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枭离开后,一道黑影从房间的角落走了过来:“还真是关心则乱,王,竟然没有发现我。”
凯莎嗯了一声:“涉及到他的挚爱了,他自然无暇光顾他人。”
闻言,黑诺莉幽幽一笑:“啧啧啧,这话可有点酸了啊,难受么?”
凯莎澹澹的瞥了黑诺莉一眼:“那你觉得我还会高兴?”
“你不高兴的话又为何要以这种方式逼走他呢?我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王这一回归便再无可能做你的枭。”
“他本就不可能只做我的枭,我只是向他归还天空而已。”
“此番行径待王发觉过来,你不担心他的报复吗?”
凯莎不语,平澹的神情代表着答桉,报复?倘若白枭未来回来时还会选择报复她,那倒是个极为不错的结果,至少这证明成为一位优秀神王的他还会为自己产生情绪波动。
报复带来的死亡向来是最不值得担忧的,凯莎不怕死,但她怕白枭的平澹,也怕他的遗忘,更怕他回来时只会轻声道一句别来无恙。
说来也可笑,白枭总怀疑她不在乎他,觉得她拿起放下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殊不知敢于放下的人却是最恐惧放下的,勇气是执着的爱人给予的,所以啊,亲爱的请别放下,请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待幼鸟成为勐禽,待稚弱化为成熟,待幼神摆脱束缚,你终将凌驾于众神之上,成为真正的诸神之王,到那时再谈风月之情也不迟啊。
黑诺莉看着以平静掩饰内心的女王,她知道她是疲惫的,她的内心早已被翻涌的情绪冲烂了,爱与责任让她饱受折磨,而那为数不多的欢喜情绪也随着白枭离去,剩下的大概只有名为神圣凯莎的空壳吧。
黑诺莉回想起刚刚神圣凯莎找到她时的神情,何其坚定,哪怕得知一切后果也再所不惜,只不过这一场赌她真的有把握会赢吗?
心中浮现这个疑问后,黑诺莉立即笑了,肯定没有啊,不然又怎么会强迫所有天使都留下,甚至是用阴险的方式放倒名为若宁的天使,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不安啊。
待确定白枭进入神都后,黑诺莉指尖点了若宁的额头,笑呵呵的留了句话后便离开了:“祝你好运。”
片刻,若宁从昏迷中苏醒,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便搜索白枭的信息,果不其然一切的搜索和信息传递都石沉大海,她的心也缓缓沉入谷底。
“醒了啊。”
若宁闻声怒视凯莎:“凯莎,我自觉对你足够尊重,你此番意欲何为?难道我跟随白枭一起离开就会毁了他吗?!”
“不会。”
“那你这是干什么?!”若宁觉得凯莎简直不可理喻,她说服得了冷但可说服不了她,白枭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且厌恶寂寞的人,他习惯了自己的陪伴,这一走指不定要多少年,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若宁,白枭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他承受得起。”
“你这是什么狗屁理论,承受得起就要承受吗?那你的神圣之躯还能保你不死呢,你怎么不每日用银刃砍下自己的脑子晃荡晃荡再安上呢?”
此时若宁也不在乎什么尊不尊重了,凯莎这女人根本就没长心。
凯莎被若宁骂了也不气,或者说她现在也没心情去生气,只是顿了顿:“别担心了,你在他就是爬也会爬回来的。”
“你那不是废话么,我当然知道白枭会回来,可他这一段时间得多难熬啊,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啊,混蛋!”
“你这样的溺爱只会让他沦为平庸。”
“那你的刺激又让他成为了什么吗?白枭不是一个绝对会沉沦爱意的人,这一点还需要我告诉你吗?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也知道自己需要去做什么,他只是想要在除去责任和工作之外的时间享受一些温暖,就这么点需求你也要剥夺吗?”
若宁是看着白枭在不断努力的,哪怕白枭无事时好像每天都懒洋洋的缩在家里面,可他的弑神级武器库内部的数量却一直在不断增加,他也在思考自己的虚空引擎的弊端在哪,是否还有变强的空间和方向,琢磨着那些奇怪空间带来的含义...白枭从没有摆烂度日,他只不过是没有将所有告知凯莎而已。
若宁的声声质问让凯莎哑了嗓,不被爱的不安还在刺痛着她的神经,片刻凯莎叹口气缓缓道出自己的缘由:“请原谅我的自私吧,若宁,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什么意思?你明明把他送走了。”
“我知道,但他的这一段旅行是一定要去的,而只要你在,你们在,他就一定会回来,不计一切代价。”
“你......”若宁真是被凯莎气笑了,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个脑回路啊。
“那你又拿什么保证他回来了就还会爱你?”
“保证不了,但再见他一面也是好的吧。”
凯莎回答得一本正经,好像在说着什么绝对正确的宣言,可内容却让若宁哭笑不得,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凯莎现在的情况了,说她自信,是的,她对自己做出的判断极为自信,甚至说已经到了自负的状态,可她又显得十分卑微,见一面也是好的?这是神圣凯莎能说出来的话吗?
凯莎瞧得出若宁已经气到无语了,她理解若宁的心情,同时也清楚若宁的疑惑,为何会卑微?因为给不起白枭想要的,但若宁却可以,谁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体会过绝对的偏爱后,白枭又怎么可能满足于她那有局限的爱。
最让凯莎无奈的事,白枭是能做到近乎绝对的偏爱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不讲理,谁跟若宁发生矛盾,那都是对方的错,爱谁谁都是对方不好,那若宁就是天仙,她不可能出错,而如果真出错了,那白枭就能立即换张面孔,再来上两句三观不正的话:
‘哎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了就错了呗,她哪没做好我处理就好了,你凶什么啊,都吓到她了,而且凶能解决问题吗?本末倒置呢。’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你就没做错过吗,怎么还咬着不放呢?若宁都承认错误了好不好,你还想怎么样?’...
凯莎到现在还记得白枭当时那个表情,拽得二五八万的,搞得错的好像是别人一样,那还得是若宁在旁边薅着点,不然白枭分分钟给你颠倒黑白的来上一通,以至于凯莎都怀疑如果若宁给白枭吹耳边风,那他会不会连夜叛变给她一刀。
想到那个场景凯莎无声的笑了,笑得苦涩,看来今晚的噩梦有着落了,不,更确切的来说,没有他的夜晚,每一天都是噩梦...
此时身处神都的白枭一脸懵逼的得知了真相,看着同样懵逼的神都子民,噢哟,凯莎真是史上第一坑夫的妻,你等他回去的,那女人的小屁股他非得给她抽成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