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很开心地带着他的那二百个炮兵拖着二十门盖着伪装的炮进入了山下的阵地。
在靶场打靶总归没有实战爽快。
“拿出你们平时训练水平的百分之八十,就足够收拾对面山顶上那些西班牙渣子了!”
丹尼在炮兵们的中间来回穿梭。
这让那些炮兵们都感到有些紧张。
他们都算是丹尼亲手带出来的徒弟,现在就像在面临年终大考一样。
丹尼是一个严厉的老师。
不过俗话说得好,严师出高徒,
平日里频繁训练的优势就在这时候体现出来。
紧张归紧张,可这些炮兵们手中的动作并没有丝毫减慢。
“我给你们五分钟校对方位,目标是对面山顶的堡垒!”丹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山顶。
此时的西班牙人在压制了美军的炮兵阵地后,正兴高采烈地对正面进攻的迈尔斯部队进行着轰炸。
被炮击和机枪夹在中间迈尔斯的第二旅苦不堪言,下属的各个部队都在苦苦支撑。
“报告!一号炮准备完毕!”
“报告!六号炮准备完毕!”
......
就位的报告声此起彼伏地在阵地中响起。
丹尼的炮兵们并没有花费五分钟,就完成了所有炮的准备工作,就等丹尼一声令下。
如果陈剑秋在这里,也会感到非常欣慰。
这种训练度,都是用货真价实的海量炮弹堆出来的,都是钱!
“先对准目标齐射四发,放!”
丹尼一声令下。
阵地上的二十门75mm野战炮几乎在同时怒吼了起来。
炮弹呼啸着向着山顶的那座石头砌成的堡垒飞去。
正打得开心的西班牙炮兵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在观察哨的视野里,山下那帮美国老的炮兵在他们的轰击下早就偃旗息鼓了。
他们正忙着放平了射角,瞄准进攻部队炸得正欢。
“来啊,把这帮美国老炸成齑粉!”西班牙的炮兵指挥官从观察口看下去,兴奋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忽然,只听得“轰隆”几声巨响。
四五发炮弹几乎是同时命中了他身旁的石墙。
石墙瞬间被摧毁了。
指挥官连人带炮被掀了出去,然后被倒下的碎石堆埋了个结结实实。
山顶上升起了滚滚浓烟。
而在浓烟中,原本看上去坚实无比的堡垒墙壁已然被炸出了一道缺口。
被炮击的西班牙炮兵们还没有缓过神来。
第二次齐射来了。
这一次直接落在了炮兵阵地上,堡垒的城墙上又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被掀倒在地的西班牙炮兵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靠着缺口的几门炮被炸得散了架,碎砾中隐约能看见被掩埋的人肢体,至于是不是完整的,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的耳朵暂时性的丧失了听觉,只有尖锐的耳鸣。
但紧随而来的,还有丹尼和他的炮兵们第三轮和第四轮的炮击。
其实二十门75MM的野战炮并不算多。
但山顶的堡垒实在是太显眼了,而这种野战炮的射速也颇为惊人。
火力被短时间内集中在了小范围,就算没有都命中,所倾泻的伤害,也是惊人的。
四发齐射之后,堡垒中的西班牙大炮暂时性的哑了火。
趁着这个功夫,丹尼再次下达了命令:
“向前推进至距离敌人一千码距离!”
