不缺钱财,而只缺时间去修行的罗青。
二是基于此地来往商贾较多考虑的,罗青有了钱财,打算买来素材,除却修行外,继续锤炼自己的炼药术。成功炼出一种利润极高,回报丰厚的诡物、丹药后,刚好在此贩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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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青回到所在的淫卧客栈。
祝阴那伙人皆死于罗青之手,在客栈一楼自然再也撞不上了,但客栈的人仍不少,一张张桌椅大半都坐上了人。
祝阴一伙人身死,没引起甚么波澜,狡儿身死,好歹成了客栈住客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而祝阴几人,则只在第一天被众人提了一嘴后,就如同落入犄角旮旯的灰尘,为人所遗忘。
淫卧客栈的掌柜见祝阴等人未归,大半折在了锁阳地,则是欢喜了一阵子。
祝阴孟方等人客房中的遗留下的东西成了无主之物,自然而然落入了掌柜的腰包。
虽都不是甚么富裕人,但好歹是名入了品阶的祀修,身价比于寻常百姓能富裕不少呢。
路过客栈一楼时,罗青陡听到了坐得满堂的住客正大声议论着一件大事儿。
负薪尹将调离负薪村。
“负薪大人被淫风侯换了爵地,据说是因负薪大人擅自对欢喜地用兵。”
“新来到的祀神何人?”
“爵号客忤,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不知是甚么人。”
“何时能到?”
“不日将至,短则两日,多则三五日罢。”
“……”
耳边讯息纷至沓来,罗青皱了皱眉,想起自己荷囊中的卷徒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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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体双,取自南汉后主刘鋹的荒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