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婚礼枯燥泛味又冗长。
像木偶般走完一番无趣的流程之后,尉迟宝林总算明白了昨日李承乾所说的意思。
拜高堂?呵呵.....
公主也是天潢贵胄,能让她跪的,只有皇家之人。
别说拜高堂了,就是想叫几个手下好友来热闹热闹都不行。
这所谓的尚公主,其实就跟入赘没有什么区别。
不仅三妻六妾不可能了,还要遵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规矩。
连想亲热,都得在专门的日子才行。
尉迟宝林现在无比后悔...
若是知道这样,说什么他也不当这驸马。
小黑子看着精心准备的婚房,越想越委屈,最终,竟低声抽泣了起来。
坐在床边的九江都懵了...
按道理该哭的应该是她这个出嫁的弱女子,结果没曾想,五大三粗的夫君竟然先哭了起来。
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九江手足无措片刻之后,鼓足勇气走到小黑子旁边,如母亲安慰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用柔夷轻轻抚摸起了他圆滚滚的脑袋。
二人虽然不熟,但这一番举动,令小黑子立马想到了他娘,情绪崩溃的小黑子抱住九江便放声痛哭了起来。
洞房花烛夜,夫妻二人抱头痛哭,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九江公主府内,嚎声震天。
万春公主府内,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唯有房龄公主府,却是噼里啪啦的一阵打砸声。
秦怀玉是个老实人,而房龄最喜欺负老实人。
在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之后,秦怀玉想到了李承乾对他说的话,于是,老实人爆发了。
“你敢冲我扔东西?”房龄看着地下破碎的茶盏,恼怒的对着秦怀玉一阵厮打。
本来有点心虚的秦怀玉彻底被打出了火气,忍不住的一掌将房龄打在了地上。
“公...你...”秦怀玉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想扶房龄,但又不敢。
打公主,这可是重罪。
原以为闯大祸了,结果没曾想,房龄却坐在地上妩媚道:“讨厌...”
看她那娇羞的样子,秦怀玉突然想到了李承乾骂人的一句话:好贱啊............
翌日。
在街头巷尾依旧谈论着昨日婚典盛况的时候,王安石的老部下,原东阳城副将岳智广,提着大包小包,叩响了王府的大门。
宪兵司监军纪,这是个得罪人的活,王安石自出任宪兵司司正之后,就慢慢没了朋友。
休沐在家的王安石,听到管家说有旧友来拜访,当下便觉得岳智广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本不想见,但顾念往日同甘共苦的情谊,王安石还是令管家将他带到了中堂。
“将军。”一起在东阳城共事数载,看到老领导后,岳智广立马激动的行礼。
经过在西大营两个月的受训,他的军礼,现在可谓是标准无比。
看着老部下如今的变化,王安石也很欣慰:“坐坐坐,别客气。”
一轮茶水过后,两人说起了前程往事。
说着说着,岳智广轻叹一口气,悄悄观察着王安石的脸色道:“将军,从明日开始,巡防营就要奔赴各地了。”
王安石饮口茶,平淡问道:“你是接着回东阳城,还是被分到了其他地方?”
“我留守灵州,出任灵州巡防营校尉。”
“这好事啊,出任灵州营主将,你这算是升官了啊,今日留下吃饭,我给你庆祝。”王安石笑呵呵道。
岳智广也笑了笑,但笑容中却带着满满的苦涩。
他们这四个关隘的守军,原本是最为精锐的边军,现成却退居二线成了守备军。
岳智广不想混吃等死,他也想立功光宗耀祖。
“将军,你我相交数载,卑职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不想混吃等死,将军能不能帮帮忙,将我调去一师或者二师?”
王安石放下茶盏叹气道:“智广啊,你我交情匪浅,要是其他的事我绝对没二话,但此事,我也无能为力啊,我主管宪兵司,这要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也...”
“唉,你要体谅我之不易啊。”
岳智广面色一苦,起身拱手道:“大人见谅,是卑职唐突了。”
王安石摆摆手,安抚两句之后,岳智广便借故告辞。
看着昔日属下的身影,又是一阵无力的长叹。
.......
随着巡防营开拔各地接替防务之后,一师二师也随即开始成建制集结。
按照李承乾的命令,他们将以团为单位驻守主要城池。
刚刚大婚的三人,也不得不告别新婚娇妻返回军中。
临出发之际,李承乾独召执失思力面授机宜数个时辰。
随着各部纷纷到位,灵州,再次步入了冬季。
当第一场初雪落下之后,各地纷纷彻底停工。
修路的阿史那特等一众突厥人,也迎来了三个多月的长假。
虽然这些突厥人都不想回去,但没办法,工地已经停工了,他们不想回也得回。
于是,在出发的前一天,这些突厥人纷纷进城给家里人购买礼物。
在李承乾的吩咐下,建设公司给这些突厥人悄悄发了一大笔丰厚的奖金。
钱包鼓鼓的阿史那特进城之后,就和好兄弟杜力那从城东逛到城西,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东西。
在买的所有东西中,阿史那特觉得最贵重的,就是花了二十文所买的太子拄剑图。
一副画像卖二十文,很贵。
但阿史那特却觉得很值。
他们赚这么多的钱,皆是仰赖于画中的这位太子殿下。
回到草原之后,他要将画像供奉起来,天天向长生天祷告,以此为太子殿下祈福。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阿史那特一人,基本上所有突厥人都买了一副画像。
这副太子拄剑图,现在可谓是灵州最为畅销的产品。
要不是今天刚好新到了一批货,他们还不一定买的到。
阿史那特心满意足之余,突然发现他的好兄弟杜力那不见了。
转身一看,原来这家伙站在刚刚经过的青楼旁发起了呆。
对于好兄弟,阿史那特十分了解,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阿史那特摇摇头,也未叫杜力那,独自一人回了下塌处。
许久之后,杜力那回过神,本想叫好兄弟一起进去玩玩,但阿史那特早已不见了身影。
杜力那摇摇头,随即走进了名满灵州的居香苑。
前脚他刚进去,后脚温信征便也到了居香苑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