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秋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墨西哥人正拿枪指着他大呼小叫。
除了桥头的方向,马车的里面也突然冒出来几个人,手里拿着枪指着这边。
陈剑秋转过头,发现桥尾也被人堵了,这帮人好像是从桥底下爬上来的。
蒂亚戈举着枪来到了陈剑秋的马前。
如果放在以前,这种事儿都不需要他亲自来干,自己的小弟上就行。
怎奈如今重新创业,手头边人才凋零,凡事只能亲力亲为。
“下来,这种事情我不会说第二遍!不要逼我替你的脑袋开洞!”蒂亚戈恶狠狠地说道。
陈剑秋几个人从马上下来。
“嘿,别紧张,兄弟,放轻松。”肖恩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对,兄弟,千万别走到犯罪的道路上去。”陈剑秋点了点头,“你还很年轻,还有未来。”
“放你的屁,老子今年四十三了,老子在这里劫道的时候,你毛还没长齐呢!”蒂亚戈愤怒地吼道。
“我没在圣菲警局的通缉栏里见过你啊?”陈剑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墨西哥人,他实在对这张脸没啥印象。
警局门口的通缉栏,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当地道儿上的“英雄榜”,可以说得上是“群英荟萃”,
除了吊在绞刑架上的和关在里面的,基本上都在榜上挂着。
可上次来圣菲的时候,他还真没在悬赏榜里见到这位。
“我还以为你是刚出道的。”陈剑秋都囔道。
关于成就以及地位问题,粉丝和小弟们,一般都会冲在正主的前面,
蒂亚戈旁边那个小弟,突然从衣服里抽出一个长卷,两只手展开放在了胸前,陈剑秋看过去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张半身海报。
上面的人确实是蒂亚戈,还挺值钱,150美金。
不过由于名字太长,这张悬赏令也很大,导致小弟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在展示春联。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谁?”小弟叫嚣道,“赶紧把钱交出来!”
蒂亚戈神色有点尴尬,他拿枪指着陈剑秋的那只手没放下,另一只手示意小弟赶紧把悬赏令收起来。
陈剑秋突然感觉到身边传来了炽烈的目光。
他瞟了旁边的哈尼夫,发现这位仁兄的赏金猎人之魂,被唤醒了。
苍蝇再小,他也是块肉啊。
“活的,行不?”哈尼夫突然对陈剑秋说道,声音里带着点乞求。
“他是我的。”马上的女人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原来被唤醒的,不止哈尼夫一个。
蒂亚戈和他的匪众们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些人在说什么。
不过他们发现,还有人在马上。
这个人还是个长得顶漂亮的女人。
“下来,我从来不杀女人,别逼我破戒。”蒂亚戈另一只手指着卡米拉。
卡米拉笑了,妩媚而又迷人,看得陈剑秋和哈尼夫都一哆嗦。
完蛋,要死人了。
果不其然,女人以众人看不清的速度,拔出了她马背上的连发步枪。
不过陈剑秋的速度更快,他飞起一脚,便踢掉了蒂亚戈手里的左轮手枪,然后顺势一个转身,另一只脚稳稳地击中了墨西哥人的脑袋。
蒂亚戈眼前一黑,白眼一翻,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而陈剑秋,已经拔出了腰后面的柯尔特,对着桥后面的那些匪徒们瞬间清空自己弹仓。
弹无虚发,六朵血花,六具尸体。
这也是哈尼夫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大白天看见陈剑秋展现如此绝技,他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扣住扳机不动,敲击锤,把单动打成连发,这在西部的枪手中间并不罕见,他自己也能做到。
但六发子弹枪枪命中要害,让对面瞬间减员六名,这属实是见所未见。
其他的匪徒们也呆立在当场,他们有些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自己的老大被踢倒在地,生死不知,而桥的那边,跟变戏法一样一下子躺了六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蒂亚戈身边那个展示悬赏令的小弟,他拔枪就要射击。
但他之比桥后面他的那些兄弟多活了几秒。
卡米拉在发现陈剑秋制服了对面的首领之后,举起的枪转向了蒂亚戈身边的那个拔枪小弟。
她的战场逻辑,一般是优先清楚有威胁的人。
那个小弟拿着枪的手刚抬起来,便被一枪爆头。
随后,卡米拉的枪口,指向了那些还堵在桥头的匪帮们。
她的射击没有陈剑秋那么快,但是非常稳,每一枪,便会带走一条生命。
“跑啊!我们惹错人了!”
“快让马车动啊!我可不想在这里丧命!”
……
首领被制服,同伴瞬间躺一群,蒂亚戈手下的这些乌合之众们只恨自己爹妈没多给条腿或者自己的马没有长翅膀。
他们一哄而散,四散而逃。
不过卡米拉似乎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她对着那些逃跑的匪帮们一一点名。
最终,在留下了七八具尸体之后,只有三四个人因为跑得早和跑得比自己的同伴快而逃出生天。
肖恩吐了吐舌头,他本来顺口想说一句:最毒妇人心,可话到嘴边上还是憋回去了。
毕竟是老大的女人,最好不要惹。
不过卡米拉似乎已经看出了黑人的想法,她收起了枪,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这些人里多半有人在圣菲或者附近有赏金,不过我不确定是哪些人,杀完了一个个选呗。”
她转过头,带着笑容看着肖恩:“要不,麻烦你把这些尸体都拖到马车上呗。”
肖恩一个哆嗦,遍体生寒。
“不用了,被悬赏的都在这张榜上了。”陈剑秋从那个死去的喽啰身边捡起了那张巨大的悬赏令,“挑几个能换钱的吧。”
“鳄鱼帮首领之一?”
他看了眼那张悬赏令,又看了眼躺在离他不远处地上的蒂亚戈。
此时的前鳄鱼帮扛把子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刚才陈剑秋那一脚至少给他踢了个脑震荡,让他睡得很香。
他的双脚绷得紧紧地,相互勾在了一起。
“想不到这兄弟还有点少女心。”陈剑秋撇了撇嘴,“捆了扔马车后面吧。到时候丢给圣菲的警察局换钱,大家分分好了。”
一个是老大发话,一个是男人做了决定,哈尼夫和卡米拉都没有什么异议。
不过有一个人却在这时候表达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蒂亚戈勐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别送我回去!别送我回去!他们会杀了我的!”
“你被绞死不是活该么?”陈剑秋一脸疑惑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蒂亚戈,“按照这悬赏令上说的,你也没干过什么好事儿啊?”
“不,不,你不懂。”蒂亚戈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要我死的,不是那些审判我的法官,是斯科特!他和他背后的‘圣菲集团’!”
“哦?”陈剑秋来了点兴致。
“我帮他们干了太多的脏活!他们现在不用我了,就想弄死我,不但想弄死我,还打算榨干我最后一丝利用的价值,让我身败名裂!”蒂亚戈咬牙切齿道。
“那你现在告诉我们了,岂不是我们也成了斯科特的心腹大患?”陈剑秋居高临下地看着蒂亚戈。
“不过我有一个办法。”陈剑秋开始往自己的柯尔特里面塞子弹,“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我还可以借此去跟斯科特议员套套近乎,告诉他我替他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说不定他还能赏我一个好差事。”他笑眯眯地对跪在地上的蒂亚戈说道。
说罢,他便把枪口抵住了蒂亚戈的脑门。
蒂亚戈浑身颤抖着,身体几乎支撑不住。
“砰!”
一声枪响,蒂亚戈瘫软在了地上。
然而,好像并没有脑袋被子弹击穿的感觉。
他战战兢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见陈剑秋正擦着自己手中的枪。
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我想了下,你活着,好像还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