弹性炮架的技术,使得炮本身的重量大为减轻,也大大提高了炮兵的移动性。
爬架再次上马,很快被拖到了目标位置。
装载着炮弹的马车和炮兵们紧随其后,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战斗状态。
“连续射击榴霰弹,目标,对面堡垒及附近步兵阵地,压制对方直瞄火力!”丹尼命令道。
这是陈剑秋交给丹尼的任务。
没有炮兵的火力压制就试图通过对面重火力封锁的地带,基本就是拿人命填。
这种亏本买卖,陈剑秋是不会做的。
所以,当丹尼的大炮开始再次轰鸣的时候,徐阿九已经带着五百人的突击部队到达了攻击位置。
方才在山下面,徐阿九和陈剑秋已经对第二旅的进攻路线研究了很久。
他们选择的路线可能是最近的,最好走的,但绝对不是最合适的。
从下向上仰攻的难度本来就大,如果没有任何掩体和障碍物,伤亡绝对是直线上升。
于是徐阿九选择了侧面方向的一个山坡。
这里和菠萝地那边相比,要陡峭许多,也有很多石头阻挡前进的道路。
按照陈剑秋之前在罗斯威尔训练时的要求,突击队以三人为一个小组,拉成散兵线,通过简单的手语进行交流,交替着向山顶摸了上去。
这些三人组的火力配置,基本都保证一把BAR自动步枪,一把霰弹枪和两把半自动,同时三个人中有一个携带手榴弹,负责掷弹任务。
这面山坡西班牙人并不是没有防守。
只不过由于这里并不是美军之前的主攻方向,所以并没有重火力防守,而是装备着毛瑟栓动步枪的西班牙驻外第七步兵营。
这帮人是后来被托雷斯从圣地亚哥城里拉出来派到这里防守的,属于后备部队。
恰好,陈剑秋的部队,也是后备部队。
后备部队打后备部队,听上去还挺合适。
西班牙士兵们刚看到有人出现在他们下方,正准备探出身子开枪进行射击。
却没曾想停了一会儿的炮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的炮击更加密集,没来的及躲进掩体的士兵直接被霰弹的碎片命中,打得血肉模湖。
丹尼和他的炮兵们开始以每门炮四秒钟一发的速度开始向这个坡面的守军阵地倾泻炮弹。
第七步兵营的西班牙士兵只得重新缩回了他们所挖的战壕里。
由于他们来的晚,所以这些战壕以及上面堆砌的土堆和沙包之类的工事比较简陋。
不过用来躲避炮击是足够了。
人在危险的境地里,总会想办法活下去,这时候他们的智力就会大幅地增长。
比如,这些西班牙士兵在战壕的壁上刨了一些可供一个人缩进去的小洞。
只要躲进去,就会免于被弹片打到,充其量也就是落点尘土在脑袋上,甩甩头,拍拍衣服,基本就没事了。
但他们也失去了对下方进行压制的机会。
徐阿九带着那五百名勇士,已经利用这个机会,逼近了山顶。
他们离西班牙人的战壕,已经不到一百码的距离了。
丹尼在下方已经用望远镜观察到了自己步兵前进的精度,于是扬起了手,停止了炮击。
火力压制完成,剩下的,就交给步兵了。
徐阿九躲在一块隆起的土堆后面,发现炮击停了,立马对着其他小组的士兵们比划了一个冲锋的手势。
与此同时,他从腰后面取下了他的那把唢呐。
同样发现炮击停了的,还有对面的西班牙人。
他们刚准备爬上来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间,一道嘹亮的唢呐声如同冲击波一般从山坡上传了过来,直冲云霄。
徐阿九是有在战场上吹唢呐的习惯的。
美国老有军鼓和小号,都不及他一声唢呐惊天动地。
按照他的逻辑,在家乡,唢呐一般用在红白喜事,人来到这个世上吹,人死了也吹。
而他的唢呐,算是提前吹给对面的亡魂。
冒出头的西班牙士兵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堆黄皮肤的士兵,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近在迟尺!
他们在唢呐声的号召下,正在向自己的阵地发起冲锋!
他们慌忙着准备举枪还击,却冷不丁收获了一梭子弹。
每个人三人组中都有一挺bar提供火力掩护。
改装后一个弹匣30发的弹容量不算多,但几个连发打出去,这么近的距离,不死也得脱层皮。
更何况,在距离逼近后,负责掷弹的士兵纷纷将他们身上的手榴弹,扔向了前方的战壕。
有一部分手榴弹在战壕外炸开了,还有一部分,直接落进了战壕里。
西班牙士兵们来不及躲回自己那个躲避炮弹的小坑,随即便被滚到脚下的手榴弹炸翻在地。
一轮扫,一轮炸,炸完就是短兵相接的时候。
华人士兵们伴着唢呐的声音,冲进了西班牙人的堑壕里。
他们如同勐虎下山一般出现在了后者的面前。
两边很快就打成了一块儿,堑壕中杀声震天!
然而,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
华人士兵手中的霰弹枪和自动步枪在堑壕战中的火力优势太过明显。
和他们相比,西班牙士兵手里的毛瑟栓动步枪简直就像是一根烧火棍。
后面第二批的进攻部队,也跟着冲了上来。
之后,还有第三批和第四批华人士兵。
大部队的攻击如摧枯拉朽一般。
在炮击和手榴弹爆炸中“幸免于难”的西班牙第七营士兵,最终还是躲不过全军覆没的下场。
一小时后,山顶这一面的阵地便被彻底占领了。
“快!都跟着我,我们得用最快的速度肃清这座高地!”徐阿九再一次下达命令。
说罢,他便带头冲锋,沿着挖好了堑壕,向着正面那4挺重机枪的阵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