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最近一年,生物部门的研究人员,都在搞“组织工程技术”。
他们用可降解的生物材料,构建生物框架,然后提取人体干细胞进行培养,并通过特殊手段,将足够数量的克隆细胞,附着在框架上。
之后,用手术将其与动物结合,通过动物为细胞提供养分,促进细胞的生长,逐渐替代被吸收降解的生物材料框架,从而成型。
这个技术并不是无穷大公司生物实验室的独创,早在1987年,就由美利坚科学基金会提出。
当时纽约有一家医院,就用这种方法,培育出来一只“人耳鼠”。
也就是老鼠的背上,长着一只人类的耳朵,那种错位的感觉,给所有人都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冲击。
其实这项技术的目的,就是为患者提供替代器官。
常规的器官移植,很容易出现排斥的现象,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生物本能,因为这不是当事人本人的器官。
即便移植成功,也会带来较大的副作用,需要长期服用特殊药物,进行压制。
而且这种移植的器官,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会在人体自身排斥的作用下,逐渐衰竭,彻底失去效用。
等失去效用的时候,也会同时把人带走。
但通过组织工程技术培育出来的器官,因为提取的是最初克隆的人体干细胞,完全来自患者本体。
从克隆技术形成的未成熟胚胎中提取,所以重组后培育成果的器官组织,能够非常完美的代替患者受损器官,从而达到彻底根治的效果。
陈伟东没想到,生物部门,竟然也在做同样的研究,而且甚至比国外走的还要远。
而克鲁格教授带领的生物研究人员,已经不仅能培育具有外形轮廓的耳、鼻、眼等,他们还培育出了具有真正器官功能的神经,骨骼,以及...肾脏!
关键问题就在这里。
原生细胞,都是来自于患者克隆的胎体,属于人类自身的细胞。
可是,这有个环节。
促进这些细胞生长,需要由动物来提供养分,在一定程度上,多多少少都会融入一些动物细胞。
但那这样的话,培育的器官,它还是完全的人类器官吗?
显然不是!
这里就涉及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伦理道德问题。
这样的器官,是否具有移植的必要?
如果作为患者来说,仅仅想要弥补外表的残缺,或许还会有所顾虑。
但对于那些等着配对器官,用来救命的人,他们恐怕是不会在乎,这个器官中,到底有多少人类细胞,多少动物细胞,会不会带来其它副作用的问题。
甚至,这样的话,还算不算人类,在生死关头,患者都可以暂时置之脑后。
生物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也不太在乎这个问题。
他们是一群埋头于自己专业的生物科技工作者,是一群认真敬业,但不是很擅长处理非专业问题的特殊人才。
当他们兴致勃勃,要求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学术委员会的所有人,都持有强烈的反对意见!
因为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让公司名声扫地,严重影响公司的形象,沦为世人唾骂的邪恶科学家,他们怎么敢同意批准这样的项目?
林泽巨听说之后,也断然拒绝了生物实验室的请求,因为这实在太可怕了,简直会做噩梦!
无穷大公司,展现在公众面前的,必须是阳光向上的正面形象!
可是,生物实验室的研究员,三天两头来纠缠,其中一位参与研究的六十多岁老研究员,流着泪表示,这是人类发展的必然步骤,不经过实践,生物医学科技,就永远也不会取得进步。
现在的短视,必然会在未来,尝到苦果。
林泽巨被缠的没办法,只能私下请教了南方医学院的一名外科主任。
对方遮遮掩掩的表示,非常感兴趣。
因为很多大的医学机构,也只是在实验室培育,还没有进入临床医学运用。
现在听说无穷大公司的生物实验室,可以大批量的培育克隆器官,立刻要求上门来看。
结果,外科主任和克鲁格教授等人,交流了一个多月后,向林泽巨表示,他们医院愿意协助生物实验室,提供试验病人,共同从事进一步的临床医学研究。
双方经过非常慎重的考虑,首先为一名患者,移植了左耳。
在此之前,他们对患者详细说明了移植器官的生长来源,并明确表示,不能保证100%成功,以及后续是否会有其它副作用。
患者的左耳,是在幼年时期,因为一次打闹事故而丧失,从小到大受尽了他人歧视,急于成为一个正常人。
他在犹豫了一个星期之后,同意进行移植手术,并签订了一系列的严格法律文书。
外科主任亲自主刀,手术非常成功,术后的伤口恢复、愈合也非常理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令所有人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名患者,出现了严重的心理失衡!
因为那只耳朵是从小白鼠的背上长出来的,患者在度过了初期的狂喜之后,便开始陷入一种莫名的心理恐惧之中。
他经常会因为一点点异常,就对着镜子,反复观察移植后的耳朵,长达数个小时。
晚上,他也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害怕自己会变成人与老鼠的混合体,以至于到后面,他的精神甚至产生了某种幻觉,认为自己是一只“鼠人”。
院方得知这个情况后,对他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也派出了最好的心理辅导专家,进行了不间断的心理疏导。
看着那名患者,似乎慢慢开朗起来,也不再关注他的那只新耳朵了,生物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和院方,都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
谁知道,那名患者只是将无尽的恐惧,压在心里最深处,并且反复承受着内心的痛苦折磨。
最终,在一天夜里,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一跃而下身亡。
由于时间是在夜里,恰好有巡夜的医生经过,虽然没有抢救回来,但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影响。
因为在这个生离死别的地方,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
院方及时处理,掩盖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