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渔闻言若有所思:“不要急,想要挽救大虞国,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倒也难。只要将项羽给救出来,事情就算是成了。现在关键是要确定,项羽在哪里?”
崔渔看向项庄:“项羽还被困在大虞国吗?”
“不知道。”项庄摇头苦笑。他哪里还有时间去大虞国啊!大虞国一摊乱摊子,他哪里还敢往大虞国的战场跑?
安排大虞国的贵族撤退,安排大虞国的后路,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而且大虞国周边战场已经严密戒备,他一旦被人发现,到时候谁能来这寻找崔渔求救?
“这些混账竟然寻找外援,简直是不讲规矩啊。”崔渔骂骂咧咧,要是没有四大金敕,就算是赵括有千万人可以组成军阵,但项羽会给对方困住自己的机会吗?
“我要亲自去一趟大虞国。”崔渔挥手,金光阵被收起,汝楠和守诚瞬间被惊动,纷纷望了过来。
“你出关了?”汝楠脸上满是惊喜。
倒是一旁的守诚,此时仔细的盯着崔渔,目光中露出一抹震惊,显然是察觉到了崔渔的变化。
崔渔突破力之法则,获得了超越十二万九千六百斤的力量,此时身上的气息暂时还无法遮掩过去。
“你……”守诚看向崔渔,目光中满是惊诧。
崔渔抬手,没有给守诚开口发问的机会,而是直接道:“我要去一趟大虞国,你们去寻一深山老林等我。等我办完了事情,再来寻你们。你应该知道去哪里寻我吧?”
汝楠面色一变,守诚点点头,已经答应了下来。
将汝楠交给守诚照顾,崔渔倒很放心。
然后就见崔渔化作空气,消失在了原地。
“大虞国的局势很恶劣吗?”守诚看向项庄,目光落在了项庄花白的头发上。
“不是一般的恶劣,近乎到了绝境。”项庄苦笑。
且说崔渔,一路上循着大地裂缝,化作云气而去。
遥遥的,就见大地上多了一条殷红的丝线,滚滚热气从丝线中冒出,使得周边的空气增加了几十度,无怪乎崔渔才出来就觉得比往日里闷热了不少。
大地岩浆并没有喷向高空,只是安静的在大地裂缝中流淌,滚滚岩浆沸腾着,逼得崔渔不得不从白云的状态显现出肉身。
无他,那股热气直冲云霄,云雾根本就承受不得那灼热的气息。
脚掌落在大地,大地一片温热。
崔渔有雀鹰做眼睛,一路向远处而去,足足走了三个月,才来到那裂痕的尽头。
满山都是大战后的殷红色泥土,残破的战旗插在地上,白骨骷髅随处可见。
崔渔很确定,这就是大虞国曾经的战场,数千万人曾经在此组成大阵,将项羽给困住。
但现在项羽消失了,项彩珠也不见了踪迹。
就连那数千万大军,此时也不见了踪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化作了侵袭者,进入了大虞国的国土。
被项羽灭掉的大魏、大韩,以及大虞国,成为了仅存的诸侯国余孽的厮杀战场,此时诸侯国之间互相攻伐,就是为了能占据一块栖息之地。
只是地盘太小了!
太平道占据了四国地盘,剩下的六国抢三块地盘,大家都要打出了狗脑子。
“项羽去了哪里?”崔渔扫视战场,但是却没有看到项羽的踪迹,就连项彩珠也不见了踪迹。
大地上是一道道恐怖狰狞的裂痕,犹如蜘蛛网一样,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殷红色的岩浆在裂缝中滚动。
崔渔一双眼睛扫过那裂痕,很明显大地上的裂痕,是项彩珠留下来的。
尤其大地上那一个个大坑,泥土压的比铁板还要硬,分明是项彩珠的重力留下来的。
一个疑问盘旋在崔渔心头:项彩珠和项羽究竟去了哪里?
“七国联军一定知道项彩珠的下落。”崔渔心中盘算。
“亦或者,七国的高层,或者是四位曾经出现在古战场的金敕圣人,一定知道项彩珠的下落。”崔渔漫无目标的在战场中走着,忽然间崔渔脚步一顿,他看到了什么?
