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还是不脱?
贺备只纠结了短短几息,而后便开始松绳解衣。
外套,内衫,一件接一件的脱下。
小吏检查的非常仔细,哪怕就是衣摆,他也要认真的摸一遍。
很快,贺备身上只剩一遮羞的里衣。
脱掉这一件,他就要坦坦荡荡的示人了。
贺备再次犹豫了...
“你磨蹭什么,没看到后面还有一大堆人呢吗?不脱就走人。”小吏不耐烦道。
屋子内同样接受检查的人还有三个,余光扫了眼已经光屁股的他们,贺备心一狠,直接脱了个一干二净。
风吹蛋蛋凉....
贺备闭着眼睛捂住了要害,心里祈祷着小吏的动作快一点。
里衣很透很薄,小吏扫了一眼之后就扔到了桌子上。
原以为这就完了,结果没曾想,随后小吏却面无表情道:“弯腰,撅屁股,掰开。”
贺备:.....
他的心态崩了。
此举实乃羞辱人也!
贺备面色潮红,下意识的就想穿衣走人,但在一刹那间,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刚刚老爹被驱赶时看向他的眼神。
想到老父亲的期待,贺备红着眼,默默地转身,弯腰,撅屁股,在掰开的一刹那,贺备抖如糠筛。
小吏扫了一眼,而后便嫌弃道:“行了,穿上衣服进去吧。”
贺备快速穿上衣服,在踏出检查房的一瞬间,终是落下了两行清泪。
........
经过数月的重建,政务书院占地两百多亩,虽然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教学楼,书馆,宿舍食堂...因有尽有。
穿过操场,贺备看着新奇的校园环境,更加坚定了要考上的信念。
瞎转悠了一圈,在开眼的同时,他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考场。
硕大的教室内,摆了四十多张木桌,贺备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桌子。
二五零...
对上号后,贺备安心坐下。
屋内还有几个人,但都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没人说话,氛围安静之余又显的严肃。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众人开始闲聊了起来。
他们的聊天很没有营养,都在畅想着未来,贺备没兴趣参与这种无聊的话题。
正当他暗自背着经书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贺备回头一看,随即惊喜道:“二弟。”
张子风笑呵呵拱手道:“大哥。”
能在同一个考场,兄弟二人都很是兴奋,正当想要畅谈一番的时候,一个老夫子在四个士卒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看到军士,教室内立马安静了下来。
老夫子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宣读起了考场纪律。
待他讲完之后,四个士卒便分发起了笔墨。
为了防止作弊,李承乾可谓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拿到笔墨后大概又等了一刻钟,待响起三声钟后,四个士卒往墙角一站,最上方闭目养神的老夫子也睁开了眼。
“尔等看好了,卷宗可是未拆封过得。”
将手中装有试卷的卷宗展示一番后,老夫子开始分发试卷。
洁白的纸张夹带着墨水的芳香味,正面反面各十道题。
贺备扫了一眼题目,随即心里一喜。
除了两道律令题没有把握之外,其他的,都是洒洒水小意思。
这一次,他一定光尊耀组。
立下誓言之后,贺备提笔便写。
从动笔到停笔,这期间,贺备没有丝毫停顿。
短短两炷香的时间,他便答完了所有的题,检查一番后觉得没什么毛病之后,贺备所幸提前交卷。
将试卷装入卷宗袋,封好封口签上自己的大名之后,贺备在老夫子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潇洒的背影,吸引了所有考生的目光。
看着好大哥的身影,张子风十分敬佩。
......
“儿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考的如何了?”在家中等的心急的贺州官,抓住贺备的袖子急不可耐的问道。
“爹,放心,孩儿一定能光宗耀祖。”贺备自信慢慢道。
见儿子如此有信心,贺州官的心反倒是更加的不安了。
贺备回屋蒙头就睡。
随后考完试的张子风来到贺家,见好大哥睡得正香,当即也是佩服起了他的豁达。
此次参与考试者,达到了四千余人。
按照李承乾制定的流程,试卷在考生自己弥封之后,还要经历誊录、糊名两个流程,最后才会开始审阅。
繁杂的流程,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公正性,但随即也增加了工作量。
魏征与一众经过严格筛查的老吏,开始没日没夜的埋头与案牍之中。
......
长安。
中郎将常何,此人虽然名声不显,但却颇受李世民信任。
在长安也是简在帝心的一号人物,这小日子过的也算有滋有味。
但最近几日,常何却时常唉声叹气。
原来,数日前,李世民令百官上书总结朝政得失,开始为新政做准备。
但常何一武人,也就勉强能读书写字,他那知道朝政那里好哪里坏。
眼瞅离皇帝规定上折子的日子越来越近,常何愁的整日叹气。
但今儿个,这位常大人却是喜笑颜开。
“马周啊马周,你可算帮了我一大忙了。”常何对着自己的门客一阵褒扬。
马周淡淡一笑,自谦道:“大人过赞了,食君之禄解君之忧,此乃.....”
一通拽词,听的常何云里雾里。
“我这就进宫,等我回来咱们...咱们...”常何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一番后,笑呵呵道:“等我回来咱们再把酒言欢。”
“那周就恭候大人了。”马周拱手道。
常何大笑两声,两人有说有笑的到了门口。
待下人牵来马,常何正要起身时,突然传来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常何的肚子随之咕咕一叫。
循着味道一瞧,嗨,街角居然有人摆摊卖肉汤。
常何当即就不高兴道:“将他们快快赶走。”
马周看了一眼摆摊的那几人,点点了头。
常何马鞭一挥,便匆匆的进了宫。
待他走后,马周悠哉哉的走向了那肉汤铺子。
“你家这肉汤味道闻着不错啊。”
马周深吸一口气,随即坐在了矮桌旁。
摆摊的几人互相瞅了一眼后,一老板打扮的汉子笑呵呵道:“郎君可要尝尝,某这肉汤可是有祖传秘方。”
“哦?”马周来了兴致道:“来来来,给我来一碗尝尝。”
老板一边盛汤一边不自信道:“郎君看着颇为面熟,好像似曾相识一般。”
对这等搭讪的话,马周也未理会,只是笑了笑。
“郎君,可是姓马名周字宾王....”老板将汤放下试探道。
“你怎么知道?”马周不解的看向了这精壮的老板,心里忍不住的纳闷道:莫非真的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