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其实也没有多强烈的想要杀了崔康。
虽然他做的这些事的确是该死,但杀了又怪可惜的。
虽然从崔家身上敲不出竹杠来,但也可以让崔博文终生就在灵州服牢役嘛。
让他干一辈子的活,怎么着也能回点本。
但奈何这崔博文却是不识好人心,一通话赶话的,搞的要是不杀了他,那李承乾还就是个臭弟弟了。
做人啊,还是应该收敛点啊。
李承乾莫名的摇了摇头,看的崔博文一愣一愣的。
崔博文是怎么都没想到李承乾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为他特地立一部新法。
这尼玛也着实太过嚣张了吧!
崔博文下意识的便觉得好笑,但李承乾偏偏又是一副认真至极之色,让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在下区区一草民,没想到竟值得殿下如此对待,殿下可真是大手笔啊。”
短暂的一阵不安之后,崔博文快速的调整了过来。
想立新法?
那就立好了,崔博文丝毫不惧。
说到底,灵州是大唐的灵州,不是他李承乾的封国。
李世民给他的只有军政自主权,并不是将灵州直接分封给了他。
想要立新法治他的罪,那就必须得经过朝廷,要不然,那就是私法。
而如果经过朝廷的话,崔康也不是吃干饭的。
而用私法杀他,又何谈堂堂正正。
崔博文眼底深处一片轻蔑之色,李承乾也知晓此人心中在想什么。
这事的确是棘手,但棘手也得办,不然,还真的就让这崔博文看轻了。
“房遗爱!”
李承乾一嗓子,待在偏殿的房遗爱立马跑了进来。
“殿下。”
“将他带去地牢,寻个郎中来,该调养调养该治病治病,给我好生招待着。”
房遗爱一脑门的问号,不明白李承乾这是玩的哪一出,这等贼人,不一刀砍了也就罢了,怎么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上了。
崔博文也是十分不解,琢磨不清楚李承乾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可要多多保重,孤向你保证,最多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定送你去下面。”
李承乾这话在崔博文看来,那就是稚童丢了面子,为了找回场子不甘心的放两句狠话罢了。
一月之后,李世民也就到了灵州,随驾的还有文武百官,到时候崔康也会来灵州,他倒要看看,李承乾到底能不能光明正大的杀了自己。
两人对视了一眼,空中火花四溅。
“带下去!”
李承乾大手一挥,房遗爱便粗鲁的拉起崔博文,也不管他能不能走路,拽着他就走。
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李承乾冷哼一声。
“去将刘三喜郭二张二河,和宋周贺袁中南以及刑狱司典吏苏国水,给孤叫来。”
“诺!”
朴二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李承乾琢磨片刻后,便提起笔,奋笔疾书的写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他刚放下笔,朴二郎便带着这几人回来复命。
“小的参见殿下。”
“臣,参见都督。”
“免礼,都坐吧!”
刘三喜三人和宋周贺还显得比较轻松,李承乾说坐,他们四人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椅子上。
而袁中南和苏国水则就显得紧张多了,虽然是坐下了,但身子却又绷的紧紧的,屁股也只敢坐半边。
这两人,袁中南是李承乾从招贤馆发掘出来的人才,因为在税务一道上颇有见解,所以李承乾将他派去了户司。
而苏国水,此人是寒门出身,别看刚三十出头,但入仕却已有已经整整十五年。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李承乾对此人还是很欣赏的。
刑狱司主掌刑罚之事,苏国水此人,对刑律可谓是了如指掌。
这人有本事,做人也没得说,为官这么多年来,不说两袖清风那也是清廉正直,此人跟灵州这些名门望族也没什么瓜葛。
在如今灵州官场,他可以说是一股清流,也正是因此,虽有大才,但整整十五年却才混到了刑狱司三把手的位置。
李承乾审视着苏国水的同时,苏国水也偷偷看了眼李承乾,不懂这位都督,怎么突然将他叫来了。
看目前这架势,应该还是有要事商议,这可着实是有点不对劲啊。
咳咳咳……
没让这几人瞎琢磨多久,李承乾便干咳两声开口道:“诸位,今日将你等几人叫来,是有一要事。”
“苏典吏,你主管刑罚,依你看,这一次城中发生的事情,要是有人故意操纵的话,该如何处置。”
苏国水立马站起,行礼道:“回都督,这故意操纵之人,该杀!”
李承乾点点头,又问道:“那该以何罪名杀?”
“应该以……”苏国水语气一滞,将大唐律在脑中快速的过了一遍,忽然间发现,好像没有什么罪名,能够适用于此事。
他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回复李承乾了,呆呆的站着不知所措。
“坐下吧,孤叫你来,便是为了此事。”李承乾说着,便将他刚刚写的一些法条递给了苏国水。
故意操纵货币者,斩。
私自铸钱者,斩。
扰乱货币秩序者,斩。
故意操作市场者,斩。
……
一共三十多条罪名,苏国水看完之后眉头一皱,这些字他都认识,也能看出来这是律令,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苏国水可就看不懂了。
纸张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李承乾的案桌之上,其他人和苏国水一样,看完之后纷纷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孤也不瞒你们,那幕后之人的确是已经抓到了,但却没有律令可以制裁他,孤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逍遥法外。”
李承乾说着愤然起身,道:“所以,孤准备立一新法,专责经济一道,这些罪名只是最基础的几点。
刘三喜郭二张二河,你三人平日里跟商人打交道最多,应当知晓他们之间的小手段以及是如何钻官府的空子,如何规范行商,你三人商议出一套方案来。”
“诺,殿下放心,他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小的一清二楚。”
李承乾点点头,转而又看向了宋周贺:“之前泄密一事,你可长教训了?”
“臣,知错。”宋周贺一脸羞愧之色。
“知错就要改,以后长点记性。”
“诺,臣时刻谨记殿下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