一片十里的湖泊,金黄色的湖泊。
恐怖的怨念从金黄色的湖泊中钻出,冲霄而起,覆盖了十里苍穹。
一道道鬼哭狼嚎的悲啼声,在虚空中传唱。
在金黄色的湖泊中,一虚幻的透明人影,正站在金黄色的湖泊上哭啼。
恐怖!
简直是恐怖到了极点!
看到金黄色湖泊的那一刻,崔渔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脑后升起,将他的心脏都差点吓得破裂。
“那是什么?好强大的怨念?”崔渔目光中满是悚然。
“有金仙境界的强者陨落了。”蚩尤声音中罕见的露出一抹严肃。
“什么?”崔渔愣住:“金敕强者陨落了?”
什么是金仙?
按照字面上的理解,金乃不朽之性。永恒不朽,能活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的至高无上的存在,竟然陨落了?
就陨落在了这片战场?
崔渔忽然心中一突,是项彩珠陨落了?还是项羽陨落了?
项羽有不破金身,陨落并不现实,但之前项庄说过,那赵括掌握了可以削去人寿命的办法,要是项羽的寿命被人耗尽了呢?
还有那项彩珠,虽然成为了半神,但那可是四位金敕。
能从亿万众生中脱颖而出,又夺舍诡异的存在,无一不是气运逆天至极之辈,项彩珠得自己帮助,觉醒了血脉之力,如果说不敌四位金敕强者被斩杀,倒也说得过去。
崔渔慌了神,此时眼神中罕见的露出一抹惊慌。
“怎么能死了呢?她怎么能死了呢?”崔渔慌了神,就要向着金色湖泊冲去,想要仔细辨认那道湖泊中的人影。
“不要过去!千万不要过去!”蚩尤一爪子将崔渔的脚按住:“湖泊上的人影,乃是金仙陨落之后的不朽之形,是金仙的怨念,相当于人类死后变成的鬼魂。”
“人死后变成的鬼魂都凶勐无比,那金仙强者带着长生怨念陨落,就算是太乙境界的高手遇见,没有特殊的宝物也要绕道走。”蚩尤一双爪子死死的按住崔渔的脚掌。
“那可是项彩珠啊!
!”崔渔的心有点痛。
四位金敕围攻一个人,项彩珠的陨落概率太大了,大地元磁虽然厉害,但也不能逆天啊。
“就算她是项彩珠的执念,但现在只是一道执念而已,根本就不会认得你。你去了也不过是送死而已!”蚩尤死死的抱住崔渔的腿,不肯松开:“崔渔,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愤怒不会解决任何问题,你现在要做的是冷静!千万要冷静下来,才能清晰的判断眼前形势。”
崔渔闻言沉默,他还能说什么?
遥遥的看着远处金黄色湖泊,目光中露出一抹认真,仔细的辨认着那湖泊上的透明影子,不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女性。
心中也越加认定,死的一定是项彩珠。
“找到项彩珠的尸体!我一定要找到项彩珠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能找到项彩珠的尸体,凭借我的起死回生,未必不能将项彩珠给救活。”此时崔渔逐渐恢复了理智,自己还有起死回生,就算项彩珠死了又算得了什么?
