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越?”
路明非在辉夜姬的资料库中都没有看到过这个名字。
旁边的犬山贺和风魔小太郎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他们希望橘政宗能闭上嘴,但显然不可能。
“那是个对蛇岐八家来说都是个耻辱的男人。”橘政宗说,“他是中日法混血,一直在法国接受教育长大,1934年即位,在位十一年,1945年退位。他在位期间,把家族弄得千疮百孔,他的退位实际上是一场叛逃,逃走之前还把家族的神社给毁了。”
“他也是蛇岐八家的上一代影皇,只有影皇的后代才是皇血!”
……
东京大学后街。
黑色的劳斯来斯停在一辆屋台车旁。
拉面师傅和老英绅士并肩而坐。
昂热举着酒杯笑。
“你一个中日法混血都能成为他们的皇,那蛇岐八家为什么不能再造出新的超级混血种?”
拉面师傅上杉越沉默地低着头。
昂热说的没错,即使他没有孩子,但以蛇岐八家的技术来说,人工制造培养出“皇”也是可能的。
他仰起头,看着天际边的漂泊大雨。
“说实话,我已经订了去法国巴黎的机票,准备歇业几天出去避避风头。”
“你可是蛇岐八家的皇,都不考虑为日本和平做一份贡献么?”
“神可不是你们曾经杀掉的那几位龙王,补完之后的神是黑王级别的东西,除了黑王,世界上没有杀死它的办法。”
上杉越笑道。
“但是我会在遥远的法国关注你的,通过电视为你加油鼓劲!”
“通过电视?”昂热一愣。
“如果我在新闻频道中看到东京因为无法解释的自然灾害忽然沉人大海或者巨大怪兽入侵东京,我就倒上一杯威士忌加点冰块,一口喝干,然后说,昂热君!刚把带!”
“……你可真是个渣人。”
“渣人有渣人的好,至少不用每天为很多事情烦恼。”
“既然你都准备跑路了,那不介意再多提供点消息给我吧?”昂热打开自己的手提箱,戴上眼镜。
“我就说你这个老浑蛋不可能只来我这里吃面。”上杉越叹了口气,“我知道的不都告诉你了么?我甚至跟你八卦了我那不幸的家庭,你说我还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你没告诉我关于白王真正的秘密。”
“这对你来说重要么?白王的资料很多,但也有许多是后人为了歌颂祖先的伟大编造出来的故事,其中有一大半都不可信。”
昂热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问道。
“好,那我换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尹邪那岐、须左之男、天照、月读这几位日本神明背后的故事么?”
上杉越愣住:“你又不是神学家,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我确实不是,但我们卡塞尔学院有一位龙族神话学博士,在我上飞机之前,他给我发了封邮件,说了他关于日本混血种的猜测。他说这些神明与白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能知道这些情报,也许就能推导出某些人的目的。”
沉默良久,上杉越点了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今后无论我去哪里,都不要再监视我。”
“洗耳恭听。”昂热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这个请求。
“所谓的尹邪那岐其实就是我们神话故事里的妖魔,八岐大蛇!它是日本历史上最强的混血种。”
上杉越幽幽地说。
“在神话中,他体内奔涌的龙血吞噬了他作为人类的神智,他龙化了。”
“于是白王引诱须左之男杀死龙化的尹邪那岐,因为尹邪那岐原本就是白王给自己准备的食物,他的身体里保存着白王曾赐予他的神圣力量。”
“而斩杀八歧大蛇之前,须左之男从高天原中挖掘出了白王的圣骸。”
“白王是要须左之男……吞噬掉八歧大蛇?”
“是的,那样须左之男就将兼具白王的血与骨,进化为。”上杉越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新的白王!”
“他进化了么?”
“他进化了,这直接导致了高天原的沉没,为了把进化为白王的须左之男封印在高天原内,天照和月读决定把高天原沉入深海。”
昂热恍然大悟:“原来高天原毁于其他龙类入侵只是个谎言,真正把高天原送入海沟深处的,是你们的祖先。”
但他立马皱起眉头:“可那是一座城市,即使以龙类的力量,怎么把它沉到日本海沟深处去?”
“因为天照和月读用自己的命作为代价发动了两个伟大的言灵,它的名字是‘归墟’和‘湿婆业舞’。”
“归墟”是海洋与水之王的究级言灵,而“湿婆业舞”是大地与山之王的究极言灵。
这两位都是正统的黑王后裔。
作为白王后裔,天照和月读怎么会使用这两种言灵?
昂热不能理解。
上杉越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笑道。
“是模拟,对精神元素的掌控帮助她们模拟出那两种灭世言灵,‘归墟’在海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漩涡,激起滔天的海啸淹没了高天原,‘湿婆业舞’则破坏了海床,高天原的地基断裂,它在水流的推动下沿着海床滑到了海沟深处,这个活动的过程用了几万年甚至是十几万年。”
“你的意思是日本海沟深处的那座古城并不是尼伯龙根,而是一座真正的城市?”
“当然,要不然为什么蛇岐八家要去勘察它。那是真实的高天原,历史上真正存在过的。”
上杉越的肯定推翻了卡塞尔学院一直以来对于高天原的判断。
他们都认为那个在几千米海水中还能保存万年以上的城市是白王的尼伯龙根。
如果高天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真正的属于白王的尼伯龙根在哪里?
按照推演的话,每一位龙王都应该有自己的尼伯龙根才对!
昂热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那里藏着三具骨骸,天照和月读用自己的骨骸作为枷锁,锁住了正进化为白王的须左之男,这就是内三家祖先的结局。”
上杉越喝了一杯清酒,仿佛能看到历史上那副悲壮的画面。
别人都以为他是在逃避责任,实际上是他不愿意接受宿命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