大不了再将她给复活就是了。
虽然如此,但崔渔依旧是一颗心提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对于修为越高的人,起死回生的效果也就越小。
尤其是那些顶尖强者,一旦肉身死亡,魂魄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项彩珠已经证就不朽金仙的战力,半神的存在,一旦身死道消还有没有魂魄存在,尚且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其中的未知差错太大了。
崔渔面色阴沉,孤身一人走在古战场,想要找到证据,证明陨落的不是项彩珠。
许久后,崔渔脚步忽然顿住,他看到了埋在土里的一根簪子。
那是项彩珠的簪子,是项彩珠娘亲留给她的簪子,项彩珠平日里最为爱护,片刻都不肯离身。
但是现在这根簪子已经断了。
挂在簪子上的琉璃挂饰,已经不知所踪,唯有一个光秃秃的半截簪子,簪子的切面上,一道恐怖的锋芒流转。
即便是没有直面锋芒,感受着锋芒上的气息,崔渔依旧可以想象得到,项彩珠当时遭受到了何等恐怖的劫数。
“危险了。”崔渔攥住簪子,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项彩珠的簪子都被人斩断,可见战斗激烈到何等程度。
崔渔继续走,不多时眼睛又是一缩,连忙蹲下身子,从泥泞中扒出半截的衣袖。
衣袖染血,上面正是项家血液。
是项彩珠体内的神血。
“项彩珠受伤了,而且很重的伤,流了很多血。”崔渔攥住衣袖,他在衣袖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那股力量很诡异,犹如宿命一样。
用精神去感受那股力量,崔渔恍忽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命运。
“宿命的神通吗?”崔渔眼神中充满了严肃。
怕是唯有宿命的神通,才能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闯过项彩珠的大地元磁,重创了项彩珠。
崔渔不紧不慢的在古战场走着,起死回生拼尽全力感受着项彩珠遗留的气息。
又走了十里,崔渔脚步顿住,他看到了一截断指。
断指犹如美玉,但是崔渔却犹如雷击。
那是项彩珠的断指!
“项彩珠的手指被人切段了?还是那股宿命之力。”崔渔将地上的断指捡起,起死回生绝不会看错,这就是项彩珠的断指。
“项彩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崔渔慎重的将项彩珠的断指收起来,未来如果项彩珠真的死了,凭借这根手指,自己或许还能将其复活。
接下来崔渔走过百里,他看到了项彩珠被斩断的长发,不断滴落的血液,以及巴掌大小的肉。
看起来像是屁股上的肉,但仔细一看又像是肚子上的,看的崔渔心惊肉跳,一颗心越来越沉入谷底。
“不出意外的话,那座金色湖泊内,死的就是项彩珠了。”崔渔声音莫名有些悲怆。
他在这个世界的朋友不多,杨二郎算一个,虞算一个,项彩珠算一个。那个自己的结拜大哥巫不凡算半个,项羽算半个。
崔渔走了一个月,走遍古战场,却没有发现项彩珠的尸体。
“还好,至少没有看到项彩珠身上的关键部件。”崔渔站在古战场的废墟上,眼神中露出一抹悲痛。
项彩珠死了!
“你有没有想过,项彩珠帮项羽破阵,然后项羽和项彩珠联起手来杀了出去?”蚩尤问了一句。
他可不希望崔渔冒险,去和那些家伙拼命。
“有想过,但机会不大。”崔渔摇头:“项羽如果破阵而出,那此时应该决战七国才对,而不是任由七国覆灭大虞国。大虞国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项羽却迟迟没有现身,极有可能是已经被人削去寿元死了。”
“或许项彩珠来的时候,项羽已经被人削去寿元陨落当场,项彩珠的一番努力,不过是一场空罢了。项彩珠直接撞在了枪口上,这群人杀死项羽,正好撞见救援的项彩珠,然后围杀了项彩珠。”崔渔看着项彩珠的遗物,眼神中满是悲怆。
此时崔渔的脑子里满是悲怆。
项彩珠死了啊!
那个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的项彩珠死了。
崔渔的眼角留下一滴滴泪水,恍忽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问自己:“崔渔,你吃不吃辣子?”
“项彩珠那么可爱,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崔渔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怆。
“不对!不对!不对!你想的不对。”蚩尤摇头:“如果说项彩珠和项羽陨落了,那至少应该有两道怨念,而不是只有一道。也就是说,就算死得真的是项家兄妹,那也就只能是死一个人,而不可能是两个都同时死掉。”
崔渔一愣。
一双眼睛打量古战场,他觉得蚩尤说的有道理。
就算死的是其中一个,另外一个也一定还活着。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找出真相,知晓究竟是项彩珠死了,还是项羽死了,亦或者是其中的某位金敕死了。”蚩尤开口稳住崔渔的情绪。
崔渔闻言一双眼睛左右打量,目光中充满了严肃,一双眼睛扫过古战场:“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明白探察清楚,究竟是谁干的。”
“找谁?”蚩尤问了句。
“找一个明白人。”崔渔想到了